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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铺开张,卖的只是寻常酒水,只不过天天有热闹看,所以生意极好,一条龙门街的酒楼客栈都恨得牙痒痒,可也不是没见过那酒仙庐的东家打架,实在是不敢过去讲理。
无奈之下,整条龙门街,但凡沾了酒水生意的,联名上书一份,说是那酒仙庐天天聚众斗殴,扰乱了京城治安,请求巡防营前去管管。
午时前后,酒仙庐已经有不少人在喝酒,刘清心说这些人真是酒腻子,大白天就聚在一起喝酒。
刘清并未特意去跟遇秋说到酒楼帮忙,可那小子却变了个人似的,起的与刘清一般早,练完拳就去酒楼,赵思思也每日都会过来帮工,不过遇秋打死不让赵思思去端酒,只让她在前边收钱。
至于龙丘桃溪跟柴黄,两个都是各自一洲响当当的大户人家,哪儿干过这等苦差事?只端了一天盘子便说由他们出钱,赶紧招几个伙计。
刘清蹲坐在门口,一坛酒一只碗,就这么小口抿着,有个一身白衣,脚踏黑色布鞋的中年人站在远处,看着酒楼前那副对联,嗤笑不停。
“话是霸气,就是不知道拳有几斤几两?”
刘清抬头一笑,来着应该是个三境武夫。
“拳有几斤,试过便知。”
白衣汉子缓缓走来,抱拳一笑,“乔恒特来领教。”
刘清笑着回礼,眼前这人的三境绝对是真材实料的,起码比章程要强的多。
当日一拳重伤章程,并不是说刘清一拳便能重伤三境,是因为章程只是站着受拳,并没有阻拦。
赵思思探出脑袋,轻声道:“刘师傅又要打架啊?”
遇秋憨笑一声,“反正又不会输的太惨。”
龙丘桃溪跟柴黄一人端了一碗酒,靠在门口坐下。
刘清开酒楼,又挂上那惹打对子,本意就是要召来山河境之下的武夫,与人对敌可比打死拳要有用的多,若是真给他这么打十年,破境全然没有悬念。
另外一层意思,在皇城门口开酒铺又打架,自然会有这孤水国的皇室中人看到,刘清还真就不信了,一个几乎站在孤水国顶端的太傅,你孤水皇室真就能推心置腹,任由他这么在一边?
刘清挽起袖子,笑着说:“这位前辈不是太傅寻来的?”
白衣武夫一拳砸来,刘清双手交叉胸前格挡,愣是被这乔恒一拳砸退三步。
这人应该是是三境巅峰了,比章程的初入三境厉害不是一星半点。
乔恒甩了甩手臂,随口道:“我乔恒堂堂一派掌门,那个老狗叫的动我?”
说着微微一笑,轻声道:“以三境打你二境,确实有些欺负人了,若不然我压境,咱们同境界一战?”
刘清赶忙摇头,笑道:“可千万别,就当前辈教拳了。”
摆出个无名拳谱的第一式,右腿在后,左腿在前微屈,右臂立掌,左臂握拳屈于胸前。
这一式,书中唤做缠风。
刘清是头一次规规矩矩以拳谱中的拳法对敌。
乔恒摇头一笑,再次欺身而上,拳头直向刘清额头,被一只右臂拦住后又变为肘击砸向右肩。刘清左拳下落,正中乔恒小腹,两人各自挨了对方一拳,尽皆后退三丈有余。
刘清心中战意泛起,自己的神力,头一次没打伤人。
乔恒也惊讶无比,心说这是个什么怪物?明明只有二境,怎么感觉比我这个三境还要力气大上许多?
周遭已经围了不少人,反正是看热,又不用掏钱,不看白不看。
乔恒深吸一口气,摆出个拳架子,有如猿猴一般,笑着开口:“象形拳,这是猴形。”
几个跳跃便重回刘清身旁,双手摊着如同猿猴扒拉人一般,直朝胸膛,刘清一个躲闪不及,左臂袖子便被扯下,被挠出来几个血淋淋的印子。
青衫少去了一条袖子,刘清笑着扯下一张负重符,接着以第二式寸锦对敌。
撕下一张负重符的刘清,身形气力都增强不少,几拳便将乔恒砸的不轻。
白衣武夫爽朗一笑,大呼一声痛快,也再不藏拙,全力与刘清对战。乔恒之拳法,几乎无所不象,不光是飞禽走兽,就连草木河山,竟也是能做拳术。
刘清占便宜的无非就是个气力,可遇上这等三境巅峰的武夫,拳罡遍布周身,几乎都是一件无形甲胄了,只有硬生生轰碎拳罡,才能伤到乔恒。
直到现在,刘清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无论对敌武夫还是炼气士,他能依仗的无非就是骇人神力,可遇上这等拳罡,好像力气再大也无用。
先前与柴黄交手,次次都是刘清抢先贴身,若让他们使出术法,还是不太好打。凝神修士已经可以短暂御空,若是人家悬在半空,他便再无法子。如若修士到了金丹境界,只在远处施展术法便能压制他,山河境武夫拳罡初化为拳意,也能不近身便能压制他。
这么一算,刘清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自负了,与人对敌若是不能近身,便只有挨打的份儿。
两人在龙门街口大战,刘清已经明显处在下风,乔恒拳拳到肉,不多一会儿便已经有鲜血从嘴角溢出。
而乔恒也好似在刻意陪着刘清练拳,每次都要打断刘清衔接下一式,让他想法子躲开,在战局中变幻出拳招式。
足足打了大半个时辰,刘清一身青衫破破烂烂,口中鲜血更是长流,瞧着好不凄惨。
赵思思有些看不下去,跑去门外悠闲喝酒的两人身旁,焦急道:“桃溪姐姐,柴大哥,快去帮帮刘师傅呀!”
龙丘桃溪满脸疑惑,询问道:“你怎么比遇秋还着急?”
赵思思抿着嘴,小声道:“他教遇秋拳,遇秋把他当长辈,我也是。”
一身灰衫的少年人慢悠悠走出来,眨了眨眼间,笑着说:“思思姐,不用担心,刘师傅是在练拳,今天虽然必输无疑,可刘师傅绝对受益匪浅。”
柴黄微微皱了皱眉,以心声询问龙丘桃溪,“这小子怎会有如此眼力?短短半年便跨入一境,此刻还有这等眼力,不对劲!”
龙丘桃溪沉默片刻,以心声回复:“你觉得他会没发现?”
两人对视一眼,再不出声。
遇秋拍了拍赵思思胳膊,想来想去还是,小声道:“思思姐,我知道你是怕刘师傅有什么闪失,就没人护着伯父伯母了,可既然拿他当我的长辈,就不能这么想。我知道这话说出来有些不好,可刘师傅跟我说,有些话是就是有了细小裂纹的大河堤坝,若是不老早发现,早晚有一天会决堤。”
赵思思转头看着遇秋,满面羞愧之色,低着头喃喃道:“可我就一个爹,一个娘,一个你。”
柴黄脸上一丝讥讽瞬间闪过,却还是被龙丘桃溪察觉,可她没说什么。
人嘛!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街口那边,刘清擦了擦嘴角鲜血,撕下最后一张负重符,笑着说:“乔前辈,我头一次连贯九式拳法,你可要小心些。”
乔恒明显察觉到刘清气息暴涨一截儿,心说这小子还是人么?看他撕下那符箓后的模样,难不成平日都对自身气力压胜,对敌时才取下?
再不敢以自身境界托大,白衣乔恒瞬间披上一层拳罡,摆出象山拳架,伫立原地,不动如山。
刘清深吸一口气,猛地暴掠去乔恒身旁,第一式缠风打出,紧接着便是寸锦,依次打出九式,分别是缠风、寸锦、星秋、跌架、开山、靠山、大莽、六合、八极,好似进入一种忘我的出拳境地,九式拳法一气呵成,乔恒一路暴退。
等回过神来,一袭白衣挥拳已至,朝着刘清脑门儿重重一拳,后者瞬间飞出去十几丈才堪堪站定,只是口鼻皆有鲜血直流,受伤不轻。
刘清虽说受了不轻的伤势,可他第一次发现,这九式拳单独一式,皆可以拿出来衍化为一路拳。
柴黄与龙丘桃溪同时起身,眯眼道:“又是个山河境!”
乔恒讪笑着摊开手,神色颇为无奈,“我也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生猛,若是不以山河境对敌,我得被他打个重伤。”
看热闹的人嘘了一通刘清后便各自散去,却有一队兵卒好似踩着点儿来此,为首的一位黑甲青年看了看乔恒,又看了看刘清,笑道:“两位就这么当街斗殴,还在在皇城边儿上,是不是太不把我孤水国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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