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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焱光帝刚登基的时候曾治过朝臣们的毛病,效果可谓立竿见影。可惜焱光帝年迈时,将刚登基时唯我独尊的狂妄忘得干干净净,以至于朝臣回想起建兴朝的好生活与焱光朝时的鲜明对比,变本加厉的想要‘说服’皇帝。
朝臣以‘不患寡而患不均’为理由劝说长平帝,言安武公主非嫡非长,若是得到远超于兄弟姐妹的赏赐,不利于皇家兄弟姐妹的友爱。
此话一出,同时吸引纪敏嫣、纪璟屿和纪明通的注意力。
纪璟屿对朝臣笑了笑,表示他身为兄长为纪新雪高兴、骄傲都来不及,绝不会因此嫉妒纪新雪。温和的言语中透着淡淡的满足,眼中满是真诚。
纪明通连连点头,笑嘻嘻的重复纪璟屿的话。
比起性格温和内敛的纪璟屿,纪明通更活泼些。她仔细举例,向朝臣证明她的东西就是纪新雪的东西,纪新雪的东西就是她的东西,纪新雪得到就算是她得到,她为什么会因为得到好东西嫉妒自己?
别说是跟不上纪明通语速的朝臣,连长平帝都被纪明通念叨的头疼,连声叫纪明通住口。
朝臣被灵王和金明公主接连打脸,只能将最后的希望放在始终没有开口的怀安公主身上。
纪敏嫣目光沉郁的看向正以期待目光望着她的朝臣。
在巡视封地的事上处处不如妹妹本就是她的心病,这些人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从理智考虑,她知道朝臣的话只是想要让她阻止阿耶给妹妹的封赏。
但她总是忍不住去想,朝臣先提起妹妹得到远超兄弟姐妹的封赏,然后始终盯着她不放。是不是在嘲讽她在巡视封地的事上处处做的不如妹妹优秀,所以才让妹妹得到远超兄弟姐妹的封赏。
半晌后,纪敏嫣隐忍的移开与朝臣对视的目光。
她默默告诉自己,是她不如妹妹在先,被嘲讽也怪不得别人,忍着就是,下次她定不会再被比下去。
朝臣完全没想到怀安公主眼中沉郁的怒火皆是冲他而来,还以为怀安公主是碍于长平帝才没表达的不满。
灵王和金明公主皆主动表示不在意长平帝给安武公主丰厚的赏赐,怀安公主却没开口就是最好的证明。
朝臣故意火上浇油,想引怀安公主将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
“怀安公主,您身为嫡长女都没得到能在封地发布政令的恩典,安武公主怎么”
纪敏嫣再三隐忍,终究还是没忍住脾气。
从前阿耶如履薄冰她要忍着也就罢了,如今她已经是嫡长公主,为什么还要忍着?
纪敏嫣转头四顾,提着裙子跑向正在远处看热闹的宣威郡主,夺走宣威郡主手中的剑,劈头盖脸的往始终嘲讽她、还逼她开口的朝臣身上抽,“你嘲讽本宫!”
纪璟屿和纪明通从未见过纪敏嫣这般失态,连忙跑到纪敏嫣身边。
纪明通不敢去拦纪敏嫣,只能紧紧抓住被打的朝臣,连声道,“阿兄,你快抓住他,别让他打阿姐。”
纪璟屿下意识的按照纪明通的话去做,他虽然脾气温吞,但日日习武,力气远非纪明通能比,顿时将被打的朝臣牢牢按在地上,使其想要捂住头脸都做不到。
宣威郡主被纪敏嫣突然激动的情绪惊住,慢半步才赶过来,见到纪敏嫣没有拔剑狠狠的松了口气。突然觉得这柄削铁如泥的宝剑有点不适合她,太危险了。
长平帝不出声,莫岣也不出声,朝臣们又不敢对公主们和灵王上手,任凭朝臣喊破喉咙也只有挨打的份。
好在纪敏嫣只是气愤,远没到失去理智的程度,不仅始终没有拔剑,也没盯着朝臣的的脑袋抽。她力气不算大,动手的时候又没章法,只给朝臣带来皮肉伤。
好不容易等到纪敏嫣出气。扔掉手中的长剑,纪璟屿和纪明通立刻松开架在手中的朝臣,扶着眼角隐有泪珠,正大口喘气的纪敏嫣去旁边休息,连声问纪敏嫣手疼不疼,有没有气坏。
宣威郡主急匆匆的朝着失去纪璟屿和纪明通的支撑,倒向地上的朝臣伸出手,险之又险的接住她的宝剑,长长的松了口气。
忽然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宣威郡主身侧响起,带起的重风掀起宣威郡主鬓旁的碎发。
宣威郡主转头看向倒在地上的朝臣,随口敷衍道,“你还好吗?”
没等朝臣开口回答,宣威郡主已经抱着剑转身,往大殿角落走去。
怀安公主真可怕,她要找个远离怀安公主的地方。
长平帝坐在高处将闹剧尽收眼底,忽然发出声轻笑,对身侧的莫岣道,“看来敏嫣也与宣威投缘。”
“陛下说的是。”莫岣的目光在宣威郡主悄悄往大殿外走的背影上多停留了一瞬,终究还是选择相信长平帝的判断。
闹剧落幕,长平帝表示经过认真的反省,他也觉得之前的决定有些仓促,没有考虑到其余儿女。
由原本的给安武公主加五千户食邑,允许安武公主在封地发布政令,改成,给安武公主加五千户食邑,允许安武公主在封地发布政令,安业银矿每年产出皆分百中之一给安武公主。
怀安公主、灵王、宝鼎公主、金明公主、吉昌公主皆获得在封地发布政令的恩赐。
怀安公主另得三千户食邑,金明公主另得两千户食邑。
朝臣们自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但他们不敢闹。
长平帝还没决定要如何封太师等职,万一他们因为反对长平帝封赏儿女,导致他们支持的人错失成为一品大员的机会,岂不是得不偿失?
长平四年、冬月。
正在商洛的安武公主命人送回年礼,据说是全新的记时工具,安武公主在请安折子中称其为‘钟表’。
因为钟表是商洛的工匠所制,长平帝为其赐名为‘洛钟’。
安武公主总共进献三座洛钟,长平帝命人将其中一座洛钟摆放在上朝的大殿,另外两座洛钟分别摆放在长安城内最繁华的路口,由金吾卫亲自看守。
短短几日的功夫,包裹在珐琅内的洛钟就以其华丽的外表和比金吾卫更高大的身姿闻名整个长安,连带着安武公主也被百姓们记起。
在冰糖公主、珐琅公主后,纪新雪又多了个洛钟公主的别名。
长平四年、腊月。
长平帝没让‘是否拔擢贤臣填补一品大员之职’的事拖延到第三年,他在年前下旨,升崔太保为太师、清河郡王为太傅、白千里为太保、河南道开封府府牧为太尉、淮南道扬州府府牧为司空,江南东道金陵府府尹为司徒。
因为焱光朝时政令混乱,各地的府牧和府尹明明职权相似,品级却相差甚多,原金陵府府尹相当于连升两个大级。
长安朝臣听到圣旨,人都傻了。
崔太保变成崔太师、白千里变成白太保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清河郡王作为宗室族长,成为太傅在情理之中。
其余四个位置居然都便宜了外面的封疆大吏。
他们这两年究竟在争什么?
可惜等朝臣们反应过来想要抗议的时候,长平帝早就完成封笔仪式不见人影,至此公事皆停。
除非战事,其余的事都要等到年假过后再议。
长平五年、二月。
在长安的崔太师、清河郡王、白千里都换上崭新的官袍。没在长安的新任太尉、司空和司徒也都前往长安的路上。
长平五年、三月。
河南道开封府府牧和淮南道扬州府府牧皆赶到长安,走马上任。
江南东道金陵府府尹却在路上病倒,迟迟无法赶到长安,金陵府府尹为此愧疚不已,上折请求致仕。
长平帝驳回金陵府府尹的折子,先后派五名太医去为金陵府府尹诊治。
可惜金陵府府尹终究还是死在路上,没能走马上任。
长平帝为此悲痛不已,命金吾卫去接金陵府府尹的家人到长安,要给金陵府府尹的妻儿恩封。
长平五年、五月。
司徒的人选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内换了五个,皆是长安外的府牧或府尹,这五个人无一例外的在路上病故,仿佛是阎王在点名。以至于长平帝第六次提起要封司徒的时候,长安朝臣皆露出牙疼的表情。
不争取有点可惜,争取有点可怕。
当真让人难以抉择。
他们很难不怀疑,那些在路上的病故的司徒,皆是被长平帝派人秘密解决。
长平帝似乎看透了朝臣的想法,他稍作思考后,在圣旨中添上太原府府牧的名字。
太原府府牧是千牛卫大将军戎广的父亲。
当初焱光帝驾崩时,正是千牛卫大将军戎广阻拦罪人黎王进入长安,然后又亲自到城外跪迎长平帝。
从某种角度上讲,戎家勉强能算得上是长平帝的嫡系。
第六任司空老当益壮,不仅没有在路上病倒,还能亲自提刀与敢打劫他的土匪搏杀,在接到圣旨的第十五日平安到达长安。
至此,悬空已久的一品大员空缺总算是彻底填满。
长平五年、七月。
南诏派三王子和大公主为使臣,到长安为长平帝庆寿辰,进献大量金银珠宝和难得的药材。
长平帝将南诏大公主指给信阳郡王的幼子为妻,封信阳郡王的幼子为荣国公。
长平五年、腊月。
靺鞨可汗的长女和侄子阿不罕冰到长安为使,同样表达想要与虞朝联姻的意思。长平帝却没理会他们,只让鸿胪寺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只字不提指婚。
长平五年、冬月。
已经在商洛小住一年半的纪新雪收到来自从长平帝的最后警告。
如果他再不回长安,长平帝就让莫岣亲自来‘接’他回去。
纪新雪放下信,颓废的软到在背椅上。
他真的没有故意拖延时间,不肯回长安。
因为已经布局三年的‘江南商圈转移计划’正值最关键的时刻,安业和商洛的改税也马上就能看到效果。纪新雪想要收到结果带回长安,让长平帝知道他离家多年,始终未曾懈怠。
好吧,其实是有点想要邀功的意思。
“晴云!”纪新雪口中发出纯正的少年音,听上去像是性格阳光活泼的少年郎,作为‘公主’的声音,显得过于中性。
他抬手摸了摸颈间明显的凸起,眼中浮现淡淡的心虚。
晴云高声应了纪新雪的呼唤,立刻放下手中的绣棚,大步走到纪新雪身边,“主子?”
“收拾箱笼准备回长安。”纪新雪边收起信纸,边对晴云道,“凤郎还没回来?”
昨日外面下了场小雪,虞珩不知道在哪处听说初雪酿酒极佳,亲自带人出门,去收集干净的雪花。
晴云见纪新雪眉宇间似有担心,连忙劝慰道,“郡王惯常爱在下雪的日子进山狩猎,说不定会带猎物回来。”
“嗯。”纪新雪往窗外看了眼,天色还算亮堂,虞珩身边还有金吾卫跟着。就算遇到老虎、狗熊之类的猛兽也有逃跑的余地。
“让小厨房时刻准备热水,这种天气骑马肯定”纪新雪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已经接连响起‘郡王回来了’的声音。
他在桌上胡乱堆积的图纸下面翻了翻,拿起之前随手丢下的手炉往门口去,正好在绕过屏风的时候看到正进门的虞珩。
虞珩见纪新雪身上只有薄薄的长袍,立刻回身,毫不犹豫的将已经一只脚踏进房门的李金环推出去,干净利落的关上门。
跟在李金环身后的林蔚不想被李金环踩只能后退,不偏不倚的踩在来不及做出反应的张思仪脚上。
听到外面的动静,虞珩高声道,“阿雪穿的少,不能被风吹。你们先去烤肉的偏厅暖暖身子,我和阿雪等会就去。”
话毕,虞珩脱了斗篷递给晴云,绕着纪新雪走到火盆旁暖身,免得纪新雪接触到他身上的凉气。
可惜纪新雪不领情,像是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是不是故意不告诉我,你们今日准备去狩猎。有兔子吗?”
“有。”虞珩点头,左侧脸颊的小梨涡若隐若现,“足够做全兔宴。”
纪新雪闻言,眼泪不争气的流淌到嘴里,将手炉塞到虞珩手里,转身就往屏风后去,“我去加衣服!”
他前些日子因为看钟表图纸的时候心烦意乱,偷偷开窗,以至于在床上躺了两日才恢复精神。
因此,他想离开房间时必须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自己裹球,否则绝对没办法走出房门。除非虞珩不在,且他能无视跪了满地的仆人。
因为惦记兔子,纪新雪懒得再去翻衣柜,看到虞珩前日穿的夹袄正搭在椅背处,直接拿来套在身上。
虞珩比他大一岁,身形也比他大一圈。
如果两人背靠背站着,站在虞珩那边的人完全看不到他的存在,站在他这边的人却能看到虞珩的肩膀和头。
纪新雪惆怅的叹了口气,以腰带勒紧穿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夹袄,唯有期望他只是发育的比较慢,迟早能长成长平帝那般的身型。
一定可以!
脸都这么像,身形怎么可能不像?
李金环等人先到偏厅,刚围着火盆说了几句话,就见颜梦脸色惨白的从门口进来,仿佛游魂似的落座,眼中几乎没有焦距。
众人被颜梦的模样吓了一跳,前几日纪新雪病的最重的时候,脸色也没比颜梦如今的脸色更难看。
他们出门时没看到颜梦,还以为颜梦是想留在府中陪着纪新雪,没想到居然是因为病了。
张思仪将怀里的两个小暖炉都放在颜梦腿上。李金环问颜梦有没有喝药,太医如何说。
林蔚正想问候颜梦,忽然听到虞珩说话的声音,顿时将颜梦放到后面,起身去给虞珩开门。
可惜他开门后,最先看到的人不是虞珩,是满头乌发皆编成麻花状搭在肩侧,发尾簪着朵浅蓝色的绢花,身上却穿着虞珩夹袄的纪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