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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等回来了。
“怎么样了?”微尚书急得又问了一次。
“走了。”那小厮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赶忙禀报道,把微尚书那颗还没放下去的心又高高提起。
“谁走了?说清楚。”
“周小公子。周小公子走了!”小厮总算把气给喘匀了,看着自己老爷快怼到自己脸上那张老脸终于把话给说明白了。
“谁问他了!你家公子呢?”
“啊!公子。公子就继续读书了啊。公子还让我问你拿历年状元官的手稿呢!”
“哎呦喂!好!好啊!”微尚书喜形于色,一拍大腿长出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他感慨着,忽然脸皮一僵,转脸问小厮,“你家公子让你问我拿状元手稿?”
“是啊!”小厮满脸的天真愉快看得微尚书心塞牙疼,怒其不争。
“你是不是傻?!”微尚书一巴掌糊在小厮的后脑勺上,“你不知道躲后着点!”
“您这也没说要躲着啊!”小厮捂着头,只觉得自己不明不寐,沉冤负屈,委屈巴巴地瞧着自家老爷。瞧得几乎叫微尚书生生生出几分内疚感来。
“行了,行了,赶紧滚,赶紧滚!”微尚书很没好气,“看见你我都头疼。”
“那老爷,我走了?”小厮一下子笑了,半转身问微尚书。微子启手底下的小厮和微子启一样,可以气的微尚书肝疼。
“走什么走?你少爷要的东西还拿不拿了?!”
“拿!拿!这不是等着您呢吗?”小厮陪笑,满脸谄笑。
“啧!拿去!”微尚书嫌弃的没眼看,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府里能出来的人。
“……此次一别,又是相见无期。还请陛下一定保重。”十里长亭,一路想相送,依依惜别,终有一别。
离归越饮尽杯中残酒,抱拳别道,军中儿郎,偏腿上马,说去便去了,马蹄砸在秋日微雨后的青石板上连烟尘也不曾扬起,只有蹄音清晰。
“我们也走吧。”目送离归越那几骑远去不见,容桓上马对未迟道。
其实让帝王目送臣下远去,除了大军出征,旁的都是不合规矩的,但今日容桓坚持是寻常好友间的送别,于是离归越便也没再坚持。
“去玩吗?”容桓这话说的突然又自然,在马上忽然来这么一句,仿佛只是在说“今日的天气真好”。他说话的时候带着笑,像那一日高阔苍穹上的明媚阳光。一下子就从之前送别离归越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反正出来也出来了,难得出来一次,干脆就乘着这个机会好好玩玩,上次因为惊马不是还没好好逛过吗。”
“好啊。”根本没理由拒绝,未迟也微笑起来。
一刻钟后,毫无身份自觉的两个人弃马混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
“这是长安街。在京中不算是最大的,但确是最热闹最好玩的。不只是戏楼诗社密集,更是——”容桓饶有兴致地领先半步,一边牵着未迟的手在人群里流窜,一边煞是有介地向未迟解释着,浑身透露出一种“这儿我熟”的气质来。
“更是,长安街这边有个十里荷塘,在这京里啊,和曲江池里的灯火诗情,枫林湖的月逐流霞,国安寺的佛法梵音一起啊被称为京城四大盛景。”
“如今是入了秋,过了花期,不便带你去看了,等来年我再带你来。”
来年。
容桓随口这么一说,说的这么自然顺口,也许连他自己都还尚未意识到自己说了到底什么,于是便许下了又一年。
未迟忍不住偏头去看那个还兴致勃勃,兴奋得像个孩子的男人,心中先满是复杂,又隐隐冒出些高兴,最后却忽然又有些想叹息。
这样的一个人其实是不太适合当一个王的,可他偏偏是了。除非他心机深沉到到现在也只是伪装,否则那就太难过了。
“……当年我还小时,每日每夜都向往着繁华热闹的这禁城之外,可那时我还小,尚未封王,无法自由出入,而且总不能和父皇说我想出去玩吧。所以我啊就常与父皇说我要出宫看哥哥们,于是大多数都是被恩准了的。尤其在皇兄……”
戛然而止,刚刚还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容桓突然闭了嘴。
皇兄。
其实,容桓不止又一个皇兄,可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而且现在他确实也只剩下一个皇兄了,其他人早死在五六年前那场斗争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