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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难以置信，像看陌生人一样看叶小柔。
他认识的叶小柔不管多少苦自己吃，不会求别人一句，她坚毅果敢，可以说有时候像个男人一样。
但是他面前的这个叶小柔，口口声声说依赖别的男人，并且一脸的荣耀感。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叶小柔吗？
叶小柔不敢看何亦的眼光，怕那失望的眼神会伤了她，会唤醒她的羞耻心。
作为复仇的人，她不该有羞耻心这种东西。
悠闲吃着面前的菜，叶小柔咂舌调侃道：“傅家挺好的，厨师都是国际上有名的，傅少寒也没亏待过我，吃穿用的全都是最好的。”
“够了。”何亦冷声阻止，言行举止都充满了失望。
他从没想到叶小柔会变成现在这样。
何亦的眼里除了失望还有一丝自责，如果当初他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叶小柔身旁，或许她就不会走投无路投靠傅少寒。
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弃就放弃的，何亦还是想带叶小柔离开。
“那些债务本来就不是你的，我可以找最好的律师帮你打官司，没了这债务，你就没有必要留在傅少寒身边，成为那样的女人。”
何亦本来想说情人，想来想去觉得不合适，但是从何亦口中说出，叶小柔就已经受伤了。
叶小柔感谢何亦的考虑，只是她回不了头了。
拿起桌上的包包叶小柔毅然决然的离开，何亦对着她的背影大喊：“我会留很长时间，只要你说走，我就带你离开。”
叶小柔的步伐决绝，没有半点停留，只是出门拐角处，她难受的蹲了下来，扯着胸前的衣服，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啊。”她难受的嘶吼着，怕别人听见叫的特别小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学会了隐忍，学会了隐藏情绪，也学会了哭也不出声。
叶小柔啊，你怎么活成这样了。
哭着哭着叶小柔就笑了，以前的朋友同学她没有联系过，只是短信偶尔会有他们聚会的消息。
她选择忽略，就算是这样，一次聚会也要发好几条短信，这在以前是不存在的。
毕竟谁会想和一个负债累累的女孩交往，她听过别人说和她在一起怕她借钱，所有人都把她当瘟疫。
那个时候，只有何亦愿意伸出手帮一把，愿意借她钱，她自己也硬气，有借有还，就算穷的连公交车的路费都要省，也不会欠钱不还。
不管那时还是现在，何亦还是那个何亦，可惜叶小柔不是叶小柔了。
她真的回不了头，哪怕一辈子都要背上这个污名，她也要继续下去，为曾经的绝望要一个说法。
叶小柔强忍住悸动，渐渐平复刺痛的心口，再次站起身时她还是没心没肺的叶小柔。
她若无其事的回了幼儿园，然后回家，陪傅少寒，然后休息。
直到半夜叶小柔突然惊醒，一身的冷汗，脑海还有何亦白天的身影。
踉踉跄跄的下床，穿着衣服的她站在花洒下，任由水将她浸湿，头发披散在肩上，她闭着眼感受时而窒息的感觉。
冷静下来的她看到了睡的安稳的傅少寒，身旁躺着这样一个男人是她做梦都没想到的。
慌张的视线落在偌大的卧室中，里面任何一件东西拿出去，都能买一套房子，而现在她算得上这里的女主人。
一切太美好，也太虚幻，叶小柔感觉不到丝毫归属感，这里仿佛就是酒店，每天回来睡一晚罢了。
坚定复仇那刻起，叶小柔的心就是冷的硬的，但是今天何亦撼动了她的坚定。
她，想家了。
关上房门，光着脚的叶小柔来到花园，夜风微凉，何况她身上还是湿的，没一会身子就凉透了，坐在亭子里蜷缩着身子。
这里太大，大到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叶小柔将脸埋在膝盖里，轻轻抽噎声从腿间发出来，瘦弱的肩膀颤抖着，看得人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