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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
荣三鲤坐到他大腿上,左手搂住他的脖子,右手娴熟地解开他胸前纽扣,直接往里探。
霍初霄眸光一紧,抓住她的手腕。
“你在做什么?”
荣三鲤娇媚地勾着嘴角,抽出手托起他的下巴,在薄唇上如蜻蜓点水般落下一个吻。
“你不是想我了么?良辰苦短,抓紧时间吧,天黑前我得回酒楼。”
“你觉得我从平州跑到锦州,只是为了睡你?”
霍初霄的眼神有点失望。
“不然呢?总不能是真爱吧。”荣三鲤见他这副模样,笑意更深,姿势轻佻地倚在他胸口,“督军大人,你如此英俊又如此威武,我也是女人,怎么能不动心……对了,酒楼的租金可是贵得很,督军大人富可敌国,想来不在乎这点小钱,不如帮我买下来。”
霍初霄看着她的眼睛,明明清澈透亮,却眯成让人不适的谄媚形状,使本身的气质都变得低俗许多。
她是故意的,她就想恶心他,让他厌恶她。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女人柔软滑嫩的脸颊。他的手指因常年握枪磨出粗粝的老茧,荣三鲤主动在他掌心轻蹭,又娇又软,像极了一只猫。
“你说你对我动了心,既然如此,就关掉酒楼随我回去。”霍初霄顿了顿,吐出四个字,“我们成婚。”
荣三鲤的动作肉眼可见僵了几秒,随即笑道:
“督军大人在开玩笑吗?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是高高在上的督军,我不过是个小掌柜,要是结了婚,那我下半辈子可缠定你了,不能后悔哦。”
“不后悔,我让你缠。”
荣三鲤嘴角抽搐,快要装不下去,便来了个狠的。
“哪怕我给你戴绿帽?”
霍初霄挑眉。
她嫣然笑道:“督军大人您喜欢美人儿,我也喜欢,倘若以后碰到比您更英俊更多金的,我肯定就爱他了呀。”
“我会在你变心之前就打消你的念头,还有,别叫我督军大人,叫初霄。”他别有深意地说:“就像小时候那样。”
对方犹如练了金钟罩铁布衫,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荣三鲤怀疑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真要被他吃干抹净,起身道:
“我今天不饿,这顿饭改天再吃吧,回去了。”
她转身就走,霍初霄猝然出手抓住她的胳膊,令她重重跌回他怀里。
“不是你说良辰苦短么?都还没开始怎么可以走?我们去卧室慢慢说。”
他作势要抱她,荣三鲤猛地跳开,满脸戒备。
“别过来。”
霍初霄摊开手,似笑非笑,表情分明在讥嘲她——怎么不继续装下去?
她左看右看,瞥见桌上有把修剪花枝用得剪刀,拿起来往他面前一拍。
他冷冷抬眉,“什么意思?”
“你之所以缠着我不放,不就是为了出当年那口被人拒之门外的气么?”荣三鲤收起谄媚,破罐子破摔地说:“今天我就让你捅我三刀,以后各不相欠。”
霍初霄拿起剪刀,细细端详,眸光与刃口一样锋利。
“你不怕死?”
“死活是我的事。”
他勾唇哧地一笑,拿着剪刀来到她面前,张开的刃口对准她纤细的脖颈。
荣三鲤垂在身旁的手指微微发抖,却义无反顾地抬起了下巴,将脖颈展露出更多。
霍初霄对原主果然是毫无感情的,否则怎么会舍得?他的温柔和深情都是伪装,如能用三刀斩断二人的羁绊,她愿意冒险一试。
咔哒。
剪刀合上了。
荣三鲤没感觉到痛意,只有胸口一凉,低头看去才发现,他竟然剪断了她胸口的纽扣,亵衣与细腻的皮肤尽数暴露出来,春光大泄。
“你……”她差点没一巴掌抽过去,看到他戏谑的表情,知道自己如果生气,就中了他的套。
她干脆往后一靠,斜斜地倚在桌角,单手抚肩把裂口拉得更大,摆出一个妩媚勾人的姿态。
霍初霄是个正常男人,某方面的欲望甚至比普通人更强,这点荣三鲤早在平州时就领教过。
此刻他的眼神像钩子一样,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胸口和腰线以下停留的时间最长,显然产生了兴趣。
但是最后他却没有上前,反而把剪刀随手放在桌角,回到原位说:
“你还欠我两刀,留着以后还。”
荣三鲤说:“我这人最喜欢赖账。”
“巧了,我最擅长的就是催账。”霍初霄嘴角噙着抹笑意,敌友不明。
荣三鲤收回视线,拉拢自己的衣襟准备离开,又听他悠悠地说:
“饭不吃,面总可以吃一碗,我特地从平州给你带来的。”
面?
荣三鲤停下脚步,微微侧头。
霍初霄叫来下属吩咐了一句,继续对她说:“你在平州时不是最喜欢吃五泉斋的打卤面么?我出发前特地让他们备好酱料与半成品,一路用冰块护着,眼下还新鲜得很。”
他居然还记得她喜欢吃什么,并且有心千里迢迢带来……
荣三鲤的心情顿时变得很复杂。
下属下去没一会儿,就把热腾腾的打卤面给端上来了,面条都没有塌,是掐准时间下锅的,正好赶在现在吃。
厨子没有算命的本事,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保不准又是他出门前吩咐的,也就是说他有信心一定能带她回来。
这个男人……太厉害了。
荣三鲤不由得看了他一眼,霍初霄抬抬下颌。
“吃面吧。”
她扯扯裙摆坐在椅子上,拿起了筷子,低头看向那碗面。
面条根根分明,一看就是老师傅手工做的,很是劲道。上面浇了一层她最喜爱的三鲜卤,卤里有瘦肉丁、虾仁、木耳、香菇、豆腐干、鸡蛋等材料,用酱油、盐、以及五香等调味。
做好后卤看起来是深色的,卖相其实一般。可是光看着这熟悉的颜色,荣三鲤就能回忆起里面丰富浓郁的味道。
荣三鲤下了筷子,不急不缓地吃着,与记忆中的一样美味。
霍初霄没让人端上来第二碗,只在旁边看她吃,甚至还就近拿来一本书,安静翻阅。
餐厅里的气氛从剑拔弩张变成平和安静,仿佛他们已结婚多年,正在家里喝早茶。
这诡异的场景,让荣三鲤如坐针毡。
常鲁易和大厨都是混迹社会多年,圆滑世故,城府颇深的。她面对他们时从来没怵过,唯独在霍初霄面前,总是情不自禁地绷紧身体,不敢贸然动手。
他不该这样温柔,她的父亲曾将他打击到谷底,如今卷土重来,不是该以同样的手段对付她么?
直至此刻,她仍然看不清对付的来意和目的,只知道他就像一个陷阱,若是在旁停留,指不定哪天就一脚踩空坠进深渊。
面条吃完了,荣三鲤放下筷子打算起身。霍初霄却已经来到她身边,亲手为她披上一件外套,并且一粒一粒扣好扣子。
宽大的男士外套罩在女人身上,显得她更加纤细单薄。
荣三鲤道:“督军大人如此贴心,天下女人肯定前赴后继想当您的太太。”
“我说了,叫我初霄。”
她选择闭嘴,而他扣上最后一粒扣子后,轻轻掸掉肩上的灰,垂眸道:
“我给你考虑时间。”
她扭头便走,司机守在院子里,奉命送她回去。
当汽车掉头时,荣三鲤从精致华丽的雕花窗户里,看见霍初霄坐在原地,双眼不知看着何处,背影竟显得有些孤独。
他孤独什么呢?手握千军万马,脚踩荣华富贵,背靠陈闲庭这座大山,一切目标于他而言就像探囊取物般容易。
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
荣三鲤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回到锦鲤楼时天都没有黑,大堂里还坐着几桌客人,但是一看到她,顾小楼与黄老头夫妇都迎了上来,担心地问她有没有事。
黄老头夫妇是怕霍初霄问她要钱,搞得锦鲤楼倒闭。
顾小楼则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尽管口中没说,眼里透着浓浓的担忧,尤其是认出她身上外套乃霍初霄的后。
荣三鲤随口应付了两句就回卧室去了,把外套一脱钻进被子里,睡不着,看着天花板发呆。
那碗打卤面很好吃,是她熟悉的味道,可是吃得她很不舒服,连做生意的兴致都没有了。
翻来覆去好久,外面天都快黑了,她无意间瞥见床角的黑色外套,突然发现,自己刚才满脑子都在想霍初霄。
他的脸、他的手、他威武高大的身躯与权力财富……她恨不得将他掰开揉碎,看看他内里到底藏着什么,过去的十年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好奇心会害死人的,她不能靠近他。
荣三鲤强行将那些心绪压下去,拉高被子盖过头,准备睡觉,却听到几下敲门声。
“三鲤,你睡了吗?”
是顾小楼。
她正要下地出去,掀开被子想起自己的衣服破了,便躲在被窝里喊:“进来。”
顾小楼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只碗,碗中冒出白烟。
“你是不是生病了?我给你煮了点粥。”
荣三鲤摇摇头,“没病,我不饿。”
“那就待会儿再吃。”
他放到桌上,站在旁边看着她,像是有什么话想说。
荣三鲤的睡意因他到来而打消,指指凳子,“你坐吧,想说什么?”
得了她的允许,顾小楼才问出来,“他是不是又强迫你跟他回去?”
“没有。”
“你骗我。”顾小楼闷闷地说:“他在锦州无亲无故,莫名其妙跑过来,不就是为了带你走么。”
荣三鲤笑笑,“又不是他愿意我就要走,你不用放在心上。”
“可我真的很想帮忙啊。”顾小楼这几天积攒了千般烦恼,万般委屈,此刻坐在她房间,终于找到机会说出来。
“你总是不管什么事都让我别放在心上,你会解决,让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外人。我又不是小孩子,都十八岁了,什么都能做。以前是你帮我,现在让我帮帮你不行吗?”
荣三鲤被他质问,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
顾小楼说得激动了,站起身道:“我觉得锦州已经不适合待了,三鲤,咱们赶紧走吧!他明里是来抓你结婚的,暗地里说不定是陈闲庭派来斩草除根的,你不能冒着生命危险留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