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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师兄说,师娘是俄罗斯混血,你看严零那个鼻子,是不是也挺洋气?”
他们既是父子,也是情人。小陶与贺兰摧都说对了,然而两人不明其中曲折,各执一词,鸡同鸭讲。
“算了算了,你答应我,刚才我和你说的,千万别告诉别人啊。”贺兰摧道。
“放心,我不说。”小陶不自觉压低了声音。
“拉钩?”
“嗯,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这么幼稚的誓言,好像长大之后就没有再说过了,两人因为这孩子气的举动笑了起来,目光交织,手指也勾在一起。
“聊什么这么开心?”
声音就在不远处,贺兰摧浑身一滞,只见李如绵大步走来,那周身的气派,仿佛前来取他狗
命的冷血杀手。
李如绵也是刚刚得知,原来自己的故事已经广为流传,学生都知道他是个可怜的鳏夫了。这么多年来,李如绵极力扮演一个稳重的长辈,用冰雕般的神色,掩盖那颗一度狂热过又彻底破碎的心,他自以为做得很好,然而时至今日,他才发现,所有的努力,只不过都是粉饰太平。
曾经,所有与卡嘉相关的人和事,都会让李如绵陷入失控,在当下这一刻,他以为他会狂怒,可是李如绵整理自己的心情,却发现,连波澜也很少有了。
“下雪了!”小陶的声音让李如绵回过神来。
他一说下雪了,贺兰摧便感觉到寒意从门窗溜进客厅,往他衣领袖口里钻。
李如绵装瞎,假装看不见他们勾在一起的小指,坐在桌边,只道:“饭很快就好,吃点东西就暖和了。”
十分钟后,严零端着砂锅出来,揭盖掀起一股白气,只见锅里整齐码放着羊肉,肉炖得酥烂,羊脂化开均匀铺在肉上,淋着满满的乳白鱼汤,筷子尖轻轻一挑便碎了,露出鲫鱼来,鲫鱼看上去还是完整的一条,内里却是被剔了骨,随便夹起一块就能放进口中品尝,不必担心鱼刺鲠候,鱼肉上点缀着豆腐和嫩青菜,青菜都是放进鸡汤煮过才捞出来,浸透了鸡肉的鲜美,风味更胜一筹。
这道鱼羊鲜色香俱是上乘,贺兰摧用勺子舀了一小口汤汁送进嘴里,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咽下肚子,口里还有丝丝回甘,比外面用调料勾兑的菜肴不知高明到哪里去。
“导师,你有这个室友也太幸福了吧。”贺兰摧叹道。
李如绵只是笑,从自己碗里夹出一块羊肉,放到身旁的碗里,对四处转悠的严零道:“你先吃饭,有什么活让我来做。”
严零提着两瓶黄酒到饭桌上。李如绵一看便皱起眉头,拉着他的手腕:“你身体不好,喝什么酒?”
严零一挑眉,故意不理他。
“外面下雪了,喝酒暖暖身吧。”他说着就给小陶满上。
贺兰摧摆手:“我酒量差,喝多了撒疯,算了吧。”
被冷落的李如绵满身怨气:“那不是酒量差,是酒品差。”
于是,四人酒局变成小陶和严零对酌,酒过三巡,聊得投机,严零兴起,与贺兰摧换了位置,挨着小陶,下巴搁在他肩上说醉话。
“你是到处漂泊的人吧?我看到了,看到你肩上满是风尘。”严零说着,伸手圈住小陶的肩膀。
“我从前也是浪迹天涯,无畏无惧的少年郎,不知怎么的,遇见他之后鬼迷心窍,甘愿留在桃李镇,为他洗手做羹汤。”严零嗤笑,“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这一年多来,严零住在桃李镇,偶尔几次外出都和李如绵一起,两人都不曾点破,其实,严零已经很难独自出行了,大黄邀请他一起玩球,球滚到后院车棚里,几十米的距离,严零却在中途休息了好几次。
严零不说,李如绵也当作没有看见,但两人都心照不宣,这样浓情蜜意的日子,过一天就会少一天。
严零因病消瘦,眼中的神采也日复一日冷情下去,只有男人的爱抚才能点燃欲/火,小陶则是一双天生柔情的杏眼,看着一条狗也好似在看转世的情人,两个美少年,一个多情,一个无情,一个像满城飘摇的风絮,一个像梅子黄时的细雨,人们望见这一幕,仿佛就望见了整个江南。
贺兰摧兴致勃勃地扒饭,胳膊忽然起了鸡皮疙瘩,转头看去,李如绵神色凝重得就要结冰。
严零趴在小陶耳边说了半天悄悄话,心情大好,一把拽住他,小陶为了演出一直在节食,轻飘飘的一拽就走,等李如绵反应过来,空气里只剩下严零的醉醺醺的余音。
“走,我们出去,划乌篷船...”
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喝醉了受风还得了,李如绵坐不住,拔腿追了出去,贺兰摧夹起一口鱼肉,还没吃桌上就没人了。
大家都不在,贺兰摧也不好腆着大脸留下来,只得一同跟去,一路跟一路回望,桌上那锅鱼羊鲜还冒着鲜香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