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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扇子气呼呼冲出门斥责田小癞、田二癞和田大癞,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那股先生样。不要说过去一身白袍的仙风道骨荡然无存,连手中的折扇都没有拿,也就谈不上还有什么斯文?
看着跟泼妇骂街一般模样的朱扇子,朱獾心中自然开心,开心得差点吼出“我是九仙”或者“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
朱獾正寻思怎么样再煽动田家的三个末代和朱扇子骂得更激烈一些?田癞子冲出了门,手上一把铁锹重重地往地上一镦大骂道:“朱扇子,你不要得了便宜又卖乖,这些年要是没有我,没有我家的大癞二癞和小癞,你能装斯文到现在?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收回那句无耻之徒和田家末代的话,我把你的那些丑事全抖落出来。”
“爹,他都把我们骂成这个样子,你还给他留什么脸面?”
“就是,一只狗都知道感激给它屎吃的人,他简直连只狗不如。”
“骂他连只狗都不如那是侮辱了狗,看看仙子的那几只狗,只只都比他强。”
田大癞、田二癞和田小癞本来被猛然出来的朱扇子骂得有些惶恐,探出窗口的三个癞子头想缩回去。田癞子手拿铁锹出来回骂朱扇子,三兄弟立马癞子头比先前伸得还要出来喉咙自然比先前还要响亮好几倍。
“你们,你们简直不可理喻!”朱扇子气急,差点一口气上不来闭眼而去。
朱獾煽风点火:“田伯伯,你真是我们老宅的定海神针,一言九鼎一字千钧。可饭不能只吃半餐话不能只说半句,要说必须说全部,我们洗耳恭听。”
“好,那你回去洗好耳朵再过来听。”蓝玉柳盈盈款款走出朱扇子的屋,扶住朱扇子向朱獾发话,面带笑容但语气肃然,有一份不怒自威在里面。
这不怒自威自然是对田小癞、田二癞和田大癞这样的跳梁小丑而言,三个小癞子一见蓝玉柳出现,争先恐后从窗户中缩回癞子头,又争先恐后跑出自己的家,畏畏缩缩、满脸色相站在田癞子的身后,一双双绿豆眼绿头苍蝇一样盯在蓝玉柳的身上。
朱獾不可能被蓝玉柳威严,倒是欣喜不已,她这样折腾的目的就是要引蓝玉柳出来,让蓝玉柳难堪,让朱扇子难堪。朱獾听蓝玉柳说让她回去洗好耳朵再过来听,笑着回应:“我很想回去洗,不只是洗耳朵,还想洗个澡,只是没有男人趴在窗口偷看,没有那一份洗的动力。唉,谁叫我不是玉女呢?玉女才能像烂带鱼一样引得绿头苍蝇们嗡嗡嗡地盯在那里流哈拉水。”
“喂,獾八仙,你回去洗吧,我们会过来看。”
“就是,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反正又不要钱。”
“豆芽菜一样的身板谁要看?柳姐这样的才值得看呢。”
“那是那是,我爹说,看上一百遍都不会厌,越看心越痒痒。”
“我现在就好想看呀,这心里痒痒得实在难受,难受得要了命。”
“要不是獾八仙吵醒我,我梦里正在偷看柳姐,柳姐她向我招手呢。”
田小癞和田二癞一开始想讨好蓝玉柳,拿话奚落朱獾,可田大癞的一句“柳姐这样的才值得看呢”迅即勾起两个无赖的色虫子,三兄弟站在那里满嘴秽语说道蓝玉柳,说得洋相百出、说得围观的人都不好意思低下头。
朱獾心中高兴,想,看你这个柳树精还得意,我让你颜面扫地,除非你脸皮特别厚,连女人的尊严都不要。岂料蓝玉柳脸上依然笑意盈盈,说话不急不慢,嗓音清丽婉转,她面向田癞子说:“田叔,你拿把铁锹是打算给我去挖春笋吃吗?我最好这一口。”
“嗯,嗯嗯嗯。”田癞子紧握铁锹的双手有些微微发抖,回答蓝玉柳的声音有些微微发抖。
“大癞、二癞、小癞,你们一起和你爹去给我挖春笋,多挖一点,我接下去还是住你们家。”蓝玉柳冲田大癞、田二癞和田小癞媚笑,笑得三位小癞子全身酥麻,差点瘫在地上。
突然,蓝玉柳收起笑脸,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哀怨,说话的语气更是哀怨得令人心碎,蓝玉柳幽幽地说:“可惜呀,没有了羊奶洗面,没有了羊奶洗澡,我这一身凝如脂玉的肌肤该如何怎么办?”
“什么?没有了羊奶?獾八仙,你干的好事。”
“獾八仙,你故意放火烧毁虎叔家的羊圈,应该坐牢。”
“必须坐牢,我们这就去镇上所里报案,抓她獾八仙进去坐牢。”
蓝玉柳的哀怨令田大癞、田二癞和田小癞无赖气瞬间爆棚,唾沫星子飞溅大骂朱獾。围观的乡邻也一致指责朱獾,认为朱獾无缘无故烧掉斜眼婆家的羊圈确实不应该,多多少少应该做出赔偿,还应该向斜眼婆道歉。
斜眼婆本不敢走出朱扇子的屋,只敢趴在门背后偷听,听到外面异口同声讨伐朱獾,底气十足冲到朱獾面前,双手叉腰,斜眼斜得只见白,口口声声一定要朱獾赔偿她家的羊圈和那两只奶羊,说她家的羊圈可是用南山的紫竹搭建,奶羊正处于壮年期,每天生产的羊奶哗哗哗能流满太平塘。
朱獾没想到蓝玉柳能三话两句将矛头反过来针对自己,而且自己成为了众矢之的。望着田大癞、田二癞和田小癞的一副无赖样,斜眼婆的一副吃人相,蓝玉柳的一副得意劲以及众乡邻的一副糊涂状,朱獾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她正要爆发,蛋儿他娘稳稳当当走到朱獾身边,低声提醒:“稳住。”
一声稳住之后,蛋儿他娘税利的目光紧盯斜眼婆,一字一句问她道:“你刚才说你家的羊圈用南山的紫竹搭建?”
“是是是,是的呢。”斜眼婆的斜眼不敢斜视蛋儿他娘。
蛋儿他娘还是一字一句地问斜眼婆:“那你能不能说得详细一点?”
“我家原来的那个羊圈上次被獾八仙偷羊奶的时候给损坏了,我家虎虎过年回来后,也就是大年三十的晚上去南山砍来十几枝紫竹重新辛辛苦苦搭建起来,他的手都被戳出了血。”斜眼婆说得详详细细,她一开始有些怕蛋儿他娘,蛋儿他娘让她说得详细一点,她以为是要帮着计算让朱獾赔她家多少钱?所以连朱虎什么时候去南山砍的紫竹?砍回来几枝?怎么劈成竹条?怎么搭建?全说得详详细细。
蛋儿他娘听完斜眼婆详详细细的讲述后,点头说道:“很好,不愧是你。”
“我的记性很好的呢,我的记性很好的呢。”斜眼婆以为蛋儿他娘表扬她,禁不住有些沾沾自喜,喜的连蓝玉柳不住向她使眼色都斜眼不到。
蛋儿他娘没有再理会斜眼婆,而是转过身问围观的众乡邻:“各位,你们都应该知晓南山紫竹的禁伐令吧?”
一听蛋儿他娘问出“南山紫竹禁伐令”,围观的众乡邻面面相觑,连田癞子都不敢再多言,斜眼婆更是吓得斜眼全翻了黑,脸色煞白,身体哆嗦个不停,刚才的洋洋得意只持续了短暂的几秒。
“娘,我会背。”蛋儿和小朋友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现场,他走到朱獾身边,拉起朱獾的一只手,面向斜眼婆大声背诵“南山紫竹禁伐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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