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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了一口酒,刘清扫了一眼遇秋,笑着说:“赵思思我找到了,遇秋这家伙真是好福气,我真想他忽然有一天跑来告诉我,自己想叫宋遇秋了。”
柴黄是知道的,养着遇秋长大的,就是个姓宋的汉子。
龙丘桃溪板起脸,沉声道:“我们也打听到了,你先说说你到底想干啥?”
刘清笑着说:“买个宅子没什么,开酒铺却是有些别的心思,我先找人装饰一番,等开业时你们就知道了。”
两人只好翻起白眼,柴黄闷声道:“年后我跟龙丘要走,老待在这里是寻不到破境之路的,我们炼气士在这里破境只会比你更难,所以得出去寻些机缘。”
的确,炼气士之破境与武夫截然不同,前者修的是灵气,相当于从一开始就在向外求。而武夫是内练一口气,由那一口气在自身开辟山河,是在自求。小浊天内天道驳杂,对武夫与炼气士都影响极大,可相对来说,武夫受影响要小一些。
这也是小浊天武夫极多的原因。
刘清点了点头,思量了一番,还是对着柴黄说道:“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但我现在可以肯定,也愿意相信,你不会害我。有些事摆在明面上要比藏在心里好得多,我不是在旁敲侧击,只是想告诉你,我拿你当朋友。”
说完又对着龙丘桃溪,笑着说:“若是换成那僧人道士,哪怕是樊雪,我也不会对他们放下防备之心,可我对你放的下,你知道为什么吗?”
说完便走去遇秋那边,说着一些自己的感悟。
龙丘桃溪满是疑惑,转头问面色凝重的柴黄,“你知道为什么吗?”
柴黄撇了撇嘴,“你龙丘桃溪心里想着什么,就差写脸上了。”
……
京城下了一场大雪,临天亮前本该有种“灯下黑”的昏暗,可硬是被满城雪花映的与寻常无异。
有个穿着厚厚衣裳的少女从马尾巷走出,到了刘清买宅子的那处清水巷,走到一处大门前,轻轻抬手叩了叩,由打宅子里走出来个身着单薄布衣,满头大汗的少年人。
遇秋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还是少女率先开口,“你是来找我的吗?”
这次遇秋没有打结巴,一个是字脱口而出。
少男少女,一个十二岁,一个十四岁。
三个大脑袋挤在石桌前,刘清小口喝着酒,柴黄啧啧道:“他们是不是还小了点儿?”
一个大板栗敲在柴黄头上,龙丘桃溪瞪眼道:“说什么呢?就非得是情情爱爱吗?难不成他们不能青梅竹马,过个四五年再谈情说爱?”
柴黄只得抿嘴说是,这位姑奶奶咱惹不起。
几日后,那位编修大人亲自登门,刘清换了一身新买的青衫,别上那根玉簪,并未背负青白,瞧着就是个年轻书生。
龙丘桃溪与柴黄也打扮了一番,不为别的,就为给遇秋当一回大人。
赵思思先一天便告诉遇秋,说明日他爹爹要来这里,看看同乡后辈,也看看如今带着他的人是何人。
在三人心中,这压根儿不叫事,可那晚遇秋练完拳,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怔怔发呆,三人都看在眼里。
好像那个已经有了少年模样的男孩儿,心中不住的问着老天爷,我是谁?
刘清这才发现,遇秋不知不觉已经是武道一境了。
刘清与赵努对面而坐,两侧分别是柴黄与龙丘桃溪。
那位赵大人笑着开口:“遇秋这孩子差不多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小孩子间的情愫我也知道,可我是真没想到,他会千里迢迢追来京城。”
刘清也笑了笑,轻声道:“赵大人是觉得小孩子间的情愫当不得真?”
赵努摇了摇头,“不,我其实早有打算,等京城这边安顿下就把遇秋接过来,我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这孩子。”
说着又询问一句:“刘公子不是江湖人么,怎的今个儿就为了给遇秋长脸,扮作了读书人?”
龙丘桃溪撇嘴道:“赵大人要这么会说话,官运定然不亨通喽。”
柴黄颇有同感,笑着说:“人家是正儿巴经的读书人,只不过年纪小,还没有功名。”
刘清瞥了二人一眼,笑着说:“十一岁时就跟着先生于书院求学,期间也游历多处,只不过后来把书院副山长打了,被赶了出来。”
几人都笑了起来,外面的遇秋也终于放下心,与赵思思走去院子里。
刘清猛地神色一改,沉声道:“赵大人,说实话,刘某自认为有几把子力气,若是有人使绊子,也得问问我答不答应。”
赵努微微一怔,苦笑着说:“刘公子真是神机妙算,前几日便有人给我放话,说要是思思与遇秋有什么来往,我这编修就不用做了,不光要丢了官儿,思思跟我夫人都有性命之忧。”
刘清皱眉问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来见遇秋。”
这位编修大人笑了笑,轻声道:“几年前我为了考中进士,累坏了身子,眼瞅着就死了,当时有个道士说是取来卸春江底的龙鱼须熬汤才能救我的命,遇秋也不知从哪儿听去了,一头扎进汛期的卸春江,寻了一天一夜,才找到一条龙鱼。后来我才知道,这孩子几次差点被江水冲走。人总不能忘恩负义吧?更何况,我家闺女喜欢的,我当然也喜欢,至于死不死的,我就不信了,赵某堂堂天子门生,他们怎敢?”
龙丘桃溪与柴黄对视一眼,沉声道:“太傅?”
赵努苦笑着点头。
柴黄看向刘清,问道:“你在想什么?”
一袭青衫缓缓站起来,眯眼道:“山河境武夫可以跟金丹匹敌,咱们三个联手,做不做的掉一个山河境?”
赵努满头大汗,颤声道:“你打算?”
刘清微微一笑,“赵大人安心即可,”
……
正月初一,离着皇城只有二里地龙门街,有一家酒楼改建后重新开张。酒楼门口贴着一副让人看不懂的对联。
凝神黄庭内,不过几拳。
未开山河者,皆是草包。
横批四个大字,有我无敌。
这座叫做酒仙庐的酒楼,一时间热闹无比。读书人讥讽对联的不工整,却还要赞赏一通酒水够便宜。
也只有炼气士与武夫才看的懂这近乎白话的狂妄言语。
龙丘桃溪与柴黄看着那副对联直嘬牙花子,姓刘的这也太招人恨了。你说你惹别人就行了,别把我们也带进去啊!谁还不是个凝神修士了?
只开张一天而已,便有数位寻衅滋事的武夫,都是二境,用不了几拳,一拳足矣。
皇城边上,太傅府邸,章程站在水榭外,那位太傅煮着茶。
太傅摇了摇头,嗤笑道:“真把我们小浊天当成浅水王八坑了?你去把孤水境内所有三境武夫召集来,排队去试拳。”
章程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大人,若……都不是对手呢?”
太傅冷笑一声,随口道:“以为有一柄剑便是剑仙了,若真这么抢着死,我倒是能安排个山神差事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