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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北方天空有一层层黑云压境而来,不一会儿,银色的蛟龙奔走于乌云之中,将云层撕扯得支离破碎。一阵又一阵的狂风之后,昌瑞山中的松柏舞动不休,整座山都蠢蠢欲动起来。
子墨昨夜睡得十分不济,故此,她起得很早。她从山涧中打了盆水,搬到茅屋里的小木桌上,对着清水里的倒影,专心致志地往脸上抹灶灰。待她觉得这副“灶灰妆容”不太突兀了,方才转过身来,走到刘承泽面前问:“这样装扮起来,就很难辨认出我的容貌了吧?”
看着她掩耳盗铃的模样,刘承泽抿一抿嘴,抬手替她蹭掉眼角一抹过分浓重的灶灰,淡淡道:“可惜,还能辨认出是个聪慧可人的姑娘。”
子墨笑出声来:“‘聪慧’二字还算中肯,‘可人’嘛……”她摇摇头,转身要去梳头,不想刘承泽一把拽住她的腕子,笑意更深一些,道:“有何不妥?”
子墨垂下眼,嗫嚅道:“我自小与同龄人便玩得不好,一起长大的姐妹里,走远了的是多数,就连兄长也总是数落我,说我是被阿玛和额娘宠坏了的……后来我悟出一个讨人欢喜的法子,便是顺着他们说话。久而久之,我去开始觉得,我与他们大多数人所看到的世情是全然不同的。有好长一段时间,我把自己关在府衙内,不与外面任何人接触。”她那一双眼睛呆望着窗外。暴雨前浓重的团雾,那雾气恍若将她困在牢笼之内,让她忽然觉得有一股十分难耐的恐惧从脚下发散到四肢百骸,她逼迫自己回过神来,道,“那时候,我总是想,人若是不说话,就不至于表达出自己,那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误解和烦恼了。”
刘承泽拽着她的腕子,揉捏了片刻,道:“你我终归很难做到永远避世山中,世态炎凉,有些人情世故自然也是避不开的。”顿了顿,“好了,吃碗粥,我们下山。”子墨注意到,说这话的时候,他面上的笑容又消失了。
子墨本不愿这样早就下山,无奈雷雨将至,山路难行,还是早些下山得好。他们紧赶慢赶,行到半山腰处时,大雨伴着道道闪电和隆隆闷雷忽然就下了起来。
不过一瞬,他们就被急雨给浇透了。脚下泥泞不说,脸上也全是雨水,被蛰得睁不开眼睛。子墨费尽心思抹在脸上的灶灰也一股脑儿被大雨冲洗得干干净净。但她无暇顾及,只盼着快到山麓,能找家铺子避避雨。
天气弄人,二人好不容易到了山下,却是雨停风驻,两人相视一笑,当即决定不再找什么铺子避雨,直接往马兰峪衙门的方向去。
虽是清晨赶集的时候,但路旁的商贩却不多,大家一早起身观天象便知,这雨定是要下上一整天的。街上只有个别兜售当日新鲜蔬菜瓜果的小贩,趁着雨驻,准备往家赶。独轮车的轮子匆匆碾过,在泥泞的水坑里划出条条涟漪。
陵寝承办事务衙门占地颇广。像其他地方的衙门一样,官员们唯恐有人不知此地是权利的中心,于是把门面建得颇为气派,所以并不难找。衙门由两座并列的府邸组成,一座名唤东府,一座名唤西府。不过,此地不如京城繁华,掌事大臣大多不会在此处逗留,只有祭祀前夕才会着人修葺屋舍,重建倾圮。
平日里,衙门里仅有六十来人,上至官僚,下至奴仆,无不彼此熟识。其中仆役多出自包衣,他们不止对彼此熟悉,对彼此祖祖辈辈之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都很清楚。
衙门前有一面巨大的石影壁,刘承泽在那里停下脚步。此处空无一人,甚至连守卫衙门的绿营侍卫都没有,子墨想,他们一定没有找对平日进出府衙的大门。但是以刘承泽眼下的身份,也是不宜抛头露面的,不如即刻让他去东面的茶馆里闲坐,自己敲上一两扇门,总能进得去。
伴着迎面赶来的闷雷声,刘承泽将怀中抱着的槐花酿递给子墨:“你要多加小心,还有……”他若有所思地吱唔道。
子墨接过坛子,拢在怀里,道:“还有什么?你不必如此担心,我自有分寸。”
刘承泽摇摇头,难掩厌恶之情:“我昨日听人说起,因岁末将有大祭,是故朝廷命人前来清查。”按照规矩,每逢大祭,圣君便会委派陵寝守护大臣亲自到东陵各陵清查陈设的供物、金银器皿,就连各个陵寝的仪行树木生长、八旗和绿营的操练以及巡防也都是要查的。听到此处,子墨也愈发不安起来,生怕遇见熟人,忙追问:“朝廷派谁来清查?”
刘承泽道:“人称进贤,我不认得。”
见他目光中带着探寻的神情,子墨舒一口气,肯定地说:“我也未曾见过此人。”
刘承泽点点头,又叮嘱道:“那你可曾记得绿营将领的名讳?”
“记得,陈思。”子墨看着刘承泽双眉紧蹙,嗔道:“你今日真是啰嗦。”
刘承泽换上一副风流倜傥地笑容:“不识好歹。”言罢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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