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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音。
眼前这个警察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小名,他又怎么知道自己是被汉族人收养的?
一个个疑窦涌上心头。
他死死地盯着热西丁,不善的语气质问着,“你啥意思,汉族大哥?收养我?你怎么知道?我不认识你,你究竟是谁?”
热西丁从骆波的语气听出了强烈的反感和排斥,他也不急恼,“你应该知道的,多个朋友多条路,更何况是大哥呢?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你的维吾尔大哥,今后你的路不是更宽些嘛?”
“不需要。”骆波冷冷地抢白着,“我又不认识你。”
对于骆波的冷面相对,热西丁一点不气恼,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今天不就认识了嘛?!我问过那吾尔丁,你表现好,可能要提前释放,古尔邦节前一天,你就能出去了,记得,有用的着我这个大哥的地方,就到飞机场路派出所找我,我的名字叫热西丁·阿布都许库。那吾尔丁是我警校的同学,他答应过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不知为什么,骆波从对面这位笑眯眯的男子脸上,看不出多少真诚的味道。
他的笑脸多少是真,又有多少是假,骆波看不出来。
他看到的更多的是敷衍和牵强。
他想逃离这个安静地让他感到空气窒息的空间。
骆波起身,对着热西丁微微欠身,“热警察,没事,我就回去了。”
他不容热西丁多说几句,落荒而逃。
骆波逃回监舍,仰躺在平板床上,空洞的眼神盯着天花板。
脑海一直想着,这个热西丁,他究竟是谁?
直到眼睛又酸又涩。
他回想着热西丁刚才虽然以平等的身份在跟他说话,可骨子里那种倨傲的气势让骆波很不舒服。
骆波不由失笑,自嘲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都是阶下囚了,还这么清高自傲。
他未笑完嘴角浮起一丝难言的苦涩。
身侧的一只胳膊递过来一支烟,骆波接过来点燃。
“哎,骆波,那警察找你出去啥事?”旁边的张兴好奇地问着。
跟骆波同岁的张兴是个盗窃犯,被判了三年。
张兴见骆波没兴致谈,自言自语道:“哎,还是你好,动不动有人看看你,哪像我,家里人都嫌我丢脸,一年看一次都不错了,骆波,别说,你家几个哥哥够意思哦。”
一番话勾起了骆波满腹的孺慕之情。
这半年多来,大哥、大嫂、三哥、小海和小溪等人不辞风雨,轮流来看他。
每个月的探监,他们必定早早地在监狱门口守候着。
尤其是妈妈李羽写了不少信来宽慰他,字里行间必定掩饰了思念和悲伤。
妈妈总告诉他家里的羊只多了,等他回家吃羊肉,或者提到干爸巴格达提那只小牧羊犬长大了,像是在暗示他坐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骆波也会给李羽写回信,托骆川或骆滨带回去。
当然信的内容都是经过狱警审查过的。
好几次,他都想在信里问问李羽,自己究竟是谁的孩子?
骆波对于自己的身世不是无动于衷,他很纳闷,究竟是谁生下了他,又无情地遗弃了他。
热西丁的突然造访和他那莫名其妙的一通话,更激起了骆波对自己身世的探究。
热西丁是谁?他三十白又是谁?
热西丁和他三十白又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