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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下,野鸡的羽毛蓬蓬松松,看上去愤怒又威武。
骆滨挥起手中的木棒朝一只艳丽的公鸡身上抡去。
他瞄得准,耙子正中野鸡的脊背。
野鸡扑腾两下跑不动了。
骆滨一个翻身下马,捡起野鸡,掏出怀里的小匕首朝野鸡脖子一抹。
殷红的鸡血汩汩而流,直到没有鸡血渗出。
骆滨把野鸡朝马上的马褡子里一塞。
他又跃身上马,继续捕捉野鸡。
旁边的骆川也不甘示弱,别看他个头在兄弟里是最矮的,可身手一点儿不逊弟弟们。
他也抓了只灰不楚楚的母鸡,抹断喉咙,塞进马褡子里。
在草地上撒腿奔跑的骆波如一只敏捷的猎豹,高举着长木棒狠狠朝跑得晕头转向的野鸡扎去。
野鸡顿时瘫倒在草丛里,骆波奔上去,掏出匕首割断野鸡的喉咙。
李茗海抓起野鸡也野性十足,不高的个子跑得飞快。
抡起木棒朝前面的野鸡挥去,击中目标。
他跑着去捡野鸡,突然脚边又发出“扑棱”几声,几只野鸡从他脚边掠飞起来,“嘎嘎”叫着,箭一般斜刺着向天空飞去。
后面的骆波眼疾手快,一个木棒扔了过去,野鸡“扑腾”落了下来。
骆波是手到擒来,高举着艳丽的公鸡朝骆江显摆,“二哥,瞧见没?我今天开张了!”
斯文的骆江这些年在农村工作,长期奔波在田间地头,也不甘示弱。
他疾步朝两只惨叫的野鸡追去。
他见时机一到,不慌不忙将手中的木棒横着抡去。
一根木棒同时击中两只野鸡。
阿勒玛勒村北山坡上,几束手电筒的亮光不规则地跳动着,野鸡“戛戛戛”地惨叫着。
山坡上这群男人哪里是政商界的精英,分明就是几个童心未泯的大男孩,充满着野心和征服力。
到了凌晨一点左右。
骆江满脸的汗珠子,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气喘吁吁对着骑在马上的骆川央求道:“大哥,够了,别抓了,我真的跑不动了。”
骆川骑马追赶野鸡,也不舒服,颠得他浑身快散架了,他活动着腰背点头道:“不抓了,收兵回家。”
兄弟几个提着劳动成果有说有笑地朝家里走去。
寂静的夜晚,马路上传来兄弟几个爽朗的笑声。
屋里,李羽烧好了滚烫的热水等着孩子归来呢。
牛娉、李茗溪和小梁上二楼的卧室哄着几个孩子睡觉。
廖云跟公婆坐在一楼的餐厅聊着天。
她听到外面传来的说笑声,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几个汉子如同跟父母炫耀考试成绩的孩童般显摆着自己的成绩。
廖云清点着数量。
“骆川,7只。”
“骆滨,9只。”
“骆波,9只,哟,你跟老三不相上下啊。”
“骆江5只。”
“李茗海,5只。”
廖云看着地上摆着颜色鲜艳的公鸡和灰不楚楚的母鸡,愕然道:“天哪,你们哥几个不会把村里的野鸡全抓回来了吧?”
骆滨笑着摇头,“大嫂,放心吧,这野鸡多着呢,抓不完。”
廖云见每只鸡都被放了血,纳闷地问:“咦?!你们抓上就宰了啊?拿回家宰不更好?!”
骆川笑道:“野鸡气性大,当时不现宰,不到十分钟就气死了。”
骆波笑着解释道:“大嫂,你不知道,野鸡心眼有多小,干爸家那只牧羊犬把野鸡蛋吃了后,那母野鸡当时就气死了。”
“就是,那只牧羊犬把一只公野鸡追到一棵独木上,对着木头上的野鸡叫了一上午,中午,那野鸡就被牧羊犬气死了,跌落下来,成了牧羊犬的美餐。”骆滨也帮腔着。
廖云瞪大双眼,半信半疑道:“不会吧?你们逗我吧?!”
李羽见儿媳不相信,给几个儿子帮腔道:“小云,他们没骗你,野鸡气性大,不现宰杀,真的会被气死的。”
廖云嘴巴张的好大,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喃喃自语道:“动物世界真的好奇妙。”
自从嫁给骆川后,自小生活在城市的廖云就颇有些“秀才五谷不分”的窘困。
她蹲在地上欣喜地观察着这些马上成为腹中之物的美食。
野鸡体形比家鸡小,雄野鸡体重为1公斤左右,雌野鸡也就800来克。
雄鸡和雌鸡外观有明显的区别,雄鸡的羽毛五彩斑斓,油光发亮,像是披了一件华贵的礼服。
雄鸡头呈铜褐色,两侧有白色眉纹,脸部的皮肤裸露,呈绯红色,如同烈焰般鲜艳。
李茗海神秘兮兮来到姑姑李羽跟前,从口袋掏出十几个颜色发青的野鸡蛋,显摆着,“姑,瞧,我还捡了一窝子野鸡蛋。”
李羽看着比鸡蛋略小的野鸡蛋,乐呵呵道:“这下,我几个孙子孙女们都有口福了,明天早上给他们煮着吃,大补。”
骆峰把十几只公鸡放到大洗衣盆里。
他美滋滋地说道:“这些害人的野鸡,把你们吃了,看你们明年还糟蹋粮食。”
自小身在城市长大的廖云又凑到公公面前,虚心请教野鸡是如何糟蹋粮食的。
骆峰眉眼带笑地告诉儿媳妇,野鸡虽没老鼠等让人憎恶,可也在农民面前不讨喜。
阿勒玛勒村生态环境好,野鸡数量多。
野鸡成群结队地来田间啄食庄稼,尤其是喜欢刨食农民刚刚播种的种子。
在春季的田间地头,经常会看到这样的场面,农民在前面忙碌着播种,野鸡就会在后面刨食,让农民很头疼。
为了吓唬野鸡不来田间糟蹋粮食。
骆峰在田地放些空酒瓶,阳光照射反射的光刺激野鸡的眼睛,起到惊吓野鸡的作用。
而且酒瓶口窄小,春风吹过之后酒瓶就会发出类似口哨的声音,也让野鸡望而却步。
廖云嘴巴合不拢,如同听到奇闻般新鲜。
骆滨端着一锅滚烫的开水朝野鸡身上慢慢倾倒。
空气中顿时散发出一股腥味。
几个兄弟撸起袖子坐在小凳上围着洗衣盆拔起毛来。
野鸡的毛不似家养的鸡那样好拔。
不能用力过猛,否则会把鸡皮连根拔起。
也不能不用力,否则尾巴和翅膀上的羽毛拔不下来。
廖云第一次拔野鸡毛,她连根带皮的一股脑拔起,露出野鸡红润的肌肉。
她诧异道:“野鸡的肉是微红的。”
李羽用小刀把儿子们拔完毛的野鸡开膛破肚,掏出鸡胗子,用锋利的小刀剖开,露出里面的鸡胗子薄衣,她双手一掰,完好无损的鸡嗉子掉了出来。
她手脚麻利地清理着里面的鸡肺子,对充满新鲜和好奇心的大儿媳说:“野鸡颜色就是这样,现在吃野鸡,草腥味大,冬天的野鸡味道小,不过,野鸡有野味之王的称号,是食补的好东西。”
廖云如同小学生般不住地点头。
原来,农村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生活常识,让她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