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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嬢说:“唉,我身体是不咋好,但你婆婆是我妈得,肯定该我照顾。”
陈洛硬塞给大嬢:“拿着吧,我们又不是经常回来。”
大嬢笑了:“我就拿到嘛。那边刚出手,这边又收回来了,我赚了。”
陈洛笑了:“赚啥子,大嬢辛苦了。”
三人走出睡房,大嬢喊:“昌明,你送晴天和洛洛到大路边上嘛。”
大姑爷在堂屋里答应:“好。”
陈洛拉着李晴天,说:“大嬢,我们去给婆婆说下。”
大嬢说:“去嘛。”
婆婆是单独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还放着从越安老家带来的木头小箱子,已经在大块大块的脱落颜色,箱子盖也要脱落了。还有一个背篼,纯手工编制,篾条细腻光滑,背篼绳是颜色各异的绳子拧的,已经断了一根,断口处粗糙,绳子散开像个毛刷子。
蚊帐挂起,婆婆和衣躺在床上,被子基本盖住了上半身。她脚上穿着花袜子,却搁在床沿上,露在被子外面。
陈洛轻轻地呼唤:“婆婆,婆婆。”
婆婆张开眼,看着陈洛没说话。
陈洛又说:“婆婆,你怎么把脚露在外面了?睡着了容易冷凉,你还在吃药得”,他托起婆婆的脚往被子一送,“嗯,我和晴天要走了。”
婆婆给他掖了许多年的被子,陈洛给婆婆掖被子的次数屈指可数。
婆婆说:“哦,我觉得有点热,放外头凉快下。你们要走了啊?”
李晴天说:“婆婆,我们要走了。”
婆婆撑起身子坐起来。
陈洛说:“不要起来了吧,不要你送。”
婆婆说:“我不送“,她把枕头翻过来,从枕套开口处摸进去,赫然也掏了卷成筒的红色钞票,再抖抖的推开拉撑,又说:“晴天,婆婆没得啥子能够给你的了,给你两百块钱,上次小嬢给我的。”
婆婆捏住钱的腰,它们又卷了起来。
陈洛眼睛有点酸,小时候,婆婆就是这样给他钱的。
李晴天伸手接过:“谢谢婆婆。”
婆婆说:“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的,空了又来耍。”
陈洛说:“那婆婆,你接到睡哈,我们就走了哦。”
婆婆说:“走吧。”
他们走出了睡房,大姑爷已经把三轮车停在了龙门口。
李晴天要上车去,陈洛扶了她一手。
大嬢站在龙门口。
陈洛说:“大嬢,那我们就走了。”
李晴天说:“大嬢,我们走了。您保重。”
大嬢说:“走嘛。”
大姑爷发动了车,奔驰在小路上。
陈洛忍不住回头望,婆婆也已经在站在了小路的中央,双手拢在围裙下,长长地望过来。那一刹,从陈洛眼里滚落了泪珠。
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婆婆,站在小路的中央,望着陈洛和李晴天离开。
纵然是直线的路,远远的人也会变成看不见的小黑点。
小路虽平,一个转弯,那个看不见的小黑点就烙在了心上。
大姑爷载着陈洛和李晴天,把三轮车停在黄鸭子店铺外。他跳下车,径直走到玻璃窗口,跟老板打了个招呼。
陈洛认为大姑爷还要再买点鸭子回去,让李晴天坐着等会,自己凑过去预备付钱,走进一看,发现老板处理的并不是鸭子,而是耳片。
陈洛说:“姑爷,你也喜欢吃这个耳片嗦。”
姑爷说:“哈,我对吃的无所谓了。”
陈洛说:“大嬢要吃?”
姑爷说:“倒不是你大嬢要吃,是我女儿要吃。哎,老黄,耳片现在不拌,分开给我装起。“”
陈洛问:“老板,好多钱?”
姑爷说:“我晓得好多钱,不要你给,我自己给“,说完,他从兜里掏出钱付了。
陈洛说:“哟,自己付钱哎,了不得了。”
大姑爷说:“有啥子了不得,你就是个坏分子。”
大姑爷利索地走到三轮车边,把耳片递给李晴天,说:“来,女儿,你大嬢说,你喜欢吃这个凉拌耳片,非要喊我给你买点带回去。”
这把李晴天脸红得,受宠若惊啊。
陈洛在一边打趣地说:“也不晓得是不是大嬢非得喊你买的哦。给我拿着吧。”
姑爷似乎羞愤了:“关你屁事。个人拿起爬。”
陈洛扶着李晴天,她跳下车。
陈洛说:“那姑爷,我们走了哦。”
姑爷不耐烦地说:“个人爬,拿起滚。”
陈洛不以为意。
李晴天又说:“谢谢姑爷,那我们走了。”
大姑爷立马堆起笑:“好的,女儿,下次又来耍。”
这些陈洛脸上挂不住,觉得失了宠,拉起李晴天就走:“走了。”
马路的对面,大姑爷坐三轮车上抽烟,时不时地看看陈洛和李晴天。
陈洛扯起嗓子喊:“姑爷,你还不回去,紧到在外面耍嘛。”
大姑爷置若罔闻,抽烟一根烟,骑着三轮车跑了。
陈石桥,马路边,没有芳草碧连天,只有一条昼夜奔流的河。
长辈的爱,就是那条奔流的河。
此爱绵绵无绝期,无非,河水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