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幕中。
    Greneuille,他与黑暗浸染着的画面渐进融合。
    镜头的第一束光,聚焦在他微微颤动的鼻子上,苍白忧郁的眼神,单薄消瘦的身体,流露病态的骨感。
    可手上套着沉重粗壮的镣铐,也预示着某种异常的危险感。
    1774年的巴黎。
    被分割开后的两大区域,污垢秽乱的贫民区,芬芳香溢的贵族区,有着截然不同的极端。
    在贫民区最肮脏恶臭的鱼贩市场中,在内脏横流的死鱼堆里。
    他的出生,就已预示着灾难的降临,生母被愤怒的群众误解,判处绞刑后,迅速走向了死亡。
    而他从出生就开始拥有的超常嗅觉,开始发挥作用,缓慢聚拢着,毁坏与死亡的气息。
    片子的前后,画面相互交错。
    在观看者的脑海里,堆积起凌乱的时空,结节的因果。
    后来的他。
    在狱中起身,缓慢地摸索。
    小心翼翼从破旧的青砖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轻轻打开瓶盖,缓慢地涂抹,表情神圣,泰然自若地慷慨赴死。
    幼时的他。
    敏捷地躲开从背后砸来的梨,感知着一切可怕肮脏气味。
    孤儿院的阴冷黑暗,发臭的死老鼠,腐朽的烂木头。
    与同伴厌恶惧怕的眼光,一并发酵,发酵着。
    后来的他。
    看到粗暴的狱卒,在闻过他身上的香水后,脸上重新散发出,无比敬重的神色。
    举止温和顺从,虔诚地请他坐上马车。
    这些。
    幼时的他。
    被廉价买到环境同样恶劣的皮匠铺,顽强存活下,终于受到重用。
    与皮匠铺的老板来到贵族区,在这充满未知,新鲜,干净的气味区域里。
    他的鼻子贪婪地享受这所有的美好曼妙的气味。
    第一次,感受到了焕然不同的世界。
    从他木然望着第一个错手致死的女孩。
    解开她的衣裳,却并不因为美色,而是慌乱用手捧起着她身上残余的香气。
    他发现了一种可以让自己竭尽迷恋,倍感安全的味道。
    所以自此拼了命,都想要维护保存。
    从他的蒸馏器里开始放着美少女的胴体,用随身带着一根坚硬的木棍,一击致命。
    纱布,动物油,不断尝试,直到彻底娴熟的手法。
    终于,懂得了如何得到并保存他想要的味道。
    夹杂着无数个纯洁少女气味,并为此付出了她们自己生命代价的香水。
    被发现,被拘捕。
    他依旧优雅地走上刑场,讽刺的是,当沾染上这种香水的白手帕不断挥洒,香味所到之处。
    刽子手开始对他虔诚的跪拜,主教重新宣判他无罪。
    广场上原本布满了要置他于死地的人群,此时此刻却在沸腾欢呼,他们彼此为之着迷倾倒,相互褪去衣饰,疯狂地亲吻,暴露着最原始的动物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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