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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东?我们哪里来的香蕉?”钱重问道。
“那天我路过猴子山,一群野猴叽偷走了我的家庭作业,我想既然你们做了初一那就别管我做十五,用工业酒精勾兑了些美酒给它们,趁它们喝醉后把它们赖以生存的香蕉全部摘了。这香蕉可甜呢,纯天然无污染只浇猴子屎尿,你们也尝尝。”唐天让打开包袱拿出一串黄澄澄的香蕉来,给每人掰了一只。
“真好吃,这些可恶的野猴叽,我们的确需要胡椒枪。”钱重吃着香蕉点点头说道。
“时间太仓促了,我本来还想去做个头发的,你觉得我这样的脸型,染个流氓黄怎么样?我们现在的穿着打扮,也要有点叛逆青年的模样才行。”唐天让问道。
“这不是叛逆,这是傻不拉叽。”丁存笑讥笑道。
“现在早就不流行酷黄毛了,铅笔黑和课本白还不错,我建议你可以尝试下龟壳绿,挺时尚的,满大街都是。”钱重说道。
“这是什么?”路思远拿起一块粗糙坚硬的纸片问道。
“金刚砂牌手纸,天有不测风云人有三急六难,生命多厄祸福难定,我得时刻准备着。”唐天让说道。
“你这手纸可够硬核的,就不怕受伤吗?”钱重问道。
“才不会,小时候挨过……练过,小时候练过,受得住,其他纸怕搽不干净。”唐天让说道。
“行,只要你开心就好。”钱重点点头。
“对了,还有一个与我形影不离陪伴多年的多功能水果刀。”唐天让说道。
“啥子玩意?”钱重问道。
“就是一把强力□□,刀柄是中空的,里面藏着一块打火石,一圈鱼线,两个鱼钩和一点食物调味粉……”唐天让介绍道。
“哥知道你酷爱四处旅行,这么着?你今晚上是打算带着哥几个玩野外生存的小游戏?”钱重问道。
“以防万一嘛。”唐天让说道。
“没有万一,我告诉你,我陪你找到东西就走,绝不做过多的停留,我跟言肃说了,叫他跟我留着门,我明天早晨还要去食堂吃大大的肉包子呢。”钱重说道。
“哼,你们啊,还是经历太少……我耗费千年修为占卜过,铅笔倒立不倒,直尺忽然折断,此乃大凶之兆啊,不得不做些准备……”唐天让说道。
“哪里听来的段子,是不是脱掉凶兆还会遇到人生的两个大波,你一个大男人,有个屁的大凶之兆。”钱重鄙视的说道。
“就是,咱们大老爷们只穿内裤,内酷不惧凶兆,怕个球毛。”丁存笑傲然说道。
“哼,我今晚沐浴更衣拜大帝等天亮,在阴暗潮湿的教室角落点燃一盘劣质蚊烟香,驱走蝇营狗苟,驱走私心杂念,驱走跑来看热闹的打屁虫和偷油婆……那些一圈圈盘旋曲折的蚊香亮着微弱的红光,将蚊蝇诱惑过去,又用毒烟冷漠的杀死,就像女孩子一样,先用甜美的笑容把你的魂儿骗走,等你鼓起勇气向她表白时,她却板起脸说你是个好人……”唐天让说道。
“这方面,你倒是有经验。”钱重点点头。
“还要等多久啊,这鬼地方好多蚊子,我的血都快被吸干了。”丁存笑抬起手臂说道,上面布满了小红疙瘩。
“看着这些漂亮的小包包,多么富有曲线美,这贴的是普拉哒的牌子吧。”唐天让笑道。
“滚!你是皮皮虾的弟弟皮在痒吧?”丁存笑抓着痒骂道,几人正说着话只见周围的灯光齐刷刷暗了下来。
“我们陷空岛四虎,今晚就要夜探冲霄楼,大破铜网阵,火烧襄阳府!活捉九公主!行动!”唐天让提了下裤子说道,钱重咽了下口水,丁存笑捏了捏手骨,路思远警惕的往后面看了一眼,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想不到他们居然锁门了,难道知道我们要来,想出这般恶毒的法子对付我们?”四人走到教学楼前,铁门上被一把挂锁锁住了,唐天让上前看了看说道。
“你就放心心吧,有胖子在,一切都妥妥的。”丁存笑笑道。
“真的吗,那我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瞧着,顺便把手放在嘴边上,免得到时候想吃手时却手忙脚乱忘记手到哪里去了。”唐天让说道。
“别一惊一乍的,遇河搭桥见锁开锁,摸着石头过河,喝着酸奶上学……”钱重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铁丝伸进锁孔里,用灵巧的手指拨动着,锁孔里传出弹珠弹回去的咔咔声。
“我顶你个肺!胖子还有这门手艺?真是没想到啊,啧啧啧……”唐天让由衷赞叹道。
“限制你想象力的不是贫穷,是智商。”钱重淡淡说道。
“据说是祖传的,因此也上了电子游戏厅老板的黑名单,当年我们三国志能打到吕奉先,全靠胖子的手艺了。”丁存笑低声说道。
“蛤?”唐天让不明白什么意思。
“为了凑集游戏经费,我跟胖子以前端着泡沫箱子走街串巷兜售白糖兑开水做的冰棍儿,边走便吆喝:又甜又脆的冰棍儿一分钱一根啦!这在当时可是最赚钱的买卖,只可惜啊……”丁存笑回忆着说道。
“只可惜什么?”唐天让问道。
“只可惜我选错了商业伙伴,当我们卖出第一根冰棍后,胖子说他热死了渴死了想要吃冰棍,我断然拒绝了他这不合理的理由,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免费的冰棍,于是他把赚到的那一分钱给我说买一支吃,我看他吃的欢快愉悦,于是又把那一分钱交给他算自己也买一根吃,就这样我们用一分钱你一根我一根吃完了所有冰棍,只剩下一地鸡毛……”丁存笑说道。
“当时你也没少吃啊。”钱重说道。
“那时候还蛮快乐的,直到我俩把所有的冰棍都吃完后,连着拉了几天的肚子……”丁存笑感叹道。
“你们根本就不懂实体经济的运转规律啊,拆东墙补西墙的连环金融诈骗早在上世纪末就曾经大规模的出现,击鼓传花的商业游戏害死了多少人你们不明白吗!高额返息层层抽成的抬会组织为什么会轰然倒塌你们没有警惕吗!你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小鬼,还以为赚钱真那么容易,失去管控的民间经济野蛮而畸形的发展带来了原罪说的争议,授人以柄落人口舌。”唐天让摇头说道。
“没钱去打电子游戏时,我们就在山道急转弯的地方帮助警察叔叔抓抢劫了运钞车的劫匪。站在高处朝着劫匪的汽车扔石头把车窗玻璃打碎,然后劫匪司机受到惊吓急打方向盘,汽车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失去平衡侧翻坠入山路边的深沟里,汽车爆炸起火冒出股股黑咕隆咚的浓烟,附近没有衣服穿的穷孩子就会从土里钻出来,跑过去烤火取暖,顺便烤偷来的红薯吃……”丁存笑说道。
“……”钱重无言以对擦了擦汗,继续倒腾着。
“呃,你们……真是古道热肠助人为乐啊!”唐天让愣了愣说道。
“是的,我并不留下姓名,只是拍拍落在身上的灰烬转身离开,回家洗完澡在日记本里详细阐述事情的经过。”丁存笑点点头说道。
“那时候我们做了很多轰轰烈烈不为人知的事情,打败了卖绿豆冰棍的大姐姐,吓走了炸糯米粑粑的老奶奶,伸腿绊到了快迟到的夏佳文,成功骗到了白牛身上仅有的零花钱,光荣完成了熊孩子肩负的使命,回到了日日思念的家园,出去五年回来发现孩子都三岁了,喧嚣的人间又恢复了昔日的宁静,随着唐天让哇的一声啼哭,代表了人类希望的天选之子诞生了。”钱重笑了笑接着说道。
“啥?我哇的一声哭了?”唐天让不明白的问道。
“咻……”钱重停下手来。
“成了?”丁存笑见他停下喜不胜收的问道。
“不行,最后一枚弹珠锈住了。”钱重沮丧的摇摇头,把铁丝抽了出来。
“你看看你,平时叫你好好念书,多学点本事,不要整天跟着些不学习爱睡觉的差等生玩在一起。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连个破锁都打不开,何以盗遍天下?”唐天让抱怨道。
“住口!你这夸夸其谈的口炮大王,不是我军无能,是敌军太狡猾了。这锁里面锈住了,就算是有钥匙也不一定能打开。”钱重捣腾了半天也没打开,心里也很恼火。
“胡说!分明是你才疏学浅又偏爱口出狂言,没有刻苦专研的工匠精神,还自诩有双田螺姑娘般灵巧的手,能打开这世上一切桎梏枷锁。”唐天让说道。
“那不过是纸上谈兵,怎么能作数,你还吹嘘能打开这世间任何少女的心扉呢,我们可从没当真过。在下学艺不精无话可说,竖子嚣张你行你上。”钱重说道。
“领导训话的时候,下属不要顶嘴,不想干可以去财务那结算工资,卷铺盖滚蛋。”唐天让冷笑道。
“老子早就不想干了,你这什么破公司,发的薪水少老板脾气却好大!哼,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去天让他表妹家住,财务在哪里?”钱重叉着腰问道。
“小黑那里。”唐天让指指路思远说道。
“……”路思远站在旁边默然无语。
“能动手尽量别吵吵,有招没招?没招上□□!我按上次的配方做了窜天猴□□,以备不时之需。”丁存笑拍拍背囊说道。
“杀鸡焉能用牛刀?这破门还上什么□□啊,我一脚就能把它踢开。”唐天让拿手推了推铁门,摇摇晃晃的不见得有多结实。
“算了吧,这可是钢铁之躯,岂是你这等肉身凡胎可以撼动的。”丁存笑讥笑道。
“要不然我们来玩抢凳子的游戏,四个人三个凳子,抢不到凳子的人,就去踢门好不好?”唐天让问道。
“抢什么凳子,每次胖子都犯规,音乐还没完他就先坐下来了。”丁存笑说道。
“也是,这家伙腚部那么大,估计会把其他小朋友挤得地上去,丢手绢怎么样?”唐天让问道。
“不好玩,来来回回的兜圈子,像大人们说话,一点都不爽利。”丁存笑摇摇头。
“别磨叽了,叮叮当当海螺炒虾,不是你就是他……”钱重拿手挨个点过去,停下来的时候指着的人正是唐天让。
“这是上天的旨意,注定是你了,上吧!骚年!”丁存笑说道。
“哼!上就上!你们闪开,以免伤及无辜。这所学校对于那些成绩不好又崇尚自由的学生来说,不过个铜墙铁壁的牢笼,钢筋水泥的囚狱,处处是不可触摸翻越的铁丝网墙,处处是不可侵犯违背的制度规则,美好的外表下藏着罪恶与肮脏,扼杀人性不近人情,法度深严冰冷残酷,布置的作业说周一交就一定要周一交,迟一天都不行,容不得半点通融与求情;因为写了一个错别字就要被罚写一百遍,一百遍啊,我们还是孩子,却要受到如此严酷的惩罚。循规蹈矩绳趋尺步的好孩子有什么好下场,上个厕所还需要举手问老师批准,老师和蔼可亲的笑着说,这位同学你再忍一忍,很快就下课了,可你实在是憋不住,最终把一泡臭不可闻的稀屎拉在裤子里,你趴在桌子上哭,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可没人同情你,全班的同学都在嘲笑你,把你的事情当做笑料四处传播;所谓窃钩者诛窃国者候,人前评头论足、人后坏话说尽,那些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家伙,却哄得老师开心,当上班干部滥用职权为所欲为,呼风唤雨只手遮天……为什么班主任布置的作业要比其他任课老师的多,为什么上课的时候老师可以走来走去,我们只能老实的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不许讲小话不许搞小动作,不许看课外书不许吃东西,我们是人,是有感情的生物,我们看武侠小说会热血沸腾,看言情小说会怀春犯痴。我们沉默的太久了,是时候让老师听听我们内心的声音,在这个粗暴而不公平的世界里,我们不要再做一个外强中干吃软怕硬只会跟音乐老师叫板却不敢在数学老师面前放屁的软饭崽,不要让那些悲剧继续,不要让那些眼泪和鼻涕白流。哪怕只有这一次,也要做回真正的自己,不再迎合老师的思路回答问题,不再讨好三好学生评定委员会,也许我们会失去一切!但,为了自由也是值得的……看我这一脚,就要踢碎这禁锢人心的圈栏!敲烂饱含血泪的牢笼!打破这些死气沉沉的条条框框!”唐天让骄傲的走上前,活动着身体说道。
“说得好,这样的豪言壮语,哪怕是从你这个心智还未成熟的中学生嘴里说出来,依旧叫人血脉偾张热血沸腾!就像你去上学的路上,忽然下起大雨来,而你却忘记带伞,为了不迟到你在顶着瓢泼大雨冲到学校,在门口小卖部的屋檐下,中年油腻大叔老板那眉目如画的小女儿含着羞递给你一块热毛巾,你把它捂在脸上,觉得整个人精神振奋,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钱重笑道。
“我们坚持到黎明的曙光出现,终有一天学校会屈服,把星期六的半天假改成全天,我们欢欣鼓舞欣喜若狂,以为赢得了胜利开始大肆庆祝竞相邀功,内部开始分化争权夺利,派系纷争愈演愈烈,刻苦学习派和贪玩放纵党的相互攻伐互相指责埋怨,无穷无尽的斗争耗尽我们的精力,最后有人告密勾结导致战线崩塌,我们又被学校和家长的联合攻击打败被逼回去补课,然后又有内鬼给教育署写匿名告发信举报偷偷补课,上面迫于舆论压力派出调查团装模作样的检查,学校又和家长勾结联合发表自愿补课请愿书,给所有接受调查的学生开出巨额空头支票许诺种种永远不会实现的好处……学校为了混淆视听把水搅浑故意降低录取标准扩大招生数量,造成参差不齐温凉不等、鱼龙混杂泥沙皆有的局面,很多原本考不上中学的小流氓小黄毛也趁机混进来。现在学校里各方势力犬牙交错相互割据各不服气,此消彼长犬牙交错,利益分割权力寻租,胜利果实已经名存实亡了,甚至还把星期天牵扯进来,迟早会造成更加不可预测的动荡,惹出更大的祸端……”唐天让挥动拳头说道。
“要踢就踢,我已经受够了你这些不着边际意思重复的废话了,不就是对抗想象出来的强权吗,说的冠冕堂皇,其实毫无意义。懂不懂什么叫润物细无声,废话连篇的给人讲道理,一口一口的酸鸡汤真够烦的。”丁存笑说道。
“要你管!我喜欢!”唐天让喊道。
“偏要管!偏要说!”丁存笑也喊道。
“好了,别吵了,快让我们这些乡下来的土包子,见识下大家族的惊世武学。”钱重掏出一枚草莓摇滚果冻剥开丢进嘴里,一副看戏的表情。
“霸气!三挡!呜呀!嘿咻!蚌埠回旋踢,给我破……”唐天让大喝一声一个漂亮侧踢踢在铁门上,哐当一声巨响,那门一阵剧烈摇晃,震得铁丝网上的枯枝败叶纷纷落下。
“哎哟……”铁门没有踢开,唐天让却惨叫着面带痛苦倒了下去,离他最近的路思远赶紧上前扶住他。
“怎么搞的,是把脚扭伤了吗,刚刚那一脚颇有震碎环宇踢倒五岳的气势呢。”钱重蹲下来看看他的腿,没发现什么异常。
“没事的,你们都不要管我,自己犯的罪自己背负,独自承受这撕心裂肺的疼,青春中的痛与伤,只有自己最明白。”唐天让脑门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腿没什么问题,可能是岔了气,缓一阵子应该会好点。”钱重检查了下说道。
“我唐家的武学,讲究的是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这岔气可大可小,如果不好好将养的话,可能会走火入魔全身经脉寸断血气逆转半身不遂,每逢阴雨天要是不看动画片还会浑身酸痛。”唐天让说道。
“我看你唐家的武学,能不能加上对嘴部肌肉控制的练习?”丁存笑问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爱演,走到哪里都要强行给自己加戏,不累吗?”钱重皱眉说道。
“我的心好冷,我的肚子好痛,我需要抱抱,爱的抱抱……”唐天让说道。
“谁叫你这么早就把毛线裤脱了,活该冷着。”钱重说道。
“打雷要下雨雷欧,下雨要打伞蕾噢,天冷穿棉袄擂喔,天热扇扇子嘞哦……”丁存笑笑着唱道。
“你这没良心的小婊砸,杀千刀的臭鸡蛋,还唱歌笑人家,呜呜。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大家,等我缓过这一阵非揭了你皮不可。”唐天让揉着肚子说道。
“来啊来啊,把我这幅好皮囊揭下来拿去做包包,摆在奢侈品店里,让那些有钱的富婆贵太太买回去尽情玩弄猥亵。”丁存笑笑道。
“你这腿法真够烂的,踢个门还把自己弄岔气。”钱重上前看了看,发现那铁门丝毫未损。
“哼!这可是唐家祖传武学,看似简单却蕴含了丰富内涵,广泛涉及量子力学,心理学,风水学,机械学,临床医学,环境科学……我本是想留着在足球场上对付四十九班的。”唐天让解释道。
“说那么多有个屁用,还不如一开始直接就上□□。”丁存笑说道。
“不能颠覆体制,不如顺其自然吧,人可以跟自己过不去,但不要再妄想对抗脾气不好的庞然大物,真的,今天算是深有体会了,我把话儿搁在这里,走着瞧吧。”唐天让说道。
“你还是把你的话儿带走吧,没人稀罕那玩意。”丁存笑冷笑道。
“有人!”路思远听觉灵敏,听到有脚步声传过来,赶紧抱着唐天让躲到树后面,钱重和丁存笑也跟着躲进灌木丛里,一队拿着手电筒四处照射的巡逻人员迈着步子从他们面前不远处走了过去。
“我觉得该使用虫子说的美色了,让他男扮女装去勾引这几个家伙,我们可以趁机逃跑。”唐天让捂着胸口低声说道的。
“滚!让我去对付老校长还差不多,对付这几个身体强壮很难满足的家伙,万一我力尽气竭不敌对方怎么办?”丁存笑没好气的说道。
“不敌就不敌,有什么打紧,又不会怀孕。”唐天让说道。
“大晚上的,你这装甲车开得太快,会被人当成变态!”钱重说道。
“就是,你这破车一开来就是污言秽语脏话满天飞,小黑都被你甩的不知所措了。”丁存笑说道。
“这里不太安全,容易暴露,我们去楼后。”钱重指了指说道,几人等巡逻人员走了,蹑手蹑脚绕到楼后,这里一片衰败荒凉的景象,到处是枯枝落叶和碎纸杂物,唐天让半靠在一处破损的台阶上。
“警告!这不是演习,前方高能,我们这些非战斗人员还先撤吧。”唐天让喘着气说道。
“不急着考虑战略性撤退,古代有个谚语,最好吃的绿豆冰棍总是最难买到,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做计较。”钱重观察了下周围环境,撕出一包陈皮丹倒进嘴里思考道。
“就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没钱吃不起陈皮丹。”丁存笑说道。
“胖子,你怎么总是吃个不停啊。”唐天让问道。
“你哪里会明白,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是算数的,人生没有白吃的饭,咽下的每一口食物,都会变成营养,成为你在黑暗中前进的动力。”钱重嚼着陈皮丹说道。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能把吃零食说的这样美轮美奂凄美感人,给我也来点吧。”唐天让伸手说道。
“你省着点吃,我存货也不多了。”钱重挤出了三颗倒在唐天让手心里,想了想又拿回去了一颗。
“哎……我倒是想省,可身不由己啊。”唐天让叹了口气直接把两颗都塞进嘴里。
“有一种煎熬叫相思,有一种缘分叫来世,有一种心情叫惆怅,有一种超重叫胖子……”丁存笑笑了笑。
“没有反思的人生,不值得继续,这一颗颗陈皮丹先苦后甜,不仅交织着美味,还蕴含了人生哲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可惜语文老师一再告诫我们要禁欲自爱,懂得感恩学会自己穿衣服……”唐天让含着陈皮丹说道。
“当上天关上一道门的时候,还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当上天关上了所有的门,你还可以爬窗户。”钱重走到楼后的窗户下说道。
“要是连窗户都全部关上了,我只能提前打开我的棺材盖了,唉,我都在胡说些什么啊,我虽然每天辛勤写作业,省吃俭用节约度日,可存钱罐里的硬币根本就买不起什么棺材,只够买个硬纸片做的骨灰盒,还是在殡仪馆快倒闭搞促销活动的时候。”唐天让叹息道。
“作业作业,你到底明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一天到晚就知道抱怨。菩萨云,业就是做过的事,业报就是你做的事对你产生的影响。你混得这么惨,就是口业太重,遭了报应。”钱重说道。
“哼,那你就是食业太重,所以身体太重,死后估计是飞升不了做不得神仙。”唐天让说道。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这窗户上装了铁丝网,怎么办?”丁存笑走过来问道。
“这时候你就需要一把大力牌液压钳,无论是铁丝网链子锁不肯松口的野狗,还是少年少女之间羁绊的感情,都能一刀两断。”钱重伸手摇了摇那锈迹斑斑的铁丝网,掏出带来的铁钳用力剪下,把铁丝剪断了。
“撅撅!还是你有本事。”丁存笑赞道。
“不要忘了我,我也是有功之臣啊,我在北疆战场流过血。”唐天让不甘的说道。
“这么大个口子应该差不多了……虫子,捡石头来……”说话间钱重已经沿着窗户角剪开两条边,用手卷出一个可以钻人进去的三角形口子,铁丝网里面是紧闭的玻璃窗,他伸手喊道。
“接着……”丁存笑知道钱重想干什么,从荒地里捡来一块三角形的捡石头丢过去。
“呯!”钱重用衣角包住石头往玻璃窗上猛地一砸,从破开的洞里伸手进去掏开钩扣,用力一推把窗户打开了。
“成了?”丁存笑笑道。
“嗯,你们去附近搬点石头来垒在窗台下踮脚。”钱重倾斜着身子说道。
“我们四人伟岸俊俏的身影,将要消失在这迷雾重重又到处是垃圾的废弃古堡中,淹没在历史的故纸堆里,直到多年以后某个考究派为了完成学术研究论文,才会从民间传说中寻找到蛛丝马迹,将那一块块碎片拼接成完整的图案,才会明白那个暮春的夜晚,我们四人究竟去了哪里……”这时唐天让稍微缓过来了,站起来看着黑黢黢的教学楼说道。
“大家都想清楚了吗?这一去,我们就再也不能回头了。这栋楼看似稀松平常幽静恬然却云谲波诡充满危险,但凡知道秘密的人,都会永远的失去灵魂,而被保卫科当场逮住的,会在全校学生大会上念自己抄了一百遍的检讨书,记着,是一百遍……”银月已渐渐坠下,地上是模糊而狭长的孤影,钱重攀在窗户看着下面的小伙伴神色凝重的问道。
“不错,这大楼内机关重重暗藏凶险,我们可能都会死在这里,可死就死!孩子死淘气,大人死承诺!人往高处走富贵险中求,愿赌服输败者食尘,要是被逮捕也只怪我们技不如人运气不好,没什么好说的。校园里看似波澜不惊风平浪静,实则江河日下暗流涌动,各方人马蠢蠢欲动伺机而行,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可趁之机大家就会一拥而上,没有了训导主任监管的学校实在太可怕了,我们夜探冲霄楼的事情如若败露出去,还不知道要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惊涛骇浪……”唐天让说道,众人点头表示赞同,于是大家不再犹豫依次从破口处钻了进去。
这是一间破旧的教室,悬在头上的日光灯与吊扇都全是灰尘与蛛网,地上杂乱无章的堆满了桌椅板凳,也是落了厚厚的一层灰。讲台上的黑板上依稀能看到沉着冷静等字样,后面的黑板上是早已经模糊不清的黑板报。
“这屋子陈腐不堪多年没人进出,先点支蜡烛测试下空气质量。”钱重跳下窗台,在教室的东南角点燃了一支蜡烛,亮着绿油油的光芒,左右摇摆一阵稳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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