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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子墨抬起手蹭一蹭鼻尖,顺手抹了一把脸,忽然“哎呀”一声。
刘承泽便跟着紧张起来,忙问:“怎么?”
只听子墨懊恼道:“我白白起了个大早,灶灰都被雨水给冲掉了。”
对面的刘承泽取笑道:“不必为此烦忧,灶灰虽然冲掉了,但好在你把袖子上的泥巴蹭到脸上了。”见子墨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大笑出来,挥挥手,转身朝茶馆走去。
子墨目送刘承泽走进茶馆,方才转向府衙大门。
她眯着眼睛,觑见大门旁有个窄小的偏门是虚掩着的,于是凑上前去。果然,门后有个精瘦的仆役正在洒扫,她赶忙谦卑地搭话:“这位哥哥,我是山上的猎户,下山是来寻陈思陈统领的。”见那小侍从握着扫帚抬起头来打量她,她面上又作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手指着怀里的坛子说,“这是陈统领要的槐花酿。”
当空铅云低垂,已经蓄满雨珠,一阵风摇起回廊旁垂柳的枝杈,紧接着,雨滴像碎珠子似的落了下来,打在屋檐上,噼啪直响。只见那仆役拍拍脑袋,“唔”了一声:“统领叮嘱过,你快跟我来吧。”说着,他将子墨让进院子,把扫帚立在墙边,随手掩上小门,引路往院里去。
衙门比子墨想象中的要雅致许多。院中的一方水塘被雨水敲打出涟漪,乍一看似有群鱼吐纳不止。仆役带着子墨走过落花桥,从偏门进入另外一重院子。这座院子中,各个偏房都有回廊相连,风声穿廊,随着他们一起猎猎游走。
走到东厢房的时候,那侍从道:“这里就是陈统领的书房了。”他手指的那间书房外没有侍从,帘子搭在大敞地房门上,侧耳听上去,屋内也没有任何谈话的声音。
子墨被侍从让进屋子,厢房正中央摆着一张小圆桌,桌旁放了两个杌子,垫在下面的栗色绒毯看起来不甚柔软。隔扇门的雕花之间,一幅幅不知何人书写的小楷墨宝镶嵌其中,把一间厢房分成两处空间。窗边还悬着个金丝笼,一只绿尾红脸的鹦哥正歪着头打理自己的羽毛。靠着山墙的多宝阁里,一方方布局精致的盆景陈列其中,仿佛居住在这里的主人仍嫌这荒郊僻壤不够接近自然似的。书案之上摞着一打信笺,一支小狼毫架在砚台上,水丞被随手放在一张书写了一行小楷的宣纸上,水滴顺着砚滴流下去,墨迹已经被氤氲开了。
座上空无一人,陈思果然不在屋里。
那侍从有模有样地为子墨上了一盏茶,道:“姑娘稍坐,近日府衙里来了几位京城的贵客,所以热闹了些,陈统领一会儿便会回来。”
子墨点点头,把坛子轻轻放在会客的圆案上,屈膝行了行常见的礼,道:“恕子墨失礼,还未请教该如何称呼?”
那仆役见子墨行礼时通身的风度,不觉一怔,连忙回礼道:“奴才姓贾,名唤陆源,姑娘叫我‘小源子’便是了。”
子墨抿嘴笑着摇头:“我可不敢,如此称呼,实在太过冒犯了。”
贾陆源眼风中揽了一丝院中的大雨,自嘲一笑,不经心地应酬:“姑娘快别这么说,哪里当得起‘冒犯’二字。”
子墨用湿袖子蹭了蹭面颊上的污泥,却不知是越蹭越脏了:“那我就唤你陆源哥。”
屋中有片刻安静,贾陆源听见子墨这样称呼他,面露惊喜,回过头来定睛一看,他眼前的子墨虽然狼狈了一些,算不得绝代佳人,但在昌瑞山这一代的姑娘中却是当得起“大方得体”四个字的。并且,她平易近人,没有沾染丝毫村野姑娘的骄纵之气。虽然贾陆源也不敢确定,她会不会对府衙里配刀的统领们莺声燕语,但他至少可以肯定,她对自己毫不冷漠。是以,贾陆源傻笑起来,挠着头说:“前日隔壁茶馆的说书先生遇见我,说我这命格,正现红鸾星动,我当时还不相信呢。”
外面的雨落得愈发起劲,雨水顺着滴水檐哗哗流泻,子墨心中埋怨陈思偏偏赶在此时出去办事,面皮上却不得不强自与贾陆源客套:“陆源哥说得那位说书先生,我也曾遇见过。故事说得不错,但卜卦却不太灵验的,你别被他骗了。”
“那不能!”贾陆源没有听出子墨疏离的意思,反而觉得她对自己很是关切,于是也更加想要对她表示出自己的关切之情,眼见着子墨浑身上下都被雨淋透了,于是热心地张罗道:“子墨妹妹,我领你去找府衙里的姑娘们要身干净衣裳换上,免得受了寒气!跟我来!”
子墨连忙推拒:“不必麻烦了。”
“妹妹这是哪里的话,来,咱们找云姑娘去!”贾陆源正自陶醉在这一份际遇里,根本听不进子墨的话,他从桌上抱起槐花酿,立即夺门而出。
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款待,让子墨束手无策,她追在贾陆源身后赶着说:“陆源哥,不必了,真的不用麻烦了……”但贾陆源的步子极大,她还不曾追几步,就已经随他走进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