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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
后又得了皇帝旨意,剿灭暴家及其亲近的乡绅,亦是理由充分,他们要怨也只能怨皇帝,却怨不到王师范的头上。
但此刻却截然不同,旧有势力盘根错节,没有合适的理由,即使身为刺史,也不能贸然而动。
而且良田多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不与其达成共识,亦万万做不到济阳县的惠民之政,但强行出手,又恐后患无穷,这就是王师范接收淄州的纠结所在。
“主公,属下和敬军师都是世家子弟,虽入官场不深,或尚未涉足,但对此中隐情,却是略知一二。
文蔚就先抛砖引玉,稍后再请敬军师补教。”
张文蔚客气一番,继续说道,“首先,原有官吏和乡绅不宜妄动,因其不是一州一地之事,而是向天下表明主公的态度,若尽除之,岂非交恶天下?
纵观三代以下,说句僭越的话,换的是皇帝,不换的是百官。
历来新朝皆沿用旧人,不如此者皆短命而逝,故欲成大事,须有包容四海之心,海纳百川方可为大。
至于他们手中的土地,据唐制,官府名下的土地产出是对官吏的优抚,毕竟实际俸禄过低,若是拿掉这一块,恐日后无人为主公效力矣!
乡绅虽非官,却与官场有着斩不断、千丝万缕般的联系。
试想,天下的读书人又有几人出自庶民之家?无不出自高门士绅之家。
他们手中不仅掌握了大量的土地,还掌握了治国所用的人才。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而这‘民心’所指,实是天下高门士绅之心,故只能结交,不可轻动!”
张文蔚的这番话,料足且够大胆,堪称投名状。
王师范听着很有道理,却很难马上转变思想。
因为他在济阳县的广分田地,本质就是打土豪分田地,这代表着他心中的民心,乃是天下千千万万庶民之心,与张文蔚所说实是南辕北辙。
试图找出张文蔚话中的漏洞,王师范遂拿杜荀鹤寒门出身一事相辩。
“张长史所言确实有理,不过,这其中也有例外吧?杜师就是出自寒门,虽未中第,却难掩五车之才,岂能言天下良才尽在高门士绅之家?”
王师范之所以固执如此,皆因后世对他的影响,毕竟那是人人有书念的时代,知识不再是阳春白雪。
张文蔚闻言,笑看着杜荀鹤,“看来这老友还是不愿承认啊!”心中却是如此想着。
那笑、那眼神间的意味,整个书房中只有杜荀鹤明白其中深意。
他知道,是王师范错了。
为了使主公认清事实,他微微点头,以示同意张文蔚讲出自己的隐情。
“哎,杜兄本非出自寻常人家,只因身世有些尴尬,故不愿宣之于众而已,今日就由小弟揭开吧,冒犯了。”张文蔚对着杜荀鹤郑重抱拳。
“有劳贤弟了。”杜荀鹤回应的语气中,尽是无奈。
王师范和敬翔好奇地看向张文蔚,等着他揭开杜荀鹤隐藏多年的身世之迷。
“杜兄实乃私生之子,”一语震惊书房,“其生父,讳杜名牧,字牧之,号樊川居士,京兆万年人。
远祖杜预,西晋著名的政治家、军师家和学者,乃晋灭吴之战的统帅之一。
曾祖杜希望,为我朝玄宗时边塞名将。
祖父杜佑,乃我朝德宗、顺宗、宪宗三朝宰相,博古通今,著有《通典》二百卷。
父杜从郁,官至驾部员外郎。
实钟鸣鼎食之家,世代书香簪缨之门第也!”
张文蔚娓娓道来,追祖溯宗,道尽杜家之显赫。
“主公,张长史方才所言皆是实情,荀鹤并非出自寒门,而寒门确是难出治国良才,国情使然尔。
荀鹤之前并未阻止主公在济阳县的大刀阔斧之举,实因占住一个理字,没有彻底与官吏、乡绅交恶。
反而因分田惠民,得庶民拥护,故荀鹤全力支持。
但若主公欲彻底与官吏、乡绅决裂,荀鹤必然冒死谏言,因不忍基业付之一炬!”
杜荀鹤满含深情,诉说原委,也是给老友张文蔚之言背书。
“师范受教!”
王师范起身,向杜荀鹤深施一礼,因为相处日久,他对杜荀鹤的信任,远非初来乍到的张文蔚可比。
同样的话,张文蔚说,王师范保留怀疑,但杜荀鹤表达同样的看法,王师范却不得不正视。
一旁的敬翔暗自点头,对自己的主公有了更深的认识,遂接着杜、张二人的思路,继续推演。
“主公,杜别驾、张长史所言皆是至理良言,故翔以为,屯田只能从荒地着手。
但如此为之,实际屯田亩数必然锐减,以破浪军待遇之优厚,只可走精兵路线,以屯田亩数、财力定兵额。”
张文蔚、敬翔相继出谋,杜荀鹤从旁确认,一个更加明晰的军政发展思路展露头角。
“师范,谢三位先生教诲!”
王师范选择了从谏如流,以实事求是为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