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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梧桐山已然一片萧索,但在后山有处奇地,终年寒冷。
花念卿怀里揣着朱婶给的包裹,沿着小径一路前行,从向南的阳面,转过一个大弯,便只觉寒风的呼啸声似乎大了些。脚下的路越来越窄,渐渐的就只容一人行走了。左边是陡峭的山壁,右侧则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在不知道走了多久,绕过一个又一个的弯后,花念卿来到了思过崖。
这里三面都是悬崖,仅南侧有一道光秃秃的峭壁,山壁上有一个小小的石穴。花念卿拢了拢身上的兔毛披风,走进石穴,灵气化为火焰点燃了墙壁上的灯。小小的石穴中仅容得下二三人,正中间地上摆着一个蒲团。
少女将包裹小心的放在蒲团旁边,自己则盘膝坐下,念动口诀,灵气在周身游走起来,心中却在思忖前日里与师兄切磋的情形,以及师兄所说过的话。如此情形,一夜便匆匆过去。
第二日清晨,花念卿只觉得周身的灵气运行的越来越慢,无孔不入的寒风让她整个身子都快僵硬了。她起身走向石穴外,天依旧是灰蒙蒙的。南侧是寸草不生的石壁,三面的悬崖一眼望去黑黝黝深不见底,好似一个能吞没万物的黑洞。漫天的风夹杂着冷冽的雪花呼啸而至,整个世界了无生机,好像只剩下了风声。
花念卿心念一动,想起看过一本前辈的心得里提过,道法自然,自然的力量才是一切功法秘籍的来源。那这铺天的肃杀之气,是不是也是自然的“势”呢。
想到这里,花念卿抬头看向南侧的峭壁,石壁上孤零零的挂着几根枯藤,早没了生机,随着风轻轻的晃动。那风声,是不是在说,我要你灭,你便决不能生?
师兄说他的势,是一指之下,万物皆生。那她的势呢,又是什么?
一股明悟自花念卿脑中升起,是了,她的势,便是:
“一击之下,万法寂灭”
灵台清明,她顺势盘膝坐在了崖边,细细体悟着自然之力中的“灭”之道,这一坐,便是如老僧入定般,半月时日一晃而过。
三日之期早已过去,云朝见念卿还未归,上来看过一次,见她在崖边入定,便抬脚下了山。
又是半月过去,花念卿终于在一个午后睁开了眼,她成功筑基了。
丹田气旋已成,可调用的灵力比起以往凝实了千百倍有余,以往的灰色灵气若是细沙,现今的灵力便成了泥。灵力的颜色也比起以往深了许多,细看之下仍有些小小的绿点充斥其间。七筋八脉在灵力的冲击下又扩大凝实了许多,花念卿觉得现在的自己浑身轻盈,之前觉得刺骨的寒风此刻也温柔和煦了许多,至少她不再觉得冷了。
是的,筑基成功之后已难感严寒与酷暑。练气境的修士虽比普通人的身体强悍了不少,但依然会惧寒畏暑,而她现在,也算是真正一脚踏入的修行长生的大门。
花念卿开心极了,两只眼睛笑的弯弯,突又想起什么,一下奔入石穴,拿起一月前带来的包裹。朱婶做的糕点都不能吃了,哎,美食不可辜负好心疼的。
一路飞掠下山而去,花念卿觉得自己身轻如燕,倏地就到了前山师父居所处。
“师父师父,念卿要多谢师父让徒儿去思过崖。”花念卿见门虚掩着,或许也开心过了头,直接便推门而入了。
却见师父好似被惊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儒雅之姿,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一旁的木匣子中,冲她点了点头。“突破了,很好,不枉为师的一片苦心。”
“师父你刚刚在看什么呀?”花念卿歪了歪头。
李山主却将木匣子放入了背后的柜中“一些山门俗务,无妨的。你闭关了月余,还不去找朱婶,你去跟她说,就说是我说的,给你好好补补。”
花念卿言笑晏晏“好的师父,那徒儿去了。”
“嗯。”
花念卿迈出屋门,嘴里嘟囔着:“师父怎么神神秘秘的。”脑中似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却也没多想,跑去找朱婶了。
山中修炼无岁月,花念卿又似从前一样,时而在藏书楼一泡便是一整日,时而又找大师兄切磋,时而与思晚一起聊天嬉戏,只是她注意到李思晚好几次一闪而过的落寞,只当她因为进境缓慢而失落。
中途还参加了一次山门的论道会,只是这次她早早的就去了,师父也没逮着她发言,便静静的坐在后面听一众师兄弟高谈阔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