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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他迷糊的朝右边看了一眼,原来是在钓鱼的老爷爷鱼竿掉在水里了,但他不明白,鱼竿掉了捡起来就是了,为什么那么惊慌。那个老人向他冲来,一把夹住他朝着村子跑去,他看着飞快向后退去的沙子,感觉到怀里的两个土豆也掉在了地上,他告诉这个老人土豆掉了,但是老人踉踉跄跄的朝着不远处的火光走去,却突然径直的跪了下去,他也被摔在了地上。
当时的森林远比现在茂盛,粗壮的枝干上缠满了密密麻麻的藤条,地上也是一层厚厚的腐烂叶子,他半个身子都被砸在泥沼中,没有受什么伤,他本想起身看看老爷爷怎么了,但是他的直觉却在疯狂的警告他不要起身,他看着眼前尚未熄灭的老人的火把和无边的黑暗,他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骨而上,他埋下身子,忍着不知道是什么虫子带来的瘙痒,惊恐的看着老人,或者说是老人的尸体。
一根箭扎在老人的后心口上,汩汩而出的血染红了他的粗布外衣,尽管他的手还在微微抽搐着,但是谁都知道他已经没有救了。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为首的是一个瘦削阴鸷的中年人,他用反着月光的弯刀将老人反过来,一刀割断了他的头颅,老人的头带着惊慌的表情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眼睛死死的盯着月亮,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还是没能逃掉。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今天本来就事儿多的很。”一个男人说着。
“反正是个没有家人的老头,朝海里一扔问题也不大。”这次是个稚嫩但是带着冷酷的笑声。
“都闭嘴,等爸爸说完你们再说!”这次声音的主人明显是个女人。
话音刚落,这群人立刻安静了下来,过了大约三十几秒,为首的男人才带着满意的口气说:“都学学你们的姐姐!如果你们所有人都能像她这样,我早就可以在家养老了。”
那个被夸赞的女人立刻开口:“父亲!我还不足你的五分之一,您怎么能有退休的想法呢?”被这句话一提醒,周围的人也纷纷开口附和。小巴德死死的看着火把下的中年人和他身边的女人,女人身上挂着他祖母给他父亲的怀表,虽然铜锈已经覆满表面,但他却依然记得,永不会忘。
但他一动也不敢动,紧绷着神经,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又渐行渐远。
不知何时,巴德昏在了那片泥沼中,直到第二天晌午的大雨将他浇醒,他失魂落魄的跑回家,直到他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躺在床上后,才无声的大哭,但是已经再也没有人去安慰他了。
往后的十五年,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那个恶魔一家,他发现只要天气恶劣,只要海上大风,他们一家都会消失在村子里,直到深夜才会再次出现,并且身上都带着浓浓的血腥味,怪不得他们要住在村子的边缘,原来是为了减少被人发现的可能。。
某次他悄悄地跟着那群恶魔走进很少有人涉足的密林,最终走到这座岛上一处他从不知道的海湾,整个海湾就像是就像是月亮的缺口,一个小小的缺口连接着内和外的海,两艘帆船停在湾内,而海湾的沙滩上矗立着零零星星的房子,那一定是他们的秘密所在地。
他趁着夜色潜入这个港湾,在其中一间格外大的房子里看见了各种各样的货物,有辨认不出的动物的皮毛,一桶又一桶堆叠在一起的酒,还有不知道他们杀了多少人才收集到的武器,就在门后放着。
在这时,那群恶魔嘈杂的声音突然安静,原来是其中一个担当斥候责任的恶魔发现了他留下来的脚印,他只迟疑了一瞬,就反应过来,翻窗跃入大海,憋着一口气,一直游啊游啊,直到他终于发现了一块凸出海面的礁石,他赶紧躲在礁石的后面,浮出海面缓了口气,然后一路向着记忆中的村子的方向游去。
……
温暖的香料在空气里飘荡着,船外执勤的水手都有些惫懒。
当巴德从回忆中醒来的时候,只有之前冷峻的年轻男人还在椅子上坐着,那位淑女和那位暴躁的船长都不见了踪影,看见炽烈的光穿过木质的舷窗,巴德才又一次的明白那些东西已经过去了。
内森心里有点愧疚,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内向的人曾经经历过那种事情,如果有人在他面前杀了马歇尔,他怕是会更加的懦弱,更不要提去监视那群人十几年了,他轻轻地搭上男人的肩膀,男人还瑟缩了下。
他略带歉意的说:“抱歉,兄弟,等这件事儿完了之后,我请你喝酒,现在我们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儿要去干。”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开通往甲板的门,回头看了一眼缓慢起身的男人,这么一看,这个男人还是比较顺眼的。
“跟我走,史密斯女士和我的父亲已经去市政厅了。”他温和的开口,然后补充道:“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和我一起住了。史密斯小姐特地吩咐我的。”男人受宠若惊的点点头,像只小鸡崽似的跟在内森的后面。
小小的市政厅一层只有两个房间,此刻最内侧的房间里,一男一女正在低声交谈着。
罗宾调亮了手上的风灯,有些生疏的拿起莎夏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鹅毛笔,用拉丁文在粗糙的莎草纸上的写下——敬爱的安德鲁阁下。
年轻淑女的手像是灵巧的机器一般,精确的写下一行又一行老马歇尔会念但不会写的文字,繁复而又美丽。
再三确认信件的内容无误后,淑女沾了点鱼血,在莎草纸角落、她的签名上摁下了手印,这是因为罗宾之前伪造信息的行径,是个正常人都会去怀疑这封信的真实性,她只希望那位侯爵之子能看在那五千英镑的份上认真读完这封互惠互利的信。
匆匆赶来的内森和巴德刚好碰上匆匆离去的马歇尔,马歇尔对着内森点了个头,说:“照顾好罗宾小姐,我明天就回来。”
内森郑重的点了点头,巴德的血液甚至开始升温,他明白眼前这位淑女跟那些曾经的领主和治安官都不同,她能使久久未被维护的法律在这里生效,代替法官在这处大不列颠的阴影里敲响法槌。
虽然马歇尔不在,但晚上的救济还是要按照约定进行,居民们在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就在这里等着,一切都和昨晚一样。
只不过现在负责守卫那位淑女的人从健壮的中年人变成了英俊的小伙子,而之前也是他们这群穷人其中一员的巴德·伍德,居然也打扮得体体面面的负责分发食物,人群中有些曾经欺负过这个腼腆男人的家伙此时变得有点害怕,怕这个曾经被欺凌者克扣他们的食物。
罗宾依旧坐在昨晚的茶桌上喝茶。
今天的茶比昨天的茶香的多了,她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