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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经阔喘了口粗气说:“唉,都是饿疯了逼的,这么体面的人家怎么肯偷哪。”
摆了摆手放他走了。
程山当时被突然出现的程经阔给吓懵了,本来比程经阔还大一辈呢,倒叫起了三哥。家里本来成分就不好,程经阔要是认真起来,程山脖子上挂着玉米棒子,敲着铜锣游街的一场羞辱是没跑的。
程经阔发了回善心,程山见人就说:“经阔好人。”
后来为争马掌铺,村里舆论为什么倒向程经阔儿子一边?除了程经阔家族门户大以外,当初开恩放程山一马,也是一个原因。
就是真把程九石老婆办了,也不好告到派出所的。
再往后,程经阔的心眼儿越来越好。
当干部末了那些年,老虎不杀生了,也玩起了韬晦之计,耍起了滑头。每回村里开会,讲正事之前,准是先拿某个人或是某件事开涮,练啦一会儿嘴皮子,大家的兴奋点抚弄到高潮,再讲正事。效果奇好、办事成功率很高。
日子久了,给村人,尤其是年轻人留下滑头的印象。
多亏了这滑头形象,掩盖了以前的劣迹,赚回了好人缘。要不是这样,到老了有老小伙子好看的。
年轻时的程经阔,可办了些妇女。队长的权力,不亚于如今的县长。可以说,想到谁家去睡谁,随他的便。
家庭成分不好的,舅舅不亲,姥娘不爱。闺女长得好看,也整天哎声叹气。
自己的将来,必定是找一个或腿瘸或眼瞎的好成分人家的儿子做女婿,亦或是找一个好腿好胳膊成分不好的男人做女婿。要想嫁个好胳膊好腿又好成分男人,那是烧了八辈子高香,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自小看够了爹娘每逢运动都要陪斗。打倒了谁,就说是跟谁穿一条裤子。前面穿过谁的多得都记不清了,反正后来,就连孔老二的裤子都穿过。其实要多冤枉有多冤枉,自小从没听说爹娘跟他们联系过,一点交往都没有。
生产队里派活,那不消说准有轻重洁脏的差别。
程经阔可以白天晚上随便找人家姑娘谈,谈晒地瓜叶、挑地瓜蔓子等工作。
姑娘的爹娘感到荣耀:队长这么看得起孩子。嘱咐孩子好好干,别辜负组织的期望。
进行照顾以后,明显地看到闺女肚子大了,这才感觉情况不妙,赶紧找个要主儿打发走了完事。
“可叫他恨死人了,干气不鼓肚。你说俺两口子中午头在家做着做着饭,经阔来了,直接就上了闺女的炕。”事情过去多少年,还会听到意图审判程经阔的老人说这些话。
根红苗正人家的闺女,即使她要认程经阔为一个被筒里的战友,经阔自己也很是自律,怕的是闺女某天犯神经病咬出自己,丢了披军大衣的资格。
当年在程家埠,这是常发生的事,黄大仙胡大仙显灵,当事人抖擞出好多不为人知的事情。程经阔眼见着自己的亲妹妹,就这么灵验过。
程经阔最乐于照顾的,最是那些男人在外地工作的单职工妇女。半土半洋的,土洋结合味道好极了。
“哪里说哪里撂,听在你耳朵里直接烂在你肚子里。”程旭东胆子小,怕南方山人小老邓儿嘴漏风,传进当事人耳朵里。小老邓儿赶紧庄严地点点头下保证。
其实现在想想,当初人家也挺可怜,男人过年过节才回到身边,呆不了三两天又走了。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程经阔小伙子长得也不孬。你正渴,送水来了;你正饿,送饭来了。能不大口喝大口吃?
咱不提名,谁和另一个谁,为争程经阔还打了起来。为啥呢,单为那谁,因为程经阔多日不来家里,知道是去了另一个谁家,半夜里就去紧墙跟听话儿。听到些不服气自己白嫩软紧之类女人才能听懂的话后,大街上相遇,俩女人就掐了起来。
“如今国家体谅为人的难处,多年来就不兴两地分居这一套了。”小烧包程孟尧心里犯惊,插嘴说。
也怪不得程经阔,当时就是那么个气候,“是颗种子,要想不发芽也难”。跟程经阔同年同岁的近便人,开起玩笑来,不怕他翻脸,就经常揭程经阔的老底。
贼不打三年自招。
程经阔这样解释:“母狗子不跷腚,公狗子难上身。”程经阔也不隐瞒,反而有了理,“你们以为是我忒好这一口?实话跟你们说了吧,还有上赶着我的唻。没有行贿的,哪来受贿的。不信访一访看,哪个是我强迫的?闲着也是闲着,借家伙什给我用用,有嘛不可。其实换来的好处才多大?也就是派工的时候,安排一桩轻生活计干。”
有老人模仿程经阔说话的样子,举起右手,拇指掐着食指的半个指头肚子,晃了晃:“就是这么大点儿权力,就能干尽了这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