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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马希声,书信的内容很有意思,和马希声几乎毫无关系。高季兴在信中表示对高郁的能力和功劳十分赞赏,因此决定和高郁结为结拜兄弟。高季兴要想和高郁结拜,却些信给马希声,明显是在挑拔离间。然而却被马殷识破,此计毫无效果。
不久之后,高季兴见此计不成,又生一计,干脆派遣奸细到楚国,到处散播不利于高郁的言论,诸如“听说楚国重用高郁,各藩镇大喜,以为亡马氏者必定是搞郁。”“马氏政事皆出于高郁,这是马家子孙的大忧!”
马希声的妻子是节度行军司马杨諡之女杨氏,杨氏家族的成员们靠着马希声这层关系,开始骄横跋扈、胡作非为。杨氏的兄长杨昭遂,已经当上了行军司马,但贪心不足,十分嫉妒眼红高郁职位。便在妹夫马希声跟前反复诉说高郁的坏话,目的很明确,搞掉高郁,让他接替高郁,以职掌楚国的财政大权。
马希声在众人的挑唆下,开始不断地在马殷面前编织罗列高郁的各种罪行,如贪污受贿、奢侈不法、勾结外敌、私通强藩等等,如不除掉高郁,将来会对楚国有巨大隐患。
高郁跟随马殷三十多年,是楚国的开国元勋。高郁和马殷感情十分深厚,而且也为楚国立下了巨大功劳。马殷对高郁极为了解和信任,当然不会轻易听信马希声的一面之词。
马殷对儿子语重心常的说道:“高郁,是成就马家霸业之人,你们以后不得再说这种话!我们不能亏待了他,你们务必要尊重高先生!”在马殷那边碰了钉子的马希声仍不肯死心:要保全高郁也可以,但是又剥夺高郁的兵权,让他掌握兵权,是件非常可怕的事,还是要防患于未然。
尽管马殷不相信马希声所罗列的那些罪行,但架不住马希声的反复诉说。当然马希声也通过母亲德妃向马殷进言,外加马希范也对高郁有意见。马殷最终选择了妥协,将高郁贬为行军司马,免去了高郁一些权力。马殷其实也是为高郁好,他不想让高郁和儿子们闹得太僵。
高郁却没有体会出马殷的一番苦心,得知一向对自己敬重有加、言听计从的马殷居然削弱了自己的权力,十分桀骜不服,公开叫嚣道:“我服侍楚王已多年,现在大事已成。我还是要赶快去经营西山,准备告老回乡。狗崽渐渐长大,能咬人了。”狂妄不驯的高郁把发泄的矛头直接对准了马希声,当然也为自己带来了灾祸。
高郁的抱怨很快便传到了马希声耳朵里,马希声怒不可遏,和高郁之间的矛盾彻底爆发。天成四年(929年)七月,马希声伪造了一份马殷的诏令,内容是逮捕并处死高郁,罪名是谋反!马希声此时已经是楚国的实际掌权者,他的命令谁敢违抗,外加高郁平时人缘不太好,关键时刻没人帮他说情。高郁最终以谋反之罪名被马希声处死,并被满门抄斩。
马殷的其他开国功勋,诸如李琼、秦彦晖、许德勋、姚彦章等人,大多得以善终,唯有高郁惨遭冤杀。
高郁被杀之时,马殷躺在病床之上卧病不起,根本不知道他多年尊敬的高郁先生居然被儿子给冤枉杀了。
有一天,马殷发现天气非常奇怪,居然大雾四塞,迷茫一片,似乎是不祥之兆。马殷对身边的侍从们说道:“我当年跟随孙儒,每当孙儒滥杀无辜之人时,天空总会出现异常状况。难道现在我们的长沙城,狱中也有冤案吗?”
马殷的左右知道再也无法向马殷隐瞒,于是把高郁被马希声杀死的消息向马殷如实汇报。马殷听说高郁被杀,顿时捶胸顿足,放声痛哭道:“我真的老不中用了,楚国的政事也不用经过我了,致使功勋大臣们遭受冤死!这个地方我也不能呆多久!”
面对儿子马希声矫诏杀大臣的行为,马殷已经是无可奈何了 。他毕竟年事已高,不想多事了。要知道,马殷虽然病重,但他还是楚国的国王,而马希声只不过是代理事务而已。以马殷巨大的威望,随时可以把马希声给废掉。但马殷选择了纵容和忍让,没有对马希声进行责罚。
马希声杀了高郁之时,洛阳的李嗣源去世。李嗣源登基那一年已过了六十岁,他每天夜间在宫中焚香向天神祝告说道:“我本来是个沙陀族胡人,由于战乱被众人推举出来继位;愿上天早降圣人,做百姓的君主。”李嗣源在位时粮谷多次丰收,兵戈少见。
很快,宋王李从厚到达洛阳,即大唐皇帝之位。秦王李从荣死后,朱洪实之妻入宫,与宫中司掌衣饰的王氏说到秦王,王氏道:“秦王作为王子,不在父皇左右侍奉疾病,以致被人归加罪名,是他自己招的;如果说他大逆不道,那是诬陷他太过份了。朱司徒是最受秦王恩宠的,当时不替他辩护,真是太可惜了。”
朱洪实听到这些话,感到恐惧,与康义诚一起把这些话上奏李从厚。并说王氏同李从荣私通,替李从荣刺探宫中之事。李从厚自然大怒,即把王氏赐死。事情又牵连到王淑妃,王淑妃平素对李从荣很厚待,李从厚从此对王淑妃产生怀疑。
接着李从厚大赦天下,更改年号为应顺。又加封河阳节度使兼侍卫都指挥使康义诚兼任侍中,判理六军诸卫事。朱弘昭、冯赟嫉妒侍卫马军都指挥使安彦威、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忠正节度使张从宾等人,请李从厚调出安彦威为护国节度使,任用捧圣马军都指挥使朱洪实代替他;调出张从宾为彰义节度使,任用严卫步军都指挥使皇甫遇代替他。
唐凤翔节度使兼侍中潞王李从珂,年轻时与石敬瑭跟从李嗣源征伐,立过功,有声望,得人心;朱弘昭、冯赟的地位和声望,比起李从珂、石敬瑭二人相差很远,朱、冯一执掌朝政,便很憎恶这两个人。
李嗣源有病之时,潞王李从珂经常让他的夫人入宫侍奉。等到李嗣源病逝,潞王李从珂却托词有病不来。朝廷使臣到过凤翔的人中,自称伺探得潞王李从珂阴谋造反。当时潞王李从珂长子李重吉在朝廷任控鹤都指挥使,朱弘昭、冯赟不想让他掌管禁中兵权,调他出任亳州团练使。潞王李从珂有个女儿李惠明出家为尼,住在洛阳,也被召入禁中。潞王李从珂由此产生疑惧。
朱弘昭、冯赟又不想让石敬瑭久居太原,并且想召回权知天雄军府的孟汉琼。迁成德节度使范延光为天雄节度使,代替孟汉琼;派潞王李从珂为河东节度使,兼任北都太原留守;迁石敬瑭为成德节度使。这些调遣都不下皇帝诏书,只是派使臣持枢密院所行的文书,护送着到达各个镇所。
潞王李从珂已经与朝廷猜忌疏远,朝廷又任命李从璋主持凤翔事务。李从璋性情粗鲁,而且幸灾乐祸,以前代替安重诲镇守河中,亲手槌杀了安重诲。李从珂听说要派他接替自己,心里尤其厌恶,想要拒绝朝廷的命令,却兵弱粮少,不知怎么办为好,便同所属将佐商议,众人都说道:“国家政事都操纵在朱弘昭、冯赟手中,大王您功高名大,震慑君主,离开镇所必然不能保全自己。你不能接受别人的替代。”
李从珂又询问观察判官马胤孙,说道:“现在,我要前往京师洛阳,应当朝哪个方向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