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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枯瘦的双腿已经弯曲了下来,硬生生砸跪在地上。
与此同时,他的脑中浮现出一个身穿白袍,身高八尺的雄伟背影。那是他一生中唯一崇敬的人,也是他最忠心、最佩服的人。
西伯的嘴角渗血,索性也就张开了口。
只是刚一张口,一股鲜血就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
但他却在微笑,苍老的脸颊上挂着无奈的笑容。
“乐帅...西樑给您丢人了...”
话一说完,他便像是忽然被人抽去了力气,枯瘦的身体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他累了,他的一生太累了。
最崇敬的人被奸臣所害,他无能为力。亲生儿子被他用作替死羔羊,他痛苦万分。
他过了最失败的一生。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耳边却听到了几声幻听。
——爹,您不失败!怜儿以您为荣!我哥也是!
——西伯,不要叫我咸鱼,阿鱼多好听。
——西伯,你以后就是我的父亲,不论你同意与否。
幻听一闪而过,西伯脸上的笑容却已不是无奈了,而是由衷的高兴。
公子,咱再也喝不到你和怜儿的喜酒了。还有阿鱼那臭小子......
飞云谷外飞云镇前的峡谷中,西比尔一言不发的驾着一辆马车,马车内坐着的是姬彩音。
他拿着马鞭,不住的抽打着马的臀部,想要让马跑得更快些。他要去很多地方,杀很多人。
因为周尧山给他的那张卷轴上,是一长串的人名,各门各派几乎都有。
马车在崎岖不平的峡谷中飞驰着,车厢因为颠簸左摇右晃。
车厢内的姬彩音,身穿白底红边的齐腰襦裙。为了不让车厢中的衣物行李,因为颠簸乱动,她手忙脚乱的按着每件包裹。
虽是如此,但还是有一个红色的酒葫芦,滚落了出来,直滚向车厢外。
她还没来及抓住红色的酒葫芦,就人救被颠出了车厢,直趴在西比尔的背上。
西比尔连忙拉紧缰绳,停下了马车,伸手扶住姬彩音。
他这才想起车厢内还带着一个人,不由得满是歉意的问道。
“没受伤吧?”
姬彩音红着脸摇摇头表示没事,接着又抬起纤细的手臂,伸出白皙的手指,指向跌出车厢的红色酒葫芦。
红色酒葫芦已经摔碎了,葫芦里的酒撒了一地。
西比尔不由得皱起眉头,酒葫芦是西伯送给他的,现在酒葫芦碎了,西伯又不在他的身边,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不安的感觉。
姬彩音见他眉头紧皱,以为是怪她没能保护好行李,顿时一脸的胆怯,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的错...”
西比尔摇摇头,他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一个酒葫芦而已,西伯不会有事的。
接着,马车又重新行驶起来,却比刚才要慢上许多。
峡谷很长,去往少林的路更长。
但西比尔却不在急躁了,他为了守孝已经晚了三年,又何必在乎再多一点时间。
毕竟他几乎已经知道了,全部仇人的名字。除了卷轴上的最后一个名字,或者那并不是名字,而是一个代号或称谓——天公。
虽然不知道天公代表什么,但他总会查清楚的。
当下之事,是把卷轴上他知道的名字,一个个从这世上抹除。
而卷轴上的第一个名字,便是一个法号叫慈缘的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