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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没觉得有啥区别。
每日雷打不动地赶着老牛车到自家口粮地干农活。
只是每周三、周六两天的巴扎日,他会到川疆百货换不少零钱,守在家里收购赶巴扎的人卖剩下的东西。
由于修路,赶巴扎的人的车不时窝在砂石堆里,要么跟乌龟一样爬行。
为了图省事,不少赶巴扎的人把卖剩下的货物送到骆峰家来。
这个春夏两季,骆峰低价收购的货物顶的上一年收购的量。
他越发忙碌起来。
骆滨每个月都要拉着粉碎好的饲料运到养殖大户家。
一个月下来,骆峰挣了不少钱。
夜晚,忙碌一天的骆滨早就洗洗睡了。
西边的屋里传来骆滨震天的呼噜声。
李羽坐在昏黄的灯光下,给骆滨缝补上衣。
骆峰坐在床上,双腿伸展着,床上摆着面值不等的钞票。
他朝右手拇指和食指间啐口唾沫,清点着数量。
骆峰点完钞票,把脸凑到李羽眼前,故意摆出神秘兮兮的神色,“老婆子,猜,这个月净挣多少钱?”
李羽朝骆峰翻个白眼,佯嗔道:“别卖关子了。”
骆峰嘿嘿一笑,朝李羽伸出五个手指。
“五十块?”李羽猜测着。
骆峰双眼一瞪,“五十块,我忙活个球呀,五百块钱。”
李羽放下手中的活儿,看着开心的嘴巴都咧到耳根的骆峰,自言自语着,“怪不得不少个体户起早贪黑的忙,真是无利不起早呀,做买卖真的比干啥都强。”
“那是,别说,咱家老三就是聪明,要不是他买个粉碎机回来,我还不知道粉碎饲料卖,这么大的派当子(利润)。”骆峰朝东边屋子望着,得意的神色。
清晨,骆滨大口吃着早饭,问着从后院进来的骆峰,“爸,老黄牛怎么样了?”
骆峰一脸的痛惜,神色泫然道:“哎,真老了,看样子撑不到过这个夏天了。”
这头老黄牛已经18岁了,骆峰跟着它朝夕相处的早就结下了深厚的感情。
李羽端着奶茶过来,“吃饭吧。”
骆峰难过地说道:“我记得这老黄牛是老三一岁多那年的牛犊子,哎,转眼间,它都要老去了。”
骆滨也不好受,劝说道:“爸,我今天找找卖牛肉的哈力,趁着老牛还活着,卖给他吧。”
骆峰喝口奶茶,闷声道:“你看着办吧。”
作为老新疆人,骆峰除了不吃鸽子等鸟类,他还有两不吃。
一不吃狗肉,因为狗对主人很忠诚。
二不吃牛肉,因为牛的温顺和善,老牛干一辈子活,不忍心吃牛肉。
倘若换成别的人家,自家老牛即将老死,就会宰杀后,自家留一些牛肉,其余的便宜卖给街坊四邻。
骆峰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在他的叮嘱下,骆滨拉着自家的老牛卖到了西域市巴扎。
骆滨把700块钱递给骆峰,“爸,老牛卖了700块钱,收好。”
骆峰神色黯然,没想以前那样兴高采烈地数钱。
他朝李羽怀里一塞,双手背在身后,走到院子里,坐在沙枣树阴凉处抽着莫合烟。
李羽瞅着闷头抽烟的丈夫,低声道:“你爸这是又想老牛了。”
骆滨扫一眼院子,“妈,过两天,我带爸到哈力的养殖场去挑选只公牛,爸没牛车,干撒也不方便。”
李羽点点头,“你看着办吧。”
骆滨又偷偷瞄一眼拿着抹布擦桌子的妈妈,“妈,李老板又买了块黄沙地,今年到处都在盖房子建楼房的,要黄沙的人多,我最近两个月就吃住在沙场了,不回来了。”
李羽这才恍然想起,又快到放暑假的时间了。
她心疼地看着黝黑的儿子,低喃道:“老三,你这样一直躲下去,不见那孜古丽,也不是办法呀。”
“妈,别说了。”骆滨朝门口走去,“我去巴叔叔家,沙拉阿姨做了抓饭,让我去她家吃饭呢。”
骆滨走在宽敞平整的砂石路上,门前的这条马路总算修好了。
乡政府承担砂石料、运费、水泥等材料,村委会承担全部的劳务。
每家义务工都是按照家里劳力来安排的,家里壮劳力多的,就干完修路挖渠一个工期。
家里没壮劳力的,村里会安排体弱的女人干些烧茶送水的事儿。
总之,义务工也就是有力的出力,没力的出点小力也行。
这是条由阿勒玛勒村各族村民以“义务工”的方式投工投劳修建出来的马路。
各族村民在这条马路上倾注了心血和汗水,在这条马路也投入了感情。
用阿勒玛勒村的村民的话来说,“这是我们自己的马路。”
新疆人爱干净,村民们自觉地承担起清扫马路的任务。
从马路中心为界,南北的村民按照院落东西的围墙的长度,清扫自家门前的马路。
平整的砂石料每天被村民打扫地干干净净。
马路朝南扩建了三米,比以前宽敞多了,减缓了以往水泄不通的局面。
在这次修路工程中,骆滨开拖拉机拉运石料投入的劳力算是全村最多的。
骆家人在村民心中的位置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