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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利的女声在耳边炸开，把床上两人都吓醒了。
苏明赫将手机拿远了些，一脸懵逼地瞪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努力回忆这个看起来很眼熟的号码到底是在哪见过。
而林锡差点儿叫出一声“妈”，又及时把涌到嘴边的字咽了回去，勾着苏明赫的肩膀把人拉过来，伏在他耳边用气声说：“我妈。”
苏明赫马上从相册里找出寻人启事的照片，果然是林锡母亲留下的手机号，号主姓林。
听筒里不断传来女人的咒骂，苏明赫挡开林锡想接电话的手，让他先上微博看一眼，然后将听筒音量调到最低。
等对面停下来喘气的功夫，才把手机贴近耳朵，礼貌而不失嘲讽地询问：“您好，女士，需要我帮您联系距离最近的精神卫生中心吗？”
林女士：“？？？”
林锡：“……噗！”
嘴炮这种事，打完就跑、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苏明赫说完就挂了电话，麻溜拉黑，扭头问林锡：“微博炸了吧？”
“炸了。”林锡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TS现在已经变成‘诱导青少年沉迷网瘾’的犯罪分子聚集地了。”
首页推荐上大量关于诱导青少年沉迷游戏的营销号文章，配合几个经常发布寻人启事的账号和林锡母亲的哭诉，很快编织出一个“青少年受蛊惑抛下单亲妈妈离家出走”的故事。
几十分钟前，在文章放出来不久，又有人贴出林锡没戴口罩的照片，用以证明自己并非空口无凭。那照片并不是基地内部拍的，而是他们刚从机场回来时，隔着车窗拍到的。
看到有人贴出照片爆料“离家出走、失踪数月”的青年出现在TS战队基地，苏明赫第一反应是基地里有人为了五十万奖金联系了林锡的母亲，可仔细一想，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不过这个是钱多多和公关要去查的，苏明赫专业不对口，想再多也想不出来个一二三。
TS战队的官方微博和苏明赫自己的账号已经被节奏的水军攻陷了，顺路带来了大批看热闹的深夜修仙党，在评论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而林锡的微博下面，大多是一些圣他人之母的网友劝他戒掉网瘾、早日回家，偏激一点的二话不说先给他打上“自私”的标签。
“我们应该是第一个走出圈子、登上社会热点的战队。”苏明赫说。
林锡：“……你开心就好。”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开心了。”苏明赫头也不抬，在通讯录里找到钱多多的号码，正准备拨，忽然抬头看着林锡，“你会走吗？”
“不会。”林锡肯定地说。
苏明赫“嗯”了一声，拨出电话。
“你这么相信我？”林锡悄悄往苏明赫的方向靠了靠。
“我比较相信自己的眼光。”苏明赫口是心非。
“我也相信你的眼光。”林锡很诚恳地说，“你选的人肯定很可靠。”
苏明赫：“……”
这话听起来是在夸他眼光好，可仔细一琢磨，那不还是在夸林锡自己吗？
这算啥？
“你王婆卖瓜呢？”
林锡善意地提醒道：“王婆没长黄瓜。”
苏明赫总觉得这小子在开黄腔，但他没有证据。
钱多多半夜睡得正香，还沉浸在自己“亲手打造电竞巨星”的美梦中，就被不间断的电话铃吵醒。
他的老板像所有不靠谱、喜欢凌晨嚷嚷开会的煞笔领导一样，一个电话打扰员工的睡眠后什么都不解释，撂下一句让他看微博、看完想个解决方案，就挂了电话。
钱多多强撑着打架的眼皮，带着满心MMP，迷迷糊糊地点开微博，却在看到首页的瞬间被吓清醒了。
“我！艹！”
这下清醒的不止钱多多，隔壁左邻右舍都被他吵醒了。
“谁要艹谁啊？”齐月半有点儿起床气，美梦正酣时被吵醒，没控制住脾气，推开门破口大骂，“艹艹艹，要艹谁快去艹，套子没了爸爸给你买！免得又一个孤儿诞生在世上！”
刚英和展鸿先后从房间探头出来。
“谁？谁套子没了？”
“他儿子。”
“嗯？月月有儿子了？那他儿子要去艹谁啊？”
“……他爸？”
“好像没毛病！小说里的老父亲不都是高危职业吗？”
这两人以无与伦比的默契，实力演绎了一出《流言的传递》，力证了当代网民是如何把取快递传成出轨的。
最后一个爬起来开门的郝时：“……你们两个在赛场上怎么没有这么好的默契呢？”
好在基地这边三楼的宿舍只有他们几个人住，其他人都在附近的员工宿舍，不然场面还会更加混乱。
“怎么回事？”郝时皱眉问，“大半夜的不睡觉，要演午夜凶铃了？”
“真就是午夜凶铃。”苏明赫打着哈欠说，“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睡觉去吧，我们仨商量就行。”
齐月半纳闷地问：“出什么事了？小行星要撞地球？”
郝时冷着脸说：“太阳爆炸也不是你们耽误明天训练的理由。”
几人说话的功夫，展鸿飞快刷了几下微博首页，眼睛微微睁大，把手机递给刚英。刚英看了两眼，又带着满脸一言难尽，将接力棒传递给齐月半。
这下是没人睡得着了，一群人衣服都没换，齐齐涌进钱多多的办公室，准备开个高层座谈会。
基地的房间隔音都很好，他们打开经理办公室的门，才发现座机一直在响。钱多多战战兢兢地靠近恐怖片现场，脑补女鬼从听筒里冒出来的画面，自己吓唬自己。
齐月半和刚英俩是最没心没肺的，不见外地翻找咖啡茶叶等据说能提神的饮料。展鸿抱着靠枕歪在沙发上看他们忙活，哈欠一个接一个。
经理办公室的座机号码是公开的，有些商业活动需要合作，对方都会先打这个电话。钱多多探头看了看号码，对比一下苏明赫发给他的电话，发现是同一个人。
一个电话响到无人接听后自动挂断，很快又有另一个号码打进来。钱多多烦得要死，干脆拔了电话线，过一会儿他自己的微信又叮叮咚咚响个不停，全是相熟的记者过来套一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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