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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杨家马场,杨关山房间房门紧闭,里面亮着灯,两条人影印在窗户纸上。那神秘人站在杨关山前问道:“严灼心已经离开长安你知道吗?”
杨关山停在那人身后道:“我听说了。”他反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那人不动声色道:“以静制动,在洛河图没有出现之前什么都不要做。”
杨关山皱起眉头的道:“可严灼心已经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我担心留着他迟早会是个麻烦,何不尽早除掉他不留后患?”说到这,杨关山一惊问道:“你说他不会认出你来吧?”
那人呵呵一声笑道:“天玄阁无孔不入,以前是我太大意,不过,他迟早会知道我是谁。”他斜眼看了杨关山一眼道:“杨场主,你的那些旧事免不了也会被他查个底朝天,莫非你怕了不成?”
说起往事,杨关山恨得咬牙切齿,他咬紧牙关狠狠道:“二十年,整整二十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承受折磨,只要能得到洛河图,我什么都无所谓。”
那人兴起转身大喝道:“杨场主真是痛快人。”他停了停安慰道:“你放心,只要严灼心拿到洛河图,我就会杀了他,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保证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杨关山问道:“这么说你也要去河西?”
那人哈哈大笑一声道:“咋们一番精心谋划,很快就要到见分晓的时候,难道你愿意这时候出什么差错?”
杨关山当然不愿意此刻出什么意外,他走上前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那人道:“杨场主你要是愿意,不如也到关外走一趟。”
杨关山一脸为难道:“这种时候去关外,我担心会惹人怀疑。”
听了这话,那人冷冷道:“杨场主,你以为你的举动还不够引人注目吗?”杨关山一愣不答,那人道:“该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我要提醒你,你最好不要坏了我的事,否则的话,后果你应该知道。”此言无疑是在警告杨关山,杨关山心中一凉,眼前这个人的手段他是知道的,眼下就算他想退出也无余地,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那人大袖一挥熄灭蜡烛,推开门一跃从屋顶落下去。小鲤鱼此刻正好从院子中经过,见月亮下一条人影在眼前消失,她不禁好奇的追去想看个明白,岂料再也没有那人的踪影。这一切发生就是一瞬间的事,小鲤鱼脑海中浮现刚才见到的情景,也许是她眼花看错了。这时,杨少诚来找她,小鲤鱼一高兴就把刚才看到的事都忘给了。
清晨太阳刚升起,李香书并到客厅向洛树云辞行。洛树云闻之十分不舍道:“李公子,难道洛某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要是那样,洛某向你赔罪,洛某还有很多事情要向公子讨教。”
李香书客气的拱手道:“那倒不是,承蒙洛盟主照顾,晚辈这几日在贵庄住得很好,只是晚辈有些紧要的事情要去办,还请洛盟主赎罪。”
洛树云“唉”一声道:“既然李公子执意要走,洛某就不强留,不知公子此去意欲何为?”
李香书一笑道:“不瞒洛盟主,晚辈打算去趟河西。”
洛树云一听,心中顿时起疑追问道:“李公子去河西干嘛?”
李香书丝毫不避讳道:“洛河图是在河西丢失的,晚辈想去查个清楚,为武林尽份力。”
洛树云点点头拱手道:“公子侠义心肠洛某佩服,洛某愿公子一路顺风。”
李香书拱手道:“多谢洛盟主,晚辈告辞。”说完转身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李香书刚走,洛诗禾与乔木从门外走进来,洛诗禾问道:“爹,你真的相信李香书说的话?”
洛树云冷笑一声道:“爹从不相信世上有什么正人君子。”
话刚出口,梁肖月走进来拱手道:“师傅,杨场主有事求见。”
洛树云与洛诗禾相互看一眼,她们的眼神中透露出许多耐人寻味的东西。洛树云一挥手道:“快有请。”
不一会,杨关山急匆匆进来边走边道:“妹夫,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洛诗禾接上话道:“舅舅,你先坐,有话不妨慢慢说。”
杨关山坐下的同时道:“我有批紧俏的货要运到关外去,买家催得很紧,我不得不亲自去一趟,可最近河西道上不太平,杨家马场又不能没有人留下照顾,思来想去只好来求妹夫帮忙。”
洛树云父女又相互看一眼,洛树云道:“不知洛道英山庄能帮上什么忙?”
杨关山道:“这次运的都是贵重货物,我担心半道上有什么闪失那就麻烦打了,所以想请妹夫的三位高徒帮忙押一趟车。”杨关山一摆手又道:“不过你放心,这笔酬劳我会分好不少给洛英山庄。”
洛树云呵呵笑道:“你我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他停了停问道:“不知商队何时出发?”
杨关山道:“明日一早就出发。”
洛树云点点头道:“那好,我这就安排,让他们明日到杨家马场听候吩咐。”
杨关山大喜拱手道:“既然如此,我在这先谢过妹夫。”说完站起来匆忙道:“商队还有事件没忙完,我先走,三位高徒的事就拜托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洛诗禾走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转头对洛树云道:“爹,你说舅舅他想干嘛?”
这样的问题洛树云同样想问,他想了半天道:“乔木,你去把肖月他们三个喊来。”
乔木拱手道:“是庄主。”
乔木刚要走,洛诗禾喝道:“等等......”乔木停下脚步,洛诗禾来到洛树云身边道:“爹,我看这件事让大师兄二师兄去就办好,爹身边不能没有人,让三师兄留在庄中随时听爹调遣。”
洛树云一想点点头道:“你说的对。”他一看乔木道:“乔木,让肖月和道安来就可以。”
不一会,梁肖月与陈道安走进来一同拱手道:“徒儿拜见师傅。”
洛树云道:“免礼吧!”他走到二人身边道:“杨场主有批货要亲自送到关外去,你们二人随他走一趟,务必保证这批货物的安全,事成之后这笔报酬都给你们。”
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劫杨家马场的货,这笔银子不是白拿的吗?梁肖月窃喜,后二人拱手道:“是师傅。”
洛树云一挥手道:“你们下去早做准备,杨场主明日就走。”
二人拱手退出去,洛诗禾忽然道:“二师兄你等等。”梁肖月爱财如命,有钱拿管那么多干嘛?他欢喜着退下去。陈道安转头走回客厅中,洛诗禾话中有话的问道:“二师兄,爹对你怎么样?”
陈道安拱手道:“师傅对我恩重如山。”
洛诗禾一笑道:“二师兄,你为人一项忠厚,这次爹让你跟着舅舅去关外,你可知道为什么?”
陈道安道:“师傅让弟子做什么弟子就做什么,弟子不敢随意揣摩师傅的用意。”
如此表忠心,洛树云与洛诗禾听起来都很满意,洛诗禾道:“二师兄,舅舅这批货价值连城,一路上你要小心谨慎,不能出任何差错,此外,舅舅他老了,关外路途艰险,他的一举一动你都要留意,他要是想做什么出格的事,你一定要多劝劝他,千万不能让他有闪失。”这话听起来是关心杨关山,又处处让人感觉有股子怪味。洛诗禾停了停又道:“上次洛河图在你和大师兄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让洛英山庄很被动,这次你和大师兄一路上要多留意洛河图的消息,希望你们能将功补过。”
多年来陈道安还是第一次被洛树云如此看重,大喜过望拱手道:“徒儿一定不让师傅失望。”说完退下。
一切安排妥当,洛诗禾转头对洛树云道:“爹,你觉得这样是否恰当?”
洛树云哈哈大笑道:“谁说女子不如男?诗禾真不愧是女中豪杰。”
洛诗禾一笑拱手道:“听说严灼心已经去了河西,江湖上请他帮忙找洛河图下落的大有人在,我担心他会耍什么花样,所以女儿想亲自赶去盯着他,爹意下如何?”
洛树云焦心的道:“不是爹不想让你去,江湖险恶,爹担心你有什么差池,要是那样的话......”
不等他说完,洛诗禾打断他的话道:“李香书不是要去河西吗?女儿跟着他爹大可放心,此外女儿还想带乔木一起去,路上好有个伴。”
一边旁听的乔木听闻,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洛树云还是脸色严肃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要加倍小心。”
洛诗禾道:“女儿知道。”她说着凑到洛树云耳边压低音量道:“爹,女儿走后你要加倍小心,铁枪会、黄河帮都不是泛泛之辈,洛英山庄迟早要和他们有个了断,洛河图要是有什么消息女儿随时飞鸽传书告诉爹爹,如果严灼心敢耍什么花样,你就把辛捷楚和那个小鲤鱼抓起来,有这两个女人在手里,严灼心投鼠忌器,就不敢不听咋们的话。”
隔日正午,杨家马场门外聚集上百号人,一个庞大的商队整装完毕就要出发。事情还是出乎杨关山的预料,洛树云派梁肖月与陈道安来押车,以借口将宋青留在洛英山庄,此举颇意味深长。梁肖月早在的掌握当中,可陈道安水米不进着实让人头疼。杨关山并不傻,他知道洛树云派陈道安来就是为了让陈道安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好在关外路途崎岖,半道上出个什么意外也是常有的事,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杨少诚和小鲤鱼跟在杨关山身后追出来,杨少诚担忧道:“爹,关外路途遥远,还是我替你去吧。”
杨关山转头对他笑道:“买家只认我,你去有什么用?你留下照顾杨家马场,我走以后马场全靠你。”杨少诚无言以对,再回头,杨关山已经跨上马背一挥手,商队缓缓向西北走去。
兔王谷的天气变得阴晴不定,几天之间,气温骤然降低,乌云笼罩在山谷上方,一场大雨正在酝酿中。经过兔王精心治疗,居士易和雅娜身上的毒彻底清除,只要再修养几天二人的身体就能恢复。
那天以后,十二生肖帮分崩离兮再也没有来兔王谷找麻烦,兔王谷出奇的清静。遗憾的是,马王再也没有到兔王谷来,让兔王有些不自在。当陪伴成为一种依赖,到了一定的年龄,女人总希望身边有个男人,不用那个男人有多英俊,只要他肯不离不弃,兔王突然感觉有个人常围着自己转是件幸福的事。可马王偷了严少度的马,虽然她已经将那匹马还给严少度,但马王并不知道,再者说来,就算马王知道,他也未必敢到兔王谷来。
一场大雨将兔王的心打得七零八落,大雨过后,通向兔王谷的崎岖道路上出现两个人影,马王终于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渴望来了。当然,他担心居士易等人还没走,特意拉上鼠王壮胆。见到兔王时,马王心中甚是欢喜,兔王何尝不是?但嘴硬着道:“我说老马、耗子,你们两个就不怕撞上居士易他要了你们的小命?”
居士易是心怀坦荡的大侠,大不了在他面前装装孙子就能蒙混过关,鼠王怕的是严少度,他眼神漂浮不定,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问道:“兔子,居士易和那个姓严的还没走吗?”
说来巧了,鼠王问这话的时候严少度正好从门前路过,听到鼠王的声音并停下脚步悄悄探头往屋里看去,果然是鼠王,严少度不禁一笑,这两天她都快憋死了,鼠王的到来正好能让她解解闷。严少度大大方方的走进去道:“耗子,听说你找我?”
鼠王在她身上没少吃苦头,见到她就像见到活阎王,连忙躲到兔王身后指着严少度结结巴巴道:“你.......我告诉你,你别过来......”
严少度追上去道:“过来又怎么样?你还能吃了我?”鼠王大吓,早知道严少度等人还没走,他跑这来干什么?此时真是追悔莫及。马王偷了严少度的马,这时候撞上头越来越低,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严少度围着他细细打量一番道:“偷了本公子你马,你还敢到这来,找死呀?”她故意大声喊。
马王吓得浑身发抖,鼠王却不老实的探出头来道:“什么公子,明明是小姐。”
身份被拆穿,严少度又将目光移到鼠王身上,鼠王围着兔王转,严少度跟着鼠王走,如此转了两个圈,鼠王大喝一声,一伸手老鼠爪子向严少度袭去。严少度眼急手快,伸手擒住他的手腕“哼”一声道:“你这只耗子怎么这么不老实?看我不把你的老鼠抓子打折了。”
他一用力,鼠王疼得“呀呀”直叫道:“别别别,我错了还不成?公子饶命......”
严少度顺手一推,鼠王满地打滚,严少度开心的笑道:“你这只耗子挺有趣的,你那么有自知之明,我就放你一马。”严少度走到马王身边道:“马王呀马王,你真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连我的马你都敢偷。”
当日,龙王见到那匹白马被吓得屁滚尿流,这说明严少度的身份绝不会那么简单。马王是来看兔王的,谁曾想会遇上严少度,他只能认栽拱手道:“好汉做事好汉当,我是爱马之人,姑娘的马是我偷的,可谁让姑娘你那匹马是万里挑一的好马呢?”
偷别人的东西怪别人的东西好,严少度呵呵一声道:“这么说,还是我的不对。”严少度狠狠冲他翻个白眼大声骂道:“是不是还要我和你道歉呀?”
马王吓得连连后退道:“姑娘息怒,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严少度喝道:“什么姑娘?叫公子,公子。”
马王忙拱手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公子......”
见此情形,兔王忙为马王说好话,她笑着道:“公子,你的马我不是还给你了吗?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成不成?你饶他一次,他再也不敢了。”
严少度开口还没开口,鼠王一脸不快,嘟嘟喃喃道:“偷你匹马你就不乐意,那你和居士易还杀了我们十二生肖帮好几个兄弟又怎么算?”
严少度听后走到鼠王身边懒懒道:“我是杀了几个畜生,你想找我报仇呀?”鼠王要是有那个本事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严少度转头对兔王道:“兔子,我来是要告诉你,我有事先走了,拜托你照顾我那两位朋友。”说完,严少度迈开步子就。走两步灵机一动,笑着来到鼠王面前道:“你这只老鼠那么有趣,我真舍不得你,有没有兴趣陪本少爷走一趟?”在她面前,鼠王连嘴上的便宜都占不到,何况她们还是仇人,严少度的邀约他岂能愿意。严少度见鼠王有意识避开她,对鼠王一笑走出去。
鼠王对严少度不感兴趣,马王却出奇的喜欢,甚至忘了她们之间还有深仇大恨。正所谓臭味相投,她们都是懂马爱马之人,白术是万里挑一的好马,好不容易弄到手又还回去多可惜,马王心中十分不甘,他对兔王道:“兔子,见到你我就放心了,改日再来找你。”说完追上去道:“严公子你等等我......”
这算哪门子的事?兔王、鼠王一脸懵,难道就这样相逢一笑泯恩仇了?鼠王“哎呀”一声拱手对兔王道:“兔子,你保重。”鼠王也跟上去。
事情的发展竟如此快,刚才还你死我活,现在就成朋友了,结局真让人惊讶。说到底,十二生肖帮在河西做恶,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杀你这种事情在她们眼里早就成习以为常不足为怪。江湖中人,早将生死看得不是那么重要,十二生肖帮表面上虽然有兄弟的情分,事实上只是一群重利忘义之辈,况且对手那么厉害,与她做对手不如做朋友,毕竟做对手会掉脑袋,做朋就不然。
马王每次来总要唠唠叨叨一番,今天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走,其实习惯也是一种依赖,兔王心中一阵的失落。刚走出房门就撞见居士易,兔王问道:“居士易大侠,你这是?”
居士易略带悲伤拱手道:“承蒙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在下身上的毒已经清的差不多,这几日多有打扰,在下这就离开。”她们杀人十二生肖帮几个人,兔王却不计前嫌就她们的性命,居士易心中惭愧,忍了忍又拱手道:“在下杀了十二生肖帮几个人,在此向阁下赔罪,只要十二生肖帮能弃恶从善,在下日后绝不为难十二生肖帮。”
居士易为人坦荡兔王是钦佩的,要不然就不会救她们。兔王问道:“你要是走了,那位姑娘谁来照顾?”
居士易叹道:“在下不过是江湖浪子,一个人浪迹天涯惯了,我走以后严兄自然会照顾雅娜。”
兔王道:“你们男人就是不懂女人的心思。”这句话让居士易摸不着边,兔王一笑道:“严公子她已经走了,居士易大侠就安心留下来吧,等你身上的伤养好之后再走不迟,顺便能帮我照顾那位姑娘。”兔王从他身边走过,雨后天晴,她正好去晒药材。
居士易呆呆的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严兄走了?”
严少度牵着马离兔王谷越走越远,马王、鼠王一左一右跟在她身边,严少度转头对右边的鼠王道:“怎么?咋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你不找我报仇了?”
鼠王气嘟嘟道:“谁说的?我担心你对老马下毒手,所以跟着你。”
严少度一笑道:“不妨告诉你,那条死狗就是我亲手杀的,现在你总有理由找我报仇了吧?”
鼠王呵呵冷笑一声道:“老马和我的关系岂是别人可以比的。”
严少度叹道:“你真叫我见识到什么是真正兄弟情义。”她深吸一口气道:“那好吧,我打掉你两颗门牙,等我找到洛河图以后还给你两颗金子做的。”
一听到“洛河图”三个字就想起鱼肠曾找过他们,鼠王吓得一颗心直跳脱口而出道:“洛河图......”
严少度打量他一眼问道:“怎么?你不想得到洛河图?”鼠王坚定的摇摇头,严少度不解问道:“为什么?”
鼠王答道:“老马和我虽然是恶人,可我们心里清楚,我们在河西做恶,别人未必会把我们当回事,这条命始终是自己的,要是牵扯到洛河图,江湖上什么样的高手都会找上门,到那时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们何苦自寻死路。”
严少度点点头道:“老鼠,算你聪明,不过我想找洛河图,你看怎么办?”
鼠王不答,马王接上话道:“就凭公子这匹万里挑一的好马,别说两颗金牙,就算给耗子打上十颗金牙你眼皮都不会眨一下,敢问公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严少度没有回答,而是将话题引向马王感兴趣的地方道:“向这样的好马我家多的是,你要是想要,等我回去以后送你十匹八匹也未尝不可。”
既然她这么有钱,为什么要找洛河图呢?马王更不解问道:“既然如此,公子何苦冒掉脑袋的风险去找洛河图?”
严少度道:“那还不简单,你会觉得自己钱多吗?”
严少度牵着马向前走去,马王、鼠王相互看一眼,就冲刚才那番话,二人更不敢得罪她。二人停了停追上去,鼠王又问道:“公子眼下打算去哪?”
严少度道:“黑水客栈。”
有人势在必得,就有人想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分洛河图一杯羹。就这一个月多月,黑水客栈的利润一番再番,苏行乐得合不拢嘴,要是这样的日子持续下去,天下第一首富的位置哪还能轮到朱越来坐,守着这座金山,还要洛河图又有什么用。苏行知道这些江湖中人到河西来的目的,当然他也清楚这样日子不会长久不知道哪天说没就没,但什么都阻挡不了他把大把大把的银子装进兜里。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河西道上有河西道上的规矩。武林中人对洛河图的痴迷可谓到了前仆后继无怨无悔的地步,苏行一边赚别人衣食住行的钱,一边赚买卖消息的钱,同样的消息在他手里能反复倒卖无数次,不管消息是真是假,总有人愿意花大价钱从他那里买走,就连一根狗啃剩下的骨头也有人愿意花钱买去细细推敲,这桩生意可以说是一本万利没有一点风险的买卖。这都是什么世道?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苏行是个生意人,什么都抵不过别人愿意,他只好一边笑话这些人愚不可及一边从他们兜里把银子拿走,反正像他们这种见财起意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又是客流不断的一天,正值中午,客栈里坐满人,黑水客栈本是河西道上最大的客栈,现在看起来怎么如此狭窄。苏行站在柜台前用右手拄着下巴看着这几天他送走的一批批客人,到今天他真懒得向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爷点头哈腰,反正生意多的是,黑水客栈的门你爱进不进。让他疑惑的是,都一个多月过去,夺走洛河图的人只怕早已远走天涯,怎么这两天来的人似乎比之前更多更密集。
严少度带着马王、鼠王走到柜台前,严少度“啪”一掌拍在柜台上道:“掌柜的,给我三间上好的客房。”
苏行抬头打量打量她,一眼就瞧出她是个女子,但她的面相却很陌生,苏行倒也识趣,好奇的道:“这位公子是第一次到河西吧?”
严少度问道:“你怎么知道?”
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厉害,苏行嘻嘻笑道:“着河西道上没有什么事是我苏行不知道的。”
严少度也笑道:“苏老板果然名不虚传。”严少度又问:“苏掌柜,最近有没有可疑的人到你这来?”
苏行右手拄着下巴,仰头转出莫不关心的模样伸出左手道:“公子既然知道我苏行,也该知道黑水客栈的规矩。”严少度将一锭银子放在苏行手心上,苏行顿时来劲,看了马王和鼠王一眼道:“黑水客栈每天来的人都很可疑,不过最可疑的就是公子这两位朋友。”
这话分明在说马王和鼠王样貌丑陋,鼠王大气骂道:“你说什么?”眨眼间老鼠爪子向苏行袭去。
苏行吓出一身冷汗,急忙把头藏到柜台下面去。严少度用折扇打在鼠王胳膊上大声问道:“耗子你想干什么?”
看在严少度的面子上,鼠王勉强收手,但心里还是气不过骂道:“把银子还回来。”
苏行哪知道鼠王那么大火气,小心探出头道:“这是黑水客栈的规矩,要我回答问题就要付银子,这位公子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没有理由把银子还回去吧。”
被他给耍了严少度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她皮笑肉不笑咧嘴道:“本公子喜欢守规矩的人,银子就不用你还了。”她又拿出一锭银子摆在柜台上,苏行刚伸手,她并用折扇将苏行的手紧紧压在柜台上道:“银子你拿走,不过你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苏行在河西道上混,十二生肖帮当中的马王、鼠王他是知道的,他敢在二人面前耍花样当然是没把二人放在眼里。他见严少度身上的打扮和门外那匹白马,知道严少度是个有钱的主,又看她是个女子想好好讹一笔,却不知道严少度是个厉害的角色。尝到了厉害不敢再耍花样,苏行哀求道:“公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严少度这才肯罢休抬起折扇放开他。
鼠王见状很不高兴,气冲冲跑出去,马王“哎呀”一声道:“耗子你等等我。”
这般二人就走了,严少度一笑道:“苏掌柜,那两间客房就免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问你的问题。”
苏行打量客栈中所有人一眼凑到严少度耳边道:“要说可疑的人,黑水客栈里最可疑的人就是角落那两张桌子旁的人。”严少度朝他说的方向望去,一个穿着黑衣的剑客坐在角落一张桌子旁,那人左手旁摆着一柄铁剑,用左手持酒杯,而另一张桌子旁两个人分别是矛隼燕十七和金钱豹云鬼。再看客栈里这些人,虽说他们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实则暗地里都在偷听苏行和她说什么。苏行压低声音接着道:“到这来的人无非想从我这得到对他们有用的消息,那三个人都在我这住了十几天,却什么都不问,公子可知道为什么?”
严少度不知道三人的身份,但对他们的举动好奇,又将一锭银子放在苏行手上问道:“为什么?”
苏行道:“因为他们在等一个人。”严少度又从腰间取出银子,岂料苏行客气起来道:“公子出手大方,不过这个问题不用我回答,公子安心住下自然就知道他们要等的人是谁。”苏行大声对伙计道:“给这位公子烧洗澡水,带这位公子到楼上休息。”
苏行果然会做生意,听了他的话,严少度倒对他有几分感激,笑道:“给我的马喂最好的草料。”那还用她说,这样一位有钱的主,苏行还生怕伺候不好。
马王、鼠王寻思着陪严少度几天就回兔王谷,谁知相处几天,怎么觉得越来越喜欢她,二人今天说明天,明天说后天到底还是跟到黑水客栈,却把之前的仇恨早抛之脑后。鼠王的那通火气不是没有原因,此时已走出十二生肖帮的地盘,河西道上人吃人,为争夺地盘打打杀杀是常有的事,再说,十二生肖帮是地头蛇,黑水客栈住着么多江湖中的名门正派,他们要是住在那,还不迟早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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