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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他一皱眉,凌意马上自告奋勇:“叔叔抱小树睡好不好?今晚给你讲故事。”
“不要,我要听爸爸讲,爸爸讲的故事才有意思。”小树还挑三拣四,“叔叔讲得太慢啦。”
凌意嘴一弯,无奈地朝厉醒川笑笑,“怎么办,要不然你也躺一会儿。”
说完,他主动往墙那一面挪了挪,给他们父子空出一大半位置。小树欢呼一声滚到他身上,小脑袋霸占住唯一的小枕头,然后还不忘拍拍旁边的位置,“爸爸爸爸快过来。”
厉醒川侧躺下来。
凌意很克制地望着他,像雪山里的旅人守着一簇随时可能熄灭的火。山脊一样的鼻峰,削薄的唇形,明显的喉结,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看过醒川。
两人一左一右将孩子护在中间,屋子里暖得不像话。小树偏头看看这个,又偏头看看那个,忽然咯咯笑起来,双手捂住眼睛,只留中间一小条缝。
“做什么?”
厉醒川拿开他一只手,小树又倏地捂上,“叔叔说的,叔叔说看到爸爸跟叔叔在一起就要挡住眼睛。”
记性也未免太好。
厉醒川看向凌意,凌意脸颊腾一下烧起来,“不是的,我……我没教他这个……我只是教他非礼勿视这个成语……”
真是越描越黑。
没想到厉醒川忽然就把台灯关了,问小树:“还看得见吗。”
小树鼓鼓嘴:“看不见啦。”
“知不知道什么原理。”
“没有光!”
“嗯。”厉醒川谆谆教导,“记住,遇到非礼勿视的事一般应该关灯。”
小树似懂非懂。
黑暗里凌意全身都轰然发热,声如蚊蚋:“你怎么乱教孩子。”
厉醒川保持沉默。
小树打着哈欠往右边拱,被他推小猪一样推进凌意怀里。凌意只好把孩子抱在怀中,感觉孩子像蚕蛹一样蜷得紧紧的,脚板心蹬在自己肚子上,温温凉凉。
“爸爸讲故事……”都半梦半醒了还不放弃。
凌意忍俊不禁,“要不我随便讲一个吧。”
没想到厉醒川早有准备,拿出手机就开始播放以前和故事录音。
真是个糊弄孩子的行家。
凌意瞠目结舌之余,不由得想到从前自己也被他这样糊弄过,更觉得怀念又喜欢。
“你还真是这么多年都一个样子。”他轻声似吐槽。
厉醒川没说话。但他特有的嗓音从电子设备里出来,磁性跟淡定,听得凌意耳根都微微发热。
过了一会儿,凌意在故事背景音中小心地开口:“醒川,今天是大雪。”
厉醒川不解风情:“今天没雪。”
“我不是说这个,”他声音更低了,“我是说节气,今天是大雪节气,你都不看日历的吗。”
厉醒川敷衍地嗯了一声。
“记不记得以前那年大雪。”凌意的嗓音带上了很隐约的笑意,抿一下就化开,“你跟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以为厉醒川一定不记得了,说完马上就补充:“就是一起回我家那一次,还记得吗?我妈妈给你买的睡裤太短了,你晚上都不肯穿。就是那一次。”
没想到厉醒川说:“记得。”
“那次你喝醉了,是我扛你上楼。”
“没错。”凌意先是微愕,既而抿着笑点头,“那晚我还吐了,这辈子醉得最厉害的一次。”
这时熟睡的小树翻了个身,将腿搭在他腿上,倒把他吓了一跳。
听见孩子浅浅的鼾声,厉醒川关了手机。凌意很轻柔地碰了一下他的手腕,有话要说。
“醒川,等一下……”
说起来那次发生了特别多怪事情。厉醒川莫名其妙生气,凌意莫名其妙喝醉,第二天早上起来不仅头晕胃难受,嘴巴更是酸得受不了,舌头也痛。他想问又不好意思问,一直忍到今天才来旁敲侧击。
“那次你到底为什么生气?”
黑暗里寂寂半晌,厉醒川方才出声。凌意以为他是要回答自己的问题,没想到他却问:“凌意,五年前你为什么反悔。”
怎么也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凌意微微睁大眼睛,瞳仁有些失焦。
“是不是有人逼你?”
厉醒川直视着凌意,凌意张了张嘴。
他很想答是,真希望当年是有人逼他。可事实是,没有人逼他,一切情非得已都属自愿。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能跟厉醒川远走高飞的机会,说到底还是他自己交换出去的,根本谈不上逼迫。
见他说不出话来,厉醒川低声道:“凌意,我要你实话实说。”
凌意睁眼望着他,虚空地浮在漆黑一片里,又听见当年那通电话。
“醒川……对不起……我去不了机场了。我、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走了。我要是走了,我妈妈怎么办呢?醒川,你原谅我吧,我是妈妈的儿子,我是妈妈唯一的儿子,她不能没有我,我也不能没有她。你明白的对吗?”
凌意打了个寒噤,声音微微发颤:“醒川,没有人逼我。”
厉醒川躺在外侧一动也没有动。
寂然许久,久到凌意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才听到他说:“凌意,我也是唯一的儿子。”
不用任何人提醒,厉醒川能将那通电话的内容倒背如流。多少个戍边的夜晚,万籁俱寂的旷野中,他别着枪躺在乱石上,一静下来想的就是那番话。
月光所照,皆是故乡,只是身边再没有凌意。
半生父母恩,他放弃的比凌意更早,也更无法回头。这一身的骨血,如果不是已经到了破釜沉舟的地步,谁又肯轻易舍弃?
作者有话说:
本文将于本周四入v,请大家多多支持,到时会更两章的量。如果能写到20万字,全书大概需要花费4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