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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迟早被人除害丢了性命那就大大的不值当,还是离开的好。离开后并未走远,一想到严少度一个女子孤身在外不放心,干脆远远跟着她。
夜幕下北风呼啸,二人在山谷中生起火堆,烧红的炭上兔肉就快烤熟,香味直叫人垂涎欲滴。马王哈哈笑道:“兔子要是知道咋们今晚吃的是烤野兔,她非扒了咱两的皮不可。”
鼠王一边加柴火一边道:“我说老马你也算是个男人?你在兔子屁股后面都跑了十年结果还是这样,要换了我就给她来个霸王硬上弓,等生米煮成熟饭,我就不信兔子不乖乖听你的。”
马王“切”一声道:“你就拉到吧,你耗子有本事又怎么样?”往事越上心头,鼠王将一根树枝折断狠狠丢进火堆里。马王说错话,忙道:“你看我这张破嘴,耗子你别在意。”沉默一会,马王问道:“耗子,你说严公子到底是什么人?我对她是越来越好奇。”
鼠王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她还打掉我两颗牙呢。”
马王哈哈大笑道:“耗子你还别说,没了那两颗牙你还真可比以前顺眼得多。”他将兔肉从炭火里拿出来笑道:“哎呀终于熟了。”说着又将另一只野兔烤上道:“你说咋们兄弟算怎么回事?以前虽说穷咋们穷是穷了点,毕竟还有兄弟情分在,这两年是一年不如一年,现在算彻底完了。”
鼠王恨恨不已道:“你说这些不痛快的干嘛?我耗子只有你老马一个兄弟。”话刚出口,只觉得背后一阵阴凉,似乎背后出现一个人影,鼠王警觉的站起来转身喝道:“谁?”
四下连个鬼影都不见,马王“嗨”一声道:“耗子,你别一惊一乍的吓唬自己。”
鼠王竖起耳朵一边听一边坐下喃喃道:“难道我看错了不成?”
马王将一直兔腿递给鼠王道:“你尝尝这肉真香。”又叹道:“可惜呀!要是有酒就好咯。”
话刚出口,背后有人道:“在下这里倒有酒,可惜没有把酒言欢的朋友。”
二人吓得急忙站起来,双手暗暗压在兵器上。鼠王一直觉得有人盯着他们果真如此,大喝道:“什么人,还不滚出来。”一条人影出现在身后,走近后看清他的模样,原来是严灼心,他手里提这个羊皮口袋正朝二人走来。二人不认识严灼心,鼠王双手不离兵器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偷听我们说话?”
严灼心道:“阁下是在说我吗?”他一笑摆手道:“不是我想偷听两位说话,两位把我吵醒了,我不听也不行呀!”
这么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马王紧盯严灼心道:“朋友,相逢就是有缘,你有酒我们有肉,何不过来一起喝一杯”
严灼心正有此意道:“好啊!”于是走过去轻轻松松在二人身边坐下。
对方不知是敌是友却这般大意,马王、鼠王相互看一眼,当严灼心八成是个愣头青。二人这才放下戒备之心坐下来,马王将另一只兔腿递给严灼心,严灼心打开羊皮口袋大口喝酒又大口咬下一块烤肉,笑盈盈的将酒递给马王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给。”二人见他这般傻乎乎的模样就更放松,一口酒一口肉吃得津津有味。正尽兴时,严灼心一边啃肉一边道:“江湖险恶,你们就不怕酒里有毒呀?”听此言,二人吓得魂飞魄散,严灼心又一笑道:“不过你们放心,你们请我吃肉,我没有理由给你们下毒。”
一脚高一脚低,二人真是吓出一身冷汗,别看严灼心傻乎乎的模样,从他说的话中并听得出他不是等闲之辈。马王一手拿着酒袋子,一手摸向腰间的马鞭问道:“敢问阁下怎么称呼?”
严灼心抬头看二人一眼道:“你们问我呀,我的名字叫花依怒,想必两位没有听说过。”
江湖中人还有谁没听说过花依怒这个名字?二人听后不着急反而轻松下来相互看一眼,鼠王笑道:“阁下莫不是和我们开玩笑,江湖中谁不知道花依怒是个女人。”
严灼心盯着他问道:“你们见过花依怒?”
鼠王被他看得浑身不再在摇摇头道:“没有。”
严灼心接道:“那你们怎么知道花依怒是个女人?”二人答不出来,严灼心道:“我是谁你们知道,让我来猜猜你们是谁吧!”他分别看二人一眼指着鼠王道:“你一定是十二生肖帮里的鼠王。”又指着马王道:“至于你,一定是马王,我说的没错吧!”
把两人的身份猜的如此准确,直叫二人刮目相看,马王道:“江湖传闻,花依怒是个女人,没想到却是个年轻公子,久仰久仰。”
严灼心一顿胡说八道二人还真相信,他们不知道花依怒是男是女,总该知道严灼心手里的赤羽折扇吧,看来真正的愣头青反而是他们。严灼心道:“江湖传闻有真有假多半不可信。”
二人点点头,鼠王问道:“花公子,你到河西来干什么?”
严灼心道:“十二生肖帮是河西道上鼎鼎大名的英雄好汉,洛河图二位应该听说过吧。”
十二生肖帮什么时候被人称作英雄?二人洋洋得意,鼠王道:“英雄好汉实在不敢当,我们兄弟也就混口饭吃,不敢与花公子相提并论,洛河图我们兄弟自然知道,不过我们兄弟武功低微,没有花公子的本事,不敢与江湖上的英雄好汉相争。”
颜浊兮道:“二位何必这么客气,要我说,洛河图是武林至宝,谁有本事拿到就是谁的。”二人赞同他的话,相互看一眼点点头。严灼心见将他们唬住,心想十二生肖帮在河西势力庞大,说不定他们有洛河图的消息。于是接过酒袋子痛饮一番递给二人道:“来,咋们喝酒。”二人看他如此豪气,接过酒袋子就喝。严灼心乘他们兴头上没有防备问道:“两位在河西道上称雄,消息一定比在下灵通,二位知不知道洛河图的下落?”
这一问马王顿时紧张,鼠王刚要开口,他并抢着道:“十二生肖帮不敢与江湖中的英雄争先,我们确实听说洛河图在落雁峡被人劫走,不过那都是江湖传闻,我们兄弟确实不知道洛河图的下落。”马王同时瞅了鼠王一眼,鼠王明白他的意思,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一句江湖传闻又将问题丢还给严灼心,不得不说马王还有点头脑。哄着他们不愿说,严灼心自然还有办法让他们乖乖开口,他当什么都没有发生道:“来,咋们接着喝酒。”
一句甜一句打,原本清醒的马王渐渐被严灼心搞得摸不着头脑,喝着喝着就倒下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清晨,严灼心给他们喝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马尿,脑袋一阵阵的疼。阳光明媚,让二人难以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麻木,好不容易睁开眼清醒过来,原来他们被困成两个球挂在一棵胡杨树上晃来晃去,怪不得眼前那么晕。
三条人影出现在眼前,严灼心他们前夜见过,花依怒和徐妙笔他们就没有见过。方才明白着了道,花依怒心狠手辣,二人是气不过但为保性命不敢放肆,鼠王笑嘻嘻问道:“花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有话好好说。”
看他们这副狼狈样,花依怒和徐妙笔差点没笑出来。严灼心走到树下面抬头看着挂在上面的两个人哈哈笑道:“我说两个笨蛋,江湖险恶这么多年你们是怎么混的?”
二人真是后悔不矣,再看严灼心手里拿着匕首,马王乞求道:“哎呀花公子,我们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难道我们哪里得罪你了不成?我们在这向你赔罪,你放了我们吧。”
严灼心一笑将匕首递给花依怒,花依怒走过来冷冷道:“谁告诉你们花依怒是个男人的?”
二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再瞧花依怒一脸的杀气,这回怕是碰上真人了,两人连连道:“花姑娘饶命,花姑娘饶命......”
花依怒喝道:“不想死,还不把你们知道的说出来。”
都是洛河图惹得祸,马王道:“我说我说......”性命攸关,这时候他顾不上兄弟情义,马王道:“十二生肖帮虽然在河西道上称雄,可洛河图的事我们知道的并不多,不过有条信索姑娘可能会感兴趣,就半个月前鱼肠找过我们,他说有人出一万两银子让十二生肖帮去劫洛河图,龙王说洛河图的事太大他没敢答应,这件事只有龙王一个人知道,我们并不知情,可龙王贪财,洛河图是不是他背着我们派人劫的我们就不知道。”
花依怒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马王“哎呀”一声道:“耗子,你倒是说句话呀。”
鼠王和龙王关系最好,他原本有意为龙王隐瞒,可是龙王三番五次让他失望,事到如今不能怪他不念兄弟之情。鼠王道:“我们说的都是真的,要是有半句隐瞒不得好死。”
花依怒道:“龙王在哪里?带我们去找他。”
反正最大的秘密都说了,索性全盘托出,鼠王道:“龙王这个人为人谨慎,他的落脚之地除了他自己以外没人知道。”
花依怒匕首一指马王喝道:“你要是不说我就杀了他。”
鼠王苦着脸道:“姑奶奶,你就算把我们两个都杀了我们一样不知道呀!”
看来他们说的是正的,严灼心走回来道:“你们两个别想耍花招,要不然我就把你们挂在这晒成肉干。”二人不停的点头,严灼心轻声对花依怒道:“放了他们吧。”花依怒顺手将匕首抛出去,匕首割断绳索,二人狠狠摔在地上“呀呀”直叫。严灼心去将匕首捡回来,一一将困在他们身上的绳索割断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早这么听说用得着吃这顿苦?”
既然他不是花依怒,那他又是谁呢?马王忍痛问道:“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严灼心站起来打开折扇道:“我叫严灼心。”
鼠王惊道:“天玄阁阁主,小公子严灼心?”二人吓出一身冷汗,世上所有的秘密天玄阁都会查清楚,幸好刚才他们说的话都是真的,他们要是编个故事骗她们,岂不是自找麻烦。
严灼心凑上去道:“但愿你们说的是真的。”说完,三人牵着马朝黑水客栈的方向走去。
马王、鼠王相互看一眼面面相嘘,直跳的心终于稍许平静。他们算交上什么好运气?十二生肖帮先和居士易结下梁子,之后鱼肠找上门去,眼下又遇到严灼心和花依怒,中原武林当中有名的人物这一个月撞上那么多,接下来不知道还会遇见谁,怪就怪龙王和洛河图扯上关系,十二生肖帮这次真是大祸临头了。
严灼心一行三人踏进黑水客栈大门时惊起不小动静,有对花依怒的畏惧也有偶遇严灼心的喜切,只有苏行埋头算账,两耳不闻窗外事。三人小心谨慎走到柜台前,严灼心敲敲柜台道:“苏掌柜,久违了。”
苏行抬起头豁然开朗,他拱手笑道:“是严兄呀,在下估摸着这两天你该到了,我这找你的人可不少。”严灼心顺他目光的方向望去,见那个左手使剑的汉子以及燕十七、云鬼二人,其实进门的时候严灼心就注意到他们。苏行笑着将目光移到严灼心身边的花依道:“花姑娘果真美艳动人,怪不得严兄对你总是念念不忘。”接着他“唉”一声打量徐妙笔一番道:“这位莫非是严兄的挚交徐妙笔?”
苏行果然消息灵通,连徐妙笔这样的人他都知道,可把徐妙笔乐坏了。花依怒不以为然,严灼心看了她一眼转头对苏行笑道:“怪不得苏掌柜的生意那么好,苏兄恭维别人的本事可是一绝呀!”
苏行仰头哈哈大笑一声道:“苏某是个生意人,全凭一张嘴。”严灼心也跟着大笑出来。
笑过以后严灼心道:“苏兄,给我们三间客房。”
苏行道:“苏某与严兄之间做的可不当当是这吃住的买卖。”他们打什么哑谜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苏行查了登记簿后道:“真不巧,本店的客房只剩两间了,要不然严兄三位将就将就?”
徐妙笔笑道:“那成,严兄和花姑娘一间,徐某一间。”这话花依怒听来很不痛快,狠狠瞅了徐妙笔一眼。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喝酒的青衣汉子忽然提枪纵身跳起来大喝一声:“花依怒杀人无数,杀了她为武林除害。”那人手里的铁枪如蛟龙般向花依怒胸口刺来。进门时这些人并对她虎视眈眈,花依怒早有防备,她提剑一拨逃开那人的铁枪,飞起一脚正好踢在那人胸口,那人“啊”惨叫一声从窗户纸上飞出去倒在客栈外面吐血身亡。
与那汉子同桌的五个人见状同时拿起兵器扑上来,花依怒拔剑一挥,铁剑上留下鲜血的痕迹,五人纷纷倒地。店里其他江湖中人见状全都站起来,花依怒眺了他们一眼,众人敢怒不敢言慢慢坐下。严灼心好生失望,徐妙笔却吓得直咽口水,遇上这个阎王爷,脑袋现在还长在自己脖子上真是万幸。
花依怒将带血的剑放在柜台上冷冷道:“现在有房间了吧?”
苏行微笑着道:“有了有了。”花依怒收起剑穿过人群往楼梯的方向走,苏行挥手对伙计道:“赶快收拾收拾给花姑娘腾地方。”
死人在河西这个地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黑水客栈里的伙计一面将五个死人的尸体拖出去一面将地上的血迹擦去,同时有人引花依怒上楼。花依怒从人群中穿过时,江湖中人纷纷低下头,就怕多看她一眼送了性命。她倒是潇洒的走了,严灼心和徐妙笔尴尬的站在柜台前不知所措。在严灼心三人进门时,严少度并站起房间门口,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里,在她看来,花依怒杀人没什么大不了的,谁让那些人不自量力,死了活该。花依怒走上楼,严少度一笑与她擦肩而过而后往楼下走。
客栈里许多江湖中人不是严灼心的朋友也是旧识,在他们面前严灼心和徐妙笔连头都抬不起来,燕十七、云鬼二人是严灼心的好友,二人就算有心为严灼心说话也无从说起。严灼心低头从一张张桌子面前走过,看到的都是别人对他异样的目光,与严少度擦肩而过时,严少度停住道:“天玄阁阁主,小公子严灼心......”严灼心停住脚步,严少度道:“花依怒滥杀无辜,难道你还要袒护她吗?”客栈里的人都在等他回答,徐妙笔见情形不对,急忙推着他往前走。严少度冷冷一笑斜眼看严灼心,对自己点这把火她说不出的满意。
严灼心回到房中,只敢躲在房间里干脆不出来,这个时候出门还不被楼下的江湖中人用口水淹死。严灼心陷入痛苦中,花依怒走到今天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她们从来没有认识过,或许花依怒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如果她们没有相爱,花依怒就不会接二连三去杀人。日月宫已成往事,多数人如今都已不在,当年扬逸子和月宫如收养她们到底是出于对她们的关心还是一场精心布局?如果真的是关心,为什么造成那样一场悲剧,如果出于关心,为什么让她们所有人都卷入江湖恩怨?严灼心时时这样胡思乱想。难怪花依怒对往事难以释怀,他又何尝不是?月宫如视他如己出,他却眼睁睁看着扬逸子背叛月宫如,眼睁睁看着月宫如一生的心血毁于一旦,就连他现在拥有的一切也是当年月宫如留下的,真的要承担一切痛苦,那个人不应该是花依怒,应该是自己。
隔壁的花依怒心里的苦不会比严灼心少,她多想做个有温度的人,她多想放下手里的剑。做出与严灼心了断的决定看似容易,真的做起来何其艰难。这几天朝夕相处,她越发深刻的知道她心里有多舍不得,那种舍不得不仅仅是男女之间的情感,也是家人之间的脉搏,如果没有严灼心,就算得到洛河图重建日月宫又有什么意义?她每天都要承受内心的煎熬,直到痛苦将她压垮,她不知道该怎样发泄,她会的只有不断杀人。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响严灼心的房门。严灼心将门打开,严少度站在门口,手里提着酒坛子对他笑得甜蜜道:“严兄,天都黑了,你也躲了一天,想把自己饿死不成?”她提起酒坛子道:“咋们喝一杯做个朋友如何?”
怪不得楼下那么安静,这一天就在他胡思乱想中悄然过去。之前严少度对他虽然不怎么客气,现在从她眼神当中却看不出她对自己有什么恶意。一个漂亮姑娘站在他面前难道他还能看不出来?严灼心心情顿时好不少,并轻轻一笑随她走下楼去。
苏行在柜台前结账,店里的伙计忙着收拾,此时楼下早就没客人。严少度边走边道:“掌柜的,给我和严兄点盏灯,银子我少不了你。”
苏行见严灼心终于肯出门,高高兴兴的从柜台旁前走出来,怕打扰客栈里其他人休息,引二人到僻静的一个角落放下凳子,一挥手命伙计盏灯。灯亮起来,苏行长叹道:“严兄你一天不肯出门,花姑娘也一天没出门,苏某好心好意给她送点吃的,花姑娘根本不领情连门都不愿开。”
严灼心一听痛心不已问道:“她一天没有吃东西?”
苏行道:“是呀,我看花姑娘是在和严兄你赌气。”
严少度此时接上话道:“那几个杀了也就杀了,谁让他们不自量力,何况是他们先动的手。”谁说不是?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难道要任人宰割不成?严灼心懊悔不已,真不该生花依怒的气。
苏行见他若有所思,拱手道:“两位先聊,苏某的事情还没忙完。”严灼心点点头,苏行转头对伙计道:“去给严兄做几道下酒的小菜”说完转身回到柜台前。
严灼心还在内疚,严少度见他魂不守舍就一边倒酒一边道:“女人谁不喜欢听甜言蜜语,严兄不妨去向花姑娘说几句好听的话,花姑娘心里的气自然就消了。”她端起酒杯道:“严兄请。”严灼心回过神来端起酒杯与她一起饮下。
放下酒杯,严灼心问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严少度一笑道:“在下严少度,说不定五百年前与严兄还是一家人呢?”严灼心哈哈一声,脑海中浮现出另外一个名字“程少度”,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严少度拱手道:“今天的事在下多有得罪,望严兄不要往心里去,正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严兄的大名在下素有耳闻早有结交之意,这杯酒就算在下向严兄赔罪。”
她主动提起之前的事,她们之间的误会就算解除了,严灼心举杯道:“在下喜欢交像严兄这样直来直去的朋友。”
又饮一杯,这时候下酒的菜来了,伙计摆上热菜道:“二位客官请慢用。”
有酒有肉,心情又舒畅,严灼心肚子“咕咕”直叫,他笑道:“多亏严兄,我现在胃口好多了。”
严少度哈哈一声道:“不是在下的功劳,是严兄情到深处不能自拔,男人就该像严兄一样有情有义。”
说到这,严灼心故意问道:“难道阁下不是男人吗?”
严少度眼珠子一转,二人一同大笑出来。过了一会,严少度道:“想必严兄是为了寻找洛河图的下落而来,不知严兄可有什么线索,能不能和我透露透露?”
说她直来直去真不假,严灼心问道:“严兄也想要洛河图?”
严少度大笑道:“洛河图是武林至宝谁不想得到?只是世人拿命去抢,未必人人有命活着得到。”
话说到这就被人打断,楼上一人道:“既然不是人人有命活着得到洛河图,阁下又为何要滩这趟浑水呢?”一条人影落下来,二人望去,是那个穿黑衣左手使剑的人。那人走到二人身边对严少度道:“阁下自从住进黑水客栈就很少出门,今夜有如此雅兴,不知寓意何为?”严少度瞅那人一眼懒得理他,那人并拱手对严灼心道:“严兄,在下恭候多时了。”
严灼心站起来大笑一声道:“我一直奇怪,江湖上出了这么大的事,袁兄没有理由袖手旁观,原来躲到这来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黄河帮第一高手,左手剑袁虹。袁虹道:“在下到黑水客栈来是奉命行事,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望严兄不要见怪。”
严灼心摆手道:“袁兄有袁兄的难处,我们是朋友,我怎么会怪你呢?”说着一摆手道:“袁兄,不如一起喝两杯。”
袁虹刚坐下,燕十七与云鬼并从楼上下来走到三人面前一点不见外坐下来。云鬼笑道:“我们都盯严兄一天了,还是让袁兄抢了先。”
等他说完,燕十七拱手道:“上次望月楼的事,还望严兄见谅。”
他不提也罢,既然提起严灼心道:“二位,上次我们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你们要是指望我帮你们找洛河图,咋们就别再做朋友。”
两人笑着相互看一眼,燕十七道:“严兄未免太小瞧我们,洛河图是什么劳什子玩意,哪比得上我们和严兄之间的情谊,最近江湖上乱糟糟的,我二人想着去凑个热闹顺便找严兄喝个一醉方休,谁知还不等我们把话说完洛盟主就找上门去把严兄请走,听说还要让严兄做他的女婿,我们两在长安等了几天,又去春花楼问过辛老板都没有严兄的下落,干脆到这来等你。”
原来是这样,如此说来他错怪他们了,想必辛捷楚听说望月楼的事,二人去春花楼找他时辛捷楚故意对二人隐瞒他的行踪。就为见他一面大老远让他们跑到河西来等他,足见二人对他情义深重,严灼心惭愧的拱手道:“让两位大老远跑一趟真不好意思,在下在此向两位赔罪。”
云鬼大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咋们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说什么不醉不归?严少度站起来气汹汹离开,严灼心忙问道:“严兄这是要去哪?”
严少度转头各看袁虹、燕十七、云鬼三人一眼嘟嘟喃喃道:“大好的心情都让三只臭苍蝇给毁了。”她对严灼心一笑道:“严兄,咋们改日再聊吧。”
三人在她嘴里都成苍蝇,她的心情哪还能好?等严少度走后,三人不自觉哈哈笑出来,燕十七道:“你们听听,我们倒成苍蝇了。”他笑着问道:“难道严兄没有看出来她是个小姑娘?”
严灼心答道:“她一身的胭脂味,我还能看不出她是个女人。”
三人接着大笑,袁虹道:“这个严姑娘只怕不是个简单的小姑娘,我仔细观察过,她故意隐藏了武功,她的伸手只怕不在我之下。”袁虹武功了得,他这话莫非是在吓严灼心三人,三人相互看一眼笑着举杯。
夜深天寒,严少度却跑到花依怒房间窗外坐在房檐上吹口哨。她倒是吹得轻松自在,可曾想过屋里的花依怒时时刻刻在承受煎熬,心里一团火不知道找谁出气。她以为她女扮男妆就没有人知道她是个女子,花依怒从她的声音和气息当中就知道她是个女人,更可气的是她的房间就在严灼心的房间旁边,她清楚的听到她一句话就把严灼心拉走,而她在屋里等了一天还没有等来严灼心一句关心。许多时候,女人生气都是毫无由头的,再听到她和严灼心在楼下把酒言欢,现在又跑到自己窗外捣乱,分明是在挑衅。
是可忍孰不可忍,花依怒的耐心一点点消磨殆尽,一气之下一挥手从袖子中射出几枚暗器。暗器透过窗子向严少度射去,严少度纵身一跃躲过去。花依怒听到有动静,以为暗器打中终于可以清静,心想,是她找死不能怪她心狠手辣。
谁知没过多久,窗外的口哨声又响起,花依怒忍无可忍,推开窗纵身窜出去,一掌劈向严少度骂道:“贱人,你找死。”
严少度见状张开双臂向后一倾,如一只张开羽翼的鸟落在房檐上,花依怒扑了个空直接落到楼下去。花依怒站在楼下抬头一看,严少度一个燕子翻身倒挂在房檐上冲着她笑。花依怒几时受过这种嘲弄,她一脚踢在地上跃起顺势一脚踢在房檐的瓦砾上,瓦砾从房顶落下,岂料严少度脚步出奇的快轻轻松松躲过去。花依怒跟着一脚脚踢过去,严少度沿着房檐边缘行走,丝毫不落下风,瓦砾就如拆房子一般接二连三往下掉,落在地上碎裂发出清脆的响声。
再往后就无处可退要被逼到房檐下面去,严少度忽然跃起一掌朝花依怒打去,花依怒见她总算不再躲躲藏藏,几乎同时一掌打向她,两人双掌相对同时落到地上连连后退。显然二人都过分低估了对方,没有料到对方的内力如此深厚,这一掌双方同样使出七成功力拼得半斤八还两险些受伤。
客栈里的人听到动静跑出来,正好见到她们踉踉跄跄落到地上,严灼心赶忙站到两人中间劝道:“严兄、花依怒,大家都是朋友,有话好说。”
花依怒正在气头上,袖子一甩道:“我和她没什么好说的。”
严少度却笑着走向花依怒道:“你无话可说,我可有话要说。”她太过专注,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瓦砾,被绊了一下扑向花依怒。要是她们撞到一起岂不是让人看笑话,花依怒往后一退,岂料一脚踩空倒回去正好倒进严灼心怀里。在众人面前,严灼心和花依怒好不尴尬。再回头,严少度站得稳稳当当正对她们笑盈盈的露出得意的模样,显然,刚才她是故意装出被绊倒的模样,目的就是让花依怒不小心钻进严灼心怀里。花依怒气得张目结舌,只见严少度拿出一张银票塞在苏行手里道:“苏掌柜,这点银子你拿去修房子吧。”她将双手背在背后吹着口哨一跳一跳走进客栈。
苏行一看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修房子绰绰有余,自然没什么可说的,围观的众人也看出是严少度一番美意,那他们留在这干嘛?纷纷转身往回走。严少度的所作所为虽然胡闹,毕竟她帮了自己,严灼心感激还来不及,至于花依怒,她都已经跌进严灼心的怀里,还有什么误会是不能解除的?她正好就坡下驴,生得事情越闹越僵。因此,二人并又重归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