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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许亦声音闷闷的,从他的怀抱中抽身出来,“谢谢。”

    两人都沉默着不肯开口,最后陈宴问:“我送你回去?”

    许亦点头,陈宴仍然紧紧扣着他的手,在楼梯口也不放开,牵着他走过漆黑的转角。

    许亦其实很想笑,但他压抑住了这种冲动,随陈宴下了楼。

    下车的时候,他打开车门,站在寒风朔雪中,突然对车内说了一句:“……喜欢的东西,如果有的话,我会告诉你。”

    陈宴笑了。他说:“好,我等你。”

    许亦便转身,独自一人走向茫茫夜色掩映下的家宅。

    6

    后来他每每想到这一幕,与之同时还会想到许熙讲的有关仙度瑞拉的故事。

    他想,与其说仙度瑞拉爱上的是王子,不如说是那个盛装出席的自己。

    三场舞会的秋波暗送并不能定下终身,但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她绽放着离开了肮脏逼仄的房间,逃离了继母与继姐的呵斥辱骂,这样美好的邂逅,一生独一。

    而他许亦钻了剧情的空当,看了一场桥边迟暮灯火,新鲜的空气涤荡心胸,舒服得他都不想避开陈宴的拥抱。

    于是在临别之际对陈宴说了那样一句意味不明的话,然后隐入无边的黑暗。

    7

    家宅永远是死气沉沉的。

    祖父坐在堂前一张高背椅上,叼着烟枪,也不说话,就这么直直看着他。

    剧情走向有变,他知道。

    “跪下。”老人一把年纪,但仍然是中气十足。

    许亦一撩衣服下摆,就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这是什么?”祖父把一本书扔在他面前。

    黄白的封面,黑色的字体,正是一本《新青年》。

    许亦没说话。

    “回答我。”老人把烟斗放下,目光不算凶狠,但看得人也如芒刺在背。

    许亦还是没说话。

    老人直勾勾地看着他,叹了口气:“先前就听说你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往来,我还不信。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许亦不想追究这本被他塞在柜底的书是怎么重见天日的,他只是抬起眼皮,缓缓地重复道:“……不三不四。”

    这个曾经将陈宴划入不三不四之列的老人,在原剧情的结尾,却几乎以一种谄媚讨好的姿态,许了自己的孙女与他的婚事。

    许亦不知道写这出戏的人是怎样的心思,但他只看到了穷途末日的悲凉。

    “上家法。”老人最后说。

    许亦被按住。

    鞭落如雨,他颤抖得厉害,却连闷哼也不曾。

    “自己数,三十下。”

    这无疑是一种羞辱,但许亦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脸皮厚比长城砖,用他冷淡的声线面不改色地数着。

    “一、二、三……”

    数到第十五下的时候,侧室的房门蓦然打开,奔出来个身形娇小的人儿。

    “二哥!”许熙扑了上去,“爷爷!求求您!您放过二哥吧!”

    老人沉默地看着她,在房里踱了几步,最后停了下来。

    “再加十个。”他说。

    许熙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爷爷,学着许亦的动作,一撩自己的学生服下摆,跪在许亦身边。

    “那……这十下就让我替二哥受了吧。”她一字一句道。

    老人背手转身,目光如炬地看着他二人,终于沉声道:“罢了,都滚吧。明天许亦来我房里一趟,跟我好好聊聊。”

    8

    最后这事以一张保证书结了尾。许亦适应良好地写保证书的时候,他的猫——嘤嘤就伏在他的脚下,吐着湿润的舌头。

    但那十几下鞭子,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却是洗不去了。

    这就是篡改支线剧情,同陈宴私自外出的结果。

    但其实只是剧情的提前,这顿鞭子他是躲不过的。

    然而剧情再走得这么快,他的死期也就近了,而且多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剧情,让他觉得手足无措。

    命运的洪流浩浩荡荡,携卷万般纷扰。

    所以他是不想多动剧情的。

    陈宴这个变量让他感到不安,他明明警告自己不要再与他多有瓜葛,却又从心底不反感对方的靠近。

    ……甚至渴望着更近。

    但他知道陈宴的既定结局——与许熙结为伉俪,最后被命运拆散,经天灾人祸,天各一方,终其一生两不相见。

    那个骄傲的男人,不曾婚娶,膝下无子,便收养了一个小女孩儿。

    最后这个小女孩陪他迟暮,长大成人,转身离开,又遇见了许熙的孙子,互相心许,再续佳话,而一双老人从各自孙辈口中听闻对方所在,许熙却在陈宴来看她之前就走了,只留得陈宴一人独守庭院深深,青苔石上痕。

    许亦每每想起这个结局,也唯有叹息。

    他觉得自己心底对这个男人,其实有几分欣赏的——大概是见惯了世事薄凉,就羡艳这种张扬肆意。

    陈宴对于将来的颠沛流离一无所知,所以活得快活又惬意,而他预见了所有人的结局,却无能为力。

    或许并不是完完全全的无能为力,只是他的性格使然。

    如果是陈宴,大概会是游刃有余。

    如果自己是陈宴,又会怎么做?

    他心中陡然生了一股冲动,驱使着他去找陈宴,把一切都坦白,然后寻找对策。

    但这种感觉……就像他前些日子读到的鲁迅先生的话。

    “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

    把陈宴叫醒,真的应当么?姑且不说对方是否肯相信他,让他承受这份切肤之痛,真的应当么?

    先生说,应当。

    “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

    就像刚开始办起来的《新青年》,最终微弱的光也开始如大江浩浩荡荡。

    9

    “秦沈说你找我。”青年靠在墙上,语调懒懒的,“怎么?有事儿吗?”

    “陈宴。”许亦看着他的双眼,语调是与他截然相反的认真,“接下来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你可能会觉得荒唐又滑稽,但这是事实。”

    “说吧,我听着呢。”陈宴去摸他的手,语调放轻了几分,“手都冻红了,冷不冷?”

    许亦任由他拢住自己的手,甚至主动向他那边靠了靠,道:“……冷,不过现在好些了。”

    “那讲吧。”陈宴说。

    许亦深吸一口气:“……我们不是真实存在的,换句话说,我们所在的世界不是真实的。我们只是作者笔下的人物,是生是死,是哭是笑,都在他们的一念之间。时代背景是虚构的,对话是虚构的,情感是虚构的,你所听见碰到的一切都是虚构的。”

    他顿了顿,抬头看陈宴:“……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陈宴笑了,低声对他说:“我是真的。我保证。”

    他侧过身来,正对着许亦,贴得再近了些。许亦鼻尖触到他的锁骨,发尖贴着他的下颌,沉默着伸手,缓缓环上他的腰。

    他说:“我信。”

    10

    “我等你这番话很久了。”陈宴看着许亦前额的伤疤,指尖缓缓擦过,是与他性格不太一致的温柔缱绻。

    “还疼吗?”他轻声问。

    许亦摇了摇头,哑声道:“不疼了。”

    伤疤会结痂,苦难终会逝去,能把握住的,只有当下的朝暮。

    许亦嗅着他颈间好闻的清香,忍不住问:“你说等了……”

    陈宴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上,成功地止住了他的话。

    接下来,他用自己的唇舌,代替了手指。

    两人很明显都没有多少此类经验,更多的只是薄唇相抵。就这么停了很久,陈宴才试探着缓缓深入。

    一吻结束,陈宴抬眼去看许亦,见他憋气憋得厉害,胸膛犹自起伏,只是因为穿的多而不太明显,却被观察细致的陈宴全部纳入眼底。

    陈宴仍然牵着他的手,说:“我觉醒的可能比你还要早几天,并且弄清楚了这种种事端的起因——简单一点来说,大概就是资金链断裂,那部戏没有拍下去,编剧干脆自暴自弃,胡编乱造,所以有了后来的转折。我们两人的戏份最是凌乱,直接唤醒了我们的自主意识。于是你奔回了龙城,来了那么一出,我就隐隐觉察到你的不对劲了。我用了十来天验证了这一点。”

    他这段话说的很长,却也通俗明了,许亦听完,忍不住问他:“那你想好对策了吗?”

    陈宴笑:“对策?对策这种东西,一向是赶不上变化的。”

    他顿了顿,又道:“就最近的趋势来看,这个编剧,可能不打算再动这个剧本了。也就是说,我们被抛弃了。”

    许亦沉默了片刻,问:“所以有一天,时间会陷入无限循环,是吗?”

    “对,”陈宴颔首道,“可能就在不远处的将来。”

    命运早就已经编排好了一切,而他们没有人能够阻止。

    许亦轻声问:“你有没有想过,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天,你会做些什么?”

    陈宴问他:“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许亦说:“我喜欢百~万\小!说——我祖父不让我看的那类,喜欢旅行,喜欢猫……也喜欢你。”

    陈宴便笑了:“你看,多好,在未来的某一天里,我就可以开车带着你,你带着自己喜欢的书,和你养的猫,我们远走他乡,可以去往不同的方向,看不同的风景,见不同的人……每一天都是独一无二的,是不被剧情控制的,不是吗?”

    许亦也笑了:“怎么说的跟私奔似的。”

    陈宴语气笃定:“对,就是私奔。所以……许亦先生,你愿意和我私奔吗。”

    许亦笑:“我愿意。”

    就像是一场没有证人的西式婚礼。

    命运对他们各自下了手,而他们在漩涡中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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