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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12岁那年,队里许多伙伴开始学骑车。几个比梨花大一点的男孩,放学后在大堤上骑车玩,经过身边时,就敲敲铃铛,好不神气。
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梨花没见他学过,可是一天,哥哥竟然在禾场里稳稳地骑车了。
莫老师见孩子们都想骑车,便买回了一辆自行车。二八式,永久牌,不是新的。队里有自行车的人家,都不是新车。
家里有车后,梨花就学上了。每天放学后,哥哥就把单车推出来,梨花不敢坐上去。贵贵扶着妹妹,车的座位太高,就先骑在三角架上。双脚踩踏板,屁股悬空,这样重心全在脚上,只能踩半圈。
当脚下用力,车子便前行时,梨花兴奋极了。“哇,这样子脚不着地居然可以前进!”
围着禾场骑了一圈又一圈,速度也越来越快。慢慢地,哥哥就能松手了。可是停下来的时候,梨花必须要哥哥帮忙。贵贵要梨花自己握紧刹车,可是梨花一心不能二用,做不到脚踩的同时,手里还有任务。
在禾场练习了一段时间后,哥哥要梨花到大堤上去练。梨花在堤上见识过那些大男孩的潇洒骑姿,也想去试试。
来到大堤上,照例是哥哥先扶梨花上去,在三角架上踩半圈。可是梨花的手不会掌握方向,她还像在禾场骑一样,只会绕圈。她只会一个姿势,手机械地搭在车头上。
哥哥帮梨花调整龙头方向,眼睛朝前,身体要正。可身体怎么也正不了,屁股坐在三角架上,怎么坐都不舒服。瘦瘦的小屁股,硬硬的三角架,坐在上面,身体总要侧向一边,怎么不歪?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梨花算是能骑直路了。随着熟练掌握,也能坐在座墩上骑了。梨花开始只能从前面三角架上右脚,一段时间后,能从后面背式上车。发车的距离也需要得越来越短。
就那么一段时间前后,伙伴都学会骑自行车了。更有甚者,能双手脱把,还做各种鬼脸。
黑色的永久凤凰牌单车,是那时的主流。到八十年代末,自行车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新款式。
梨花的小姑是1986年,谈的男朋友。未来的姑爷,在第二次见面时,就推来了崭新的二四式粉红自行车。
自行车的很多部件用塑料泡包着,梨花见了,非常开心。要不是当时人多,她就要向小姑开口,借来一骑了。
小姑只比梨花大三岁,平时就很霸气。但都是有婆家的人了,自己就是娘家侄女了,梨花想,这辆漂亮的单车小姑肯定会让自己骑骑的。然而,梨花高估了自己的地位和小姑的气量。自从有了这辆车,小姑把它当成珍宝,别说借给别人骑了,就是自己,都舍不得骑。
小姑偶尔会推出来,擦擦灰,抹点油保养一下。有时骑着单车去一下街上,引得万众瞩目般。
梨花也多想骑上这辆小巧精致漂亮的单车,骑上它,让微风吹拂长发,让修长的腿轻快地踩着踏板,驶向有人群的地方。大家惊呼青春的美,惊呼骑姿的潇洒。
梨花的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成为少年时代的遗憾,可谁说遗憾没有价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