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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盛开的喜悦之情,必须慎重沉稳,心怀悲悯。这一点有些难掌握,张白之前连续两天没什么进境,只是让两棵轻木树,稍稍多了点树叶而已。今晚再次练习,沐镜要求他既不能想象喜悦的事,也不能想象悲痛的事,而是想象那些可怜的人和可怜的事,心中不得有自己,最好物我两忘。
可怜的人和事,对张白来说并不难。身边的那些梦境丧尸,哪一个不是可怜人,残破的魔都哪一处没有可怜的事。就说那个像王八似的电视塔残骸吧!前世哪一天不是人流拥挤,大蘑菇降临之时,塔身被削平了一半,显而易见死了多少原本高高兴兴的游客。
这不是轻巧地说一句:“这就是战争!”便可以风流云散的事,然而,这些事到底还是化作烟尘,星散了。
轻木树忽然开了一朵白色的花,接着花越开越多,张白听到沐镜在旁边惊呼了一声,他不敢怠慢,继续运作体内灵气,很快周身被烟雾笼罩,这烟雾范围越来越大,越来越浓,同时罩住了他面前的两棵轻木树。树身被浓雾接触的时候,忽然微微一颤,似乎被感觉不到的风吹拂了一下。花瓣猛地纷纷飘落,犹如一场大雪一样,树周一片雪白,稳坐不动的张白立时变成个雪人一样。
一股清香袭来,轻木树结果了,沐镜又一次惊呼起来,她似乎在上蹿下跳地不知道在干嘛!张白全神贯注,既不敢眨眼,也不敢稍有停顿。
他听到了吱吱嘎嘎的奇怪声响,大概是树在长大吧?说明这两棵树离死亡近了很多。张白心中有些愧疚,不禁希望这术法赶紧停止下来,然而术法不受控制地施展着。张白忽然感觉自己就是这些树木,他想到了父母、想到城市、想到流逝的时光,他感到了悲痛。
突然间,术法戛然而止。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眼前的轻木树已经粗壮如车轮,高大得像两座房子,足有十几米。沐镜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张白问了句:“怎么了?我好像练成落花秋叶术了,是吗?”
沐镜象磕头虫似的点着头,回答道:“当然练成了,你看看你自己,都快走火入魔了。”
张白闻言一惊,忽然发现自己的双腿不能动弹了,双臂也十分麻木。他定睛查看,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变成了树桩,不仅如此自己的整个下半身都成了树木,连手指上都长出了一枝嫩绿的枝条。
张白吓得一声大叫,却模模糊糊地看到沐镜在面前笑得前仰后合。
"你还笑?!"
快救我......
......师父!
......
惨澹龙蛇日斗争,干戈直欲尽生灵。
高原出水山河改,战地风来草木腥。
张白再一次醒来,不知怎么脑子里总浮现着这几句诗。他躺在皇宫自己的房间,沐镜坐在房间中央的待客用的小圆桌旁,正趴在桌上睡觉。
我的脚!张白惊觉。他动了动脚,没问题。手呢?他又动了动手臂和手指,也没问题。难道纯粹就是一场噩梦?可是这梦太可怕了。他呆呆地看着沐镜,似乎又听到了那可怕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