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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刘晓天本来是要守岁的,但是实在没撑住,不知道几点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鞭炮声不断,刘晓天的母亲喊刘晓天感紧起床,下饺子,吃完饭还要去和大伯他们一起去给村里长辈磕头拜年。
刘晓天半眯着眼醒来,看着屋里的挂钟才两点半,便不满的说道:“娘,才两点半,起那么早干嘛,拜年不是得四五点才出发呢?”
“快起来,你这孩子,下完饺子一收拾不得四点多啦,快起来帮忙,烧锅下饺子。”刘晓天的母亲有些生气的说道。
刘晓天听他母亲不高兴了“娘,我这就起床。”说完一骨碌爬起来。
鲁西南当时的风俗是凌晨起床下饺子,吃完饭后呢,同姓,且有血缘关系的男的一起,女的一起去族谱那儿磕头,然后再去本家年长的长辈那磕头拜年,要求天亮之前必须完成,所以大家都得老早的起床准备。
刘晓天起来后洗了把脸,然后烧水,放鞭炮,下饺子,刚吃完饭,就让他母亲给打发到大伯家,跟着大家一起去拜年。
刘晓天跟着大伯还有本家的男丁绕着村里磕了一圈,一开始刘晓天还感觉新奇,跟在大伯后面问这是谁家,那是谁家,最后刘晓天也不管谁是谁了,去了跟着大家一起磕头,磕完头就走。回到家的时候,刘晓天整个膝盖都麻木了。
刚过完年这几天,刘晓天又是走亲戚,又是接待客人,可是忙坏了。但是他的心早就飞到了上海,他也知道现在去了也没用,现在大家都在家过年。
转眼到了初四了,刘晓天知道自己得出发去上海了。再晚,这场盛宴自己可能就要错过了。拿了两件换洗的衣服,背了一个小布包。
钱呢,过年还钱还了接近四千,其他也没少花。数了数还剩下47500,元,刘晓天拿出来五百给他母亲,自己拿出五百块钱路上用。剩下的钱放在自己衣服的内衬里,用线缝上,其他的什么都没带。
刘晓天跟母亲说自己还要去同学那帮忙,他没有敢告诉母亲自己是要去上海,他怕他母亲担心。刘晓天的母亲应该是看出了什么,但是他母亲没有追问,因为他知道自己儿子性格。只是叮嘱道“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不要做违法违纪的事情。”
刘晓天笑着对母亲道:“放心吧娘,儿子是你养大的,你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回知道,我开学前肯定回来的。”
告别了母亲,刘晓天去镇上搭客车。来到县城的火车站搭火车去上海。那时候还没有打工潮,春运还没有那么忙,很容易就买到了去上海的火车票。
刘晓天坐上火车,火车还是那种绿皮车,速度很慢,而且这班车每经过一个火车站都会停车。其实90年代的火车都是这样的。刘晓天终于明白之前听人说坐火车去东北,XJ什么的动不动就得好几天,甚至一星期。看现在这辆车运行情况呀,也得个两三天。还好不用倒车,要不然到不知道得什么时候到上海呢。
一开始在火车上刘晓天还有些新奇,毕竟这辈子这是第一次坐火车,上一世虽然没少做过火车,但是这种复古的绿皮车还真是没有坐过。白色车座蒙布,座位上面挂着的不锈钢风扇,穿着绿色军大衣,带着绿色军帽的列车员拿着水壶大声喊有没有喝热水的。一切的一切是那么新奇,刘晓天感觉自己慢慢融入了这个年代。
车里的人越来越多,环境越来月嘈杂,孩子的哭声,男人的说笑声,女人们拉家常的声音,感觉整个车厢里的人好像一大家子,不管认识不认识都能聊到一起。刘晓天又想到上一世,那时候人们坐车很少有人说话,上了车玩手机,听歌,而且要是谁做了妨碍大家的事情,比方说在车里吃个味道大的食物,我天,还不得把人骂死。
刘晓天看着车厢里那些吃东西的,汗脚拖鞋还冒着烟的,还有俩大爷抽着旱烟袋的,心里默默的为他们感到庆幸,如果这是后世,他们这些行为还不得上热搜,争头条,在头条上被全国人民口诛笔伐。但是大家好像都习惯了,没人去管,而且很和谐。
也许时代的进步,科技的发展,人们素质的提高是一件好事,但是现在这种和谐的画面也许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刘晓天也很纳闷自己怎么突然想到这些,看来自己还有当哲学家的料。
在刘晓天胡思乱想中,时间飞快的过去。车厢里的奇怪的味道,火车车座没有弧度,做旧很累,以及坐车的枯燥不停的折磨着刘晓天的神经。
当看到外面的树木开始泛绿,新上来的乘客的声音开始听不太懂的时候,刘晓天知道上海近了。
“上海站到了,需要下车地乘客准备下车了。”操着一口浓重河南口音的列车员在车厢接口喊了三遍。然后,又在车厢里走了一遍,一边走一边喊,“上海到了,下车的拿拿行李,准备好下车了。”
刘晓天被列车员的声音喊醒了,他是最后困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睡着了,感觉刚睡醒,又被喊醒了。
刘晓天,拿着自己的小包,起身,跟着大家往门口位置走去。抬眼外面,树木都是绿色,在抬头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远方的高楼。
跟着大队伍,刘晓天晃慢慢的下了车,下车后抬头看着车站上的三个大字上海站。刘晓天对着心里告诉自己“上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