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橱里翻出一张照片,我、秦子、牧奕欢三个人在那个破旧的竹屋前。
    牧奕欢背对着镜头,定格在扑向我们的一瞬,我和秦子慌忙闪躲。
    那是高二植树时候的事了。
    由于我始终没有理清我对秦子的感觉,也就没有明显的行为,所以一直到高一第一学期结束前,牧奕欢都不知道我认识一个叫秦子的女孩。
    那次植树是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印象很深的一次。
    高一也植树,但只有我和牧奕欢两个人,从头至尾我就没看到秦子。
    她好像没去。
    坦白来说,我虽然对学校有看法,觉得我们就像一滩滩软泥,在它“哐哐”
    砸下来的模具里被压制成形状规制没有棱角的玩偶;但我对类似植树这样的活动还是接受的,毕竟是标榜素质教育所必要的演出。
    但演出毕竟是演出,我们三个人需要种五棵树的时候,表演“模范带头作用”
    的老师三个人只需要种一棵树。
    学生们也很配合,只是将劳动演成了野炊。
    包里鼓鼓囊囊全是零食,要说唯一的工具,也就只有女生的防晒霜。
    神奇的是靠着薯片和化妆品,他们竟也把树种完了。
    还附赠满山的垃圾,上演了一出环保变污染的好戏。
    遗憾的是因为有了高一的前车之鉴,这次看不到女生打扮成百乐门歌女,然后沙土镶嵌进脂粉的奇观了。
    到了目的地,老师开始分组。
    因为是按班分配,所以我并不奢望能和秦子在一起。
    上山的时候她一直站在我们班的队伍里,想必已经被“一小撮别有用心的人”
    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
    她和牧奕欢像是丝毫没有察觉,有说有笑。
    我提醒他们,牧奕欢说:“管他们干什么,你不是自称活的潇洒吗?”
    “可秦子是女生。”
    “但是我自己都不在乎,”
    秦子看着我:“要是担心别人说什么,不就正显得自己心里有鬼了吗?”
    她话里有话,可是我当时没听出来,但也是哑口无言。
    当时我们的关系很微妙。
    科学证明三十五不能被三整除,所以我和牧奕欢就成了两个人一组。
    倒也没什么,但是紧接着就有其他组的人邀请牧奕欢过去和他们一起,多是女生,也有男生。
    他们都忽略了我的存在,丝毫没想到我一个人一组是怎样一种景象。
    好在牧奕欢没有弃我而去,但是平时那么多朋友的我居然没有人来邀请,着实让我愤慨,深感交友不慎。
    那时的我就是如此,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大家都开始了,装样子也罢,班里看起来确实挺忙碌的。
    牧奕欢却把我带到了秦子她们班。
    看到秦子,他没有过去,而径直走到她的班主任面前说:“老师好。
    我们班人多,班主任说各班应该互相帮助,所以让我们两过来。”
    老师打量着他,笑着说:“你不是文科班的吗,男生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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