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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被炸塌的单兵掩体,以备下次炮击时使用。
满堂和8班的弟兄们在炮火下的前后快速移动,与日军的炮火打出了一个漂亮的时间差,这个经验使8班弟兄们受益匪浅,在如此密集的炮火下,全班士兵竟然只有两个轻伤,其余的弟兄都活得挺好。8班的经验当晚就传遍全军,并迅速在所有战线上推广,大大降低了守军的伤亡率。
日军前沿的中级指挥官们百思不解,为什么饱和轰炸已经到了极限,守军阵地上不应该再有活物了,怎么一开始冲锋,鬼知道又从什么地方冒出那么多的中国士兵来。
日军的第二次总攻又打了三天,仍然没有前进一步。
7月14日,3连阵地前的人工断崖遭到日军炮火的定点攻击,上百发炮弹集中在人工断崖的两个点上爆炸,经过一个小时的炮击,断崖上出现两个被炸成约45度的斜坡。
满堂和8班的弟兄们像往常一样躲在后面掩体里,他隐约感觉今天炮火的弹着点不对,断崖上没落下几颗炮弹,炮火似乎都集中在断崖的立面上。等炮火延伸后,满堂和8班的弟兄们沿着交通壕冲进前沿的投弹壕,这时他们才发现有些晚了,日军的进攻兵力全都集中在这两个斜坡下,几十名日军士兵已经沿着这两道斜坡冲上人工断崖。
满堂在跑动中扔出了两颗手**,其他士兵也纷纷投弹,突破口的日本兵被炸倒一片,但后面的日本兵毫不退缩,密集的人流踩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冲上斜坡。冲在最前边的四个日军机枪手,平端着歪把子机枪,一边嚎叫着一边狂扫着冲上来,3连的投弹手们顿时被撂倒七八个。后面工事里的国军机枪手再想扫射也来不及了,中日两军的士兵已经绞在一起展开了肉搏战。
3连连长程远志用驳壳枪连连打倒几个日本兵,他一边射击一边高喊:“弟兄们,赶快抄家伙,跟鬼子干啊!”程连长话音未落,一个日本兵的30式刺刀就刺穿了他的胸膛……
这时满堂已经抄起了装有刺刀的中正式步枪,他一见程连长被刺中,立刻气血上涌,没等那个日本兵拔出刺刀,满堂的刺刀就捅进了他的后心。
满堂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程连长,他胸前的创口里喷出带着气泡的鲜血,人已经不行了。程连长是个好军官,带兵很有一套,他之所以得到弟兄们的爱戴,是因为程连长爱护士兵,国军队伍里军官喝兵血的事司空见惯,可是3连弟兄们都知道,程连长从来不克扣士兵的粮饷。想起程连长平时对自己的关照,满堂悲愤交加,多好的长官啊,就这么一眨眼工夫,人就没了,日他娘的小鬼子,老子和你们狗日的拼了……
满堂来不及多想,他见不远处的孙新仓已经被两个日本兵逼到了断崖边上,身子瘦弱的孙新仓不擅拼刺,他急了眼,竟然大声咒骂着将刺刀横着抡来抡去,倒让那两个日本兵一时无法进行突刺。
满堂采用偷袭的方式,不声不响从后面接近一个日本兵,一个突刺将刺刀捅进他的后背,日本兵惨叫一声跌下断崖。
另一个日本兵愣了一下,孙新仓顺势拨开保险,平端着步枪扣动了扳机,“啪”的一声枪响,子弹击穿了日本兵的胸膛……
满堂大声喊道:“新仓,千万别走单,跟着俺,咱俩背靠背掩护。”
孙新仓会意地转过身子,端起枪与满堂背靠背站好,他一边拉动枪栓退弹壳一边说:“满堂,你把保险打开,拼刺刀咱拼不过鬼子,逮住机会就开枪打他狗日的。”
30团团长陈德陛上校见张家山阵地出现突破口,急忙调动兵力向缺口合拢支持,又将地堡中的机枪手调出地堡,在缺口两边的断崖上设立临时火力点。铁柱带着副射手提着轻机枪上了断崖,缺口两侧的临时火力点开始向缺口后面的大批日军猛烈扫射,八挺轻机枪组成的交叉火网封住了日军后续部队的进攻,断崖上的几十个日本兵被截断后路,立刻成了瓮中之鳖,他们在做困兽之斗。
8班长张宝旺一出手就刺倒了三个日本兵,他步法灵活,躲闪腾挪,时而刀挑,时而突刺。一般人使用突刺都选择对手的胸腹部,而张宝旺却一反常态地选择对手的咽喉部,这是个很实用的招数,攻击咽喉部用力小,可节省体力,效果却是致命的,刀锋可以轻易切断对手的颈动脉。在白刃战中,保存体力,以逸待劳是个聪明的选择。
日军士兵们也很精明,他们一眼就判断出张宝旺是个劲敌,一个军曹一挥手,立刻上来四个日本兵,将张宝旺围在中间。张宝旺出手极快,刺刀尖倏地向前一点又迅速收回,这四个日本兵还没来得及站好位置,其中一个已经咽喉部中刀倒下。剩下的三个日本兵大惊,立刻从不同角度同时向张宝旺突刺,张宝旺滑得像条泥鳅,他一个滑步闪出圈外,那三个日本兵连忙收住刺刀,否则极易误伤自己人。这时敌我双方的阵位已经乱了,张宝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以一对三的刺杀,其第一要素就是要扰乱对方的阵位,使对方三个人无法形成配合,在不断运动中伺机刺杀对方。张宝旺趁对手重新调整位置时,迅速向一个最粗壮的日本兵下手了,他刺刀尖向前一点,又迅速收回来,那个日本兵一下子扔掉步枪,双手捂住喉咙,企图捂住创口中喷射出的鲜血……
张宝旺不再理会这个鬼子,他还要全力以赴地对付另外两个日本兵,越是在占了便宜时越不能马虎,在白刃格斗中,保持冷静才会立于不败之地。张宝旺以丁字步迎敌,枪刺以45度角前伸,冷静地盯着前面的两个日本兵。
那两个日本兵也像是久经战阵的老兵,他们很有经验,知道遇见高手了,却没有丝毫的慌张,只是挺枪以逸待劳地站在各自的位置上,默默地注视着张宝旺。
张宝旺可没有时间与他们对峙,因为他身后没有人掩护,随时可能被人偷袭,他需要用最快的手法干掉这两个鬼子。这里又不是武林中打擂台,应该是没有任何规则,能迅速消灭敌人才是最重要的。张宝旺偷偷拧开步枪上的保险,中正式步枪的保险在枪栓后部,逆时针旋转90度,即进入射击待发状态。两个日本兵看到了张宝旺的动作,他们立刻哇哇大叫起来,张宝旺虽然听不懂日语,但也知道意思,他们无非是指责张宝旺不守规矩,拼刺刀时企图开枪。张宝旺心说了,哪儿这么多规矩?你们日本人真要是守规矩,就不该来中国。张宝旺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中正式步枪采用7.92毫米尖头弹,弹道性能好,杀伤力大,它的有效射程超过600米,弹头打到人的躯干部位不死也是重伤。张宝旺这一枪是近距离发射,左边的那个日本兵顿时被轰去了半个脑袋,仰面倒下。剩下的那个日本兵愤怒地大叫着,猛地跨上一步向张宝旺的胸前突刺,张宝旺用枪管轻轻一磕,轻松地拨开了他的刺刀,反手还了一个突刺,那日本兵敏捷地躲开了。张宝旺心想,这小子身手还不错,就是心理素质还差一点,见到同伙被打倒就怒火中烧,恨不得一下子结果对手的命,这是拼刺刀的大忌,越不冷静越要吃亏。张宝旺一抖刺刀做了个假动作,那日本兵果然上了当,连忙用枪管来拨,张宝旺抓住机会,向前跨出一个箭步,他的**斜着向上飞起,狠狠击在日本兵的脸上,给他来了个满脸花。这一**颇具威力,那日本兵摇晃了一下,吐出了一口血水努力想站稳,张宝旺刻不容缓一刺刀捅进了他的左胸,其力道之猛,使刺刀没至刀柄,刀尖从那日本兵后背透出来……
白刃格斗就像是武林打擂台,对手们从来都是以快打快,通常是一分钟之内见生死,很少有超过一分钟的格斗,张宝旺力毙四敌不过只用了两分钟。在这两分钟里,断崖上的白刃格斗已经接近尾声。3连的国军士兵们可不是个个都有张宝旺的刺杀技术,为消灭这三十多个鬼子,3连连同程连长在内,共倒下了四十多个弟兄。就拼刺刀而言,日军的单兵刺杀技术的确不容小视。
满堂和孙新仓在混战中被冲散,他单独面对一个矮个子日本兵,刚一交手就稀里糊涂地被对手把枪给挑飞了。满堂心说完啦!他绝望地一头撞过去,那鬼子还没来得及收枪,猝不及防被撞得仰面朝天倒下。满堂顺势骑在他身上,猛地一拳打在鬼子的鼻子上,那鬼子鼻梁骨被打塌,鲜血喷溅到满堂的脸上,满堂顿时来了精神,犹如村夫打架一般,毫无章法地照那鬼子脸上一顿乱捶。谁知那鬼子并没有丧失战斗力,他用力一翻身又把满堂压在身下,双手紧紧掐住满堂的脖子,满堂一阵强烈的窒息感,他双手徒劳地在空中乱抓,眼睛渐渐翻白……就在这要命的时刻,一个人影慢慢腾腾走过来,抡起**砸在那鬼子的后脑勺上,鬼子的身体顿时瘫软了,扑倒在满堂身上。
满堂用力推开压在他身上的鬼子,定睛一看惊呆了,这个救了他命的人竟然是麻老五……
麻老五就像没看见满堂,他手里端着步枪沿着交通壕跌跌撞撞地走着,迎面冲过来一个日本兵,刚刚举起刺刀,“啪!”麻老五手里的枪响了,那日本兵一头栽倒。麻老五熟练地拉动枪栓退壳重新上膛,然后消失在交通壕的拐弯处。
满堂好生纳闷,麻老五是咋的啦?
距离人工断崖150米处的一道田埂上,日军116师团第120联队联队长和尔基隆大佐看见自己的士兵在斜坡前伤亡惨重,他急红了眼,高举战刀声嘶力竭地喊叫着,驱赶后面的士兵继续进攻,突然一颗子弹飞来,正中和尔基隆的眉心,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身体晃了晃,一头扑倒在水田里。和尔基隆身旁的一个中尉突然意识到狙击手的威胁,他猛地跃起扑向土埂后,没料到身体还在半空中就中了一发子弹,当他落在土埂后面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孙新仓在断崖边找到一个隐蔽处伏下,举起那支缴获的九七式狙击步枪向正在拼刺刀的日本兵连连射击,连续撂倒了四个鬼子。这可是个“细活儿”,因为双方士兵仍绞杀在一起,目标一直处于运动中,很容易误伤自己人。3连的一些弟兄还在纳闷,正跟鬼子拼刺刀,不知从哪里飞来一颗子弹要了那鬼子的命。
孙新仓见白刃战已经接近尾声,便把目标转向断崖下,在射杀了日军大佐和中尉后,他一时找不到日军军官的身影了,便不慌不忙地射杀起日军机枪手来。
日军第120联队这次对张家山的进攻,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联队长和尔基隆和属下一个大队长、四个中队长以及大部分小队长阵亡,120联队活下来的士兵不足三分之一。
国军预10师30团也付出了重大代价,这一战30团伤亡达五百多人。
这次战斗是衡阳开战以来规模最大、战况最惨烈的阵地争夺战。方先觉和军部的高级军官都亲临张家山,慰问、鼓励守军,国军第10军的士气达到了顶点。
此后,日军只能依靠空中轰炸和炮兵的轰击向前一步步推进。日军第68师团、116师团的中下级军官们总结出一个经验:必须用飞机反复轰炸扫射,炮群集中轰击,将国军阵地上的守军全部消灭,才能占领那个阵地,否则只要阵地上还有一个中国士兵,冲锋的日军步兵就会遭到手**的可怕攻击。
战斗结束后,满堂带着铁柱沿交通壕在阵地上四处寻找麻老五,他要表示一下感谢,毕竟麻老五救了他的命。满堂想告诉麻老五,从今往后,“黑妮儿”的事就一笔勾销了,都是乡里乡亲,有啥深仇大恨的?不过是一头猪么,谁吃不是吃?铁柱是个犟种,直到现在也没完全原谅麻老五,在他眼睛里,“黑妮儿”根本就不是一头猪,而是家里的一个成员,是亲人。日他娘的,麻老五这货杀了俺家亲人,哪能说说就算啦?就算他救了俺哥的命,也要考虑一下赔偿问题。
满堂对铁柱这种小家子气嗤之以鼻,他四处张望着对铁柱说:“柱子,你咋是块榆木疙瘩,是你哥的命值钱,还是一头猪值钱?你咋就算不过账呢?”
铁柱瓮声瓮气地回答:“都值钱!反正‘黑妮儿’不能白死。”
满堂火了:“闭嘴!咋说都不成,还他娘的反了你啦?哥说了,‘黑妮儿’的事就算过去了,以后不许再提,见了麻老五你要叫哥,叫五哥,听见没有?”
铁柱无精打采地说:“听见啦!叫五哥,可是哥啊,他狗日的麻……”
“柱子,你小子学会顶嘴了是不是?再顶嘴俺揍死你信不信?”满堂恶狠狠地威胁道。
满堂兄弟找到麻老五时,这家伙正在翻弄日军尸体。他仔仔细细搜遍每一具尸体的每一个衣袋,他军帽里放着一块手表,三枚戒指,几张日本女人的照片,若干张日本军票[1]
,还有几盒香烟,看样子是发了笔小财。
麻老五抬头看见满堂兄弟,便点了点头,随便招呼道:“是满堂啊,你都发了啥财啊?”
满堂仔细观察着麻老五,突然发现这家伙有了一些变化,首先是眼睛里有了光彩,看人的眼神又恢复到以前的状态,眼珠在滴溜溜乱转,似乎总在琢磨什么坏主意,以前的麻老五就是这样。这小子是怎么回事?莫非又恢复了记忆?
“麻哥,你还认识俺?还能想起来咱是在哪儿认识的吗?”满堂试探道。
麻老五恶狠狠地说:“当然认识,就是把你小子烧成灰俺也能认出来,你不是岗子村的佟满堂吗?这小子是你兄弟铁柱。铁柱,你行啊,咱俩还有笔账没算嘞。”
麻老五像以前一样,说话不紧不慢,思维清晰,表达清楚,看样子他真是恢复记忆了。
满堂笑了笑,盘腿坐在麻老五对面:“麻哥,你昨天脑袋还懵着,今天咋就全明白啦,是鬼子给治的吧?”
麻老五摸了摸后脑勺笑道:“嘿嘿!还真让你小子说着了,有颗炮弹落在俺身边,咣的一声俺飞出一丈多远,脑袋结结实实磕在一根粗横木上,当时俺脑袋嗡的一声,好像明白多了,以前的事也慢慢想起来了。俺躺在地上想啊想,先是不明白俺咋跑到这个鬼地方来了,后来想起来了,俺在下沟子村南边大道上遇见一帮当兵的,这帮鳖孙二话不说就把俺当壮丁拿啦,先是给长官挑行李,后来进了补充团,从补充团出来进了第10军。再后来……日他娘,你问铁柱吧,以前俺还真没看出来,这小子手够黑的。”
铁柱说:“那俺家的黑妮儿你还没忘吧?”
麻老五眼珠一翻,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铁柱啊,这点小事你咋老提呢?你小子就这点出息,干不成大事。”
铁柱小声嘟囔着:“这还是小事?俺哥还指望黑妮儿娶嫂子呢……”
满堂连忙制止铁柱,打圆场道:“麻哥,过去的事以后谁也不提了,兄弟要谢谢你,刚才是你救了俺的命。”
麻老五脸上露出微笑:“嗯,满堂,你小子总算说了句人话,比在村里懂事多啦。满堂啊,那咱今天就得说清楚,哥哥以前有再大的不是,今天也算扯平了,对吧?”
“扯平了,扯平了,往后咱就是老乡,是兄弟,有什么用得着兄弟的事你尽管开口。”满堂忙不迭地说。
麻老五大度地拍拍满堂肩膀,站起来说:“往后?提他娘的啥往后?还不知能活到哪天嘞。兄弟,帮帮忙,把这死尸给我翻过来,这鳖孙像是个小官儿,闹不好身上还有点油水……”
由于五桂岭已经成为主战场,方先觉下令把第10军指挥部挪到了城内中正路与中山路交叉口附近的中央银行。这座大楼有五层高,是衡阳城内最高的高层建筑之一。大楼主体为花岗岩条石筑就,坚固异常,银行的建筑当然要坚固,全世界的银行建筑都循此规律。
从7月11日到20日,方先觉和参谋长孙鸣玉、督战官蔡继刚、高参彭克复等几个将官都没怎么合过眼。这些天太紧张了,日本人像是发了疯,连续几昼夜不停顿地全线进攻,从西线到南线到处都在激战。
孙鸣玉和蔡继刚、彭克复在沙盘边汇总战况,然后由孙鸣玉向方先觉汇报。
连续九天的激战,使衡阳变成一座巨大的绞肉机,攻守双方大量的有生力量在绞肉机的作用下变成了肉酱。
五桂岭以东阵地经日军几昼夜的猛攻,防守江西会馆的预10师28团的一个排官兵全部阵亡,阵地失守。
南部防线的外新街守军是28团的两个连,经过几昼夜激战,第8连和第9连的连排级军官全部阵亡,士兵大部分伤亡,目前该阵地仅余一个班长带两名士兵据守着西北角的一座碉堡,仍在与日军战斗,情况异常危急。
在枫树山阵地,守军居高临下使用迫击炮和手**大量杀伤日军,日军连续几昼夜屡攻屡败,阵地前遗尸累累。日军正面强攻不下便采用夜间偷袭,日军一个大队乘着夜色,爬行绕到阵地西侧后偷袭守军28团指挥所。待守军发现时,日军已渗透进来一百多人。28团2营仓促间与敌展开激战,2营营长余龙少校以下军官全部阵亡。
当时蔡继刚正在枫树山南侧的141高地上督战,见枫树山阵地危在旦夕,他用电话向预10师师部发出警报,自己亲率一个排赶到枫树山阵地,向日军展开逆袭。
预10师师长葛先才亲率师部预备队两个连火速增援枫树山阵地,28团团长曾京也指挥团直属部队赶到。三处部队兵合一处,战至天明,才将这股日军全部消灭,恢复了阵地。
这一夜,预第10师30团防守的湘桂路局修理厂及西侧高地也遇到日军偷袭,双方混战一夜,30团最终守住了阵地。
由国军190师570团防守的石鼓嘴到新街北一段的江防线上也发生了激战。日军在江东岸集中了三四十艘木船,满载士兵企图强渡湘江,遭到第10军军属炮兵营和配属的48师野炮连的拦截射击,四架中美联合空军的P-40E战斗机冒着日军密集的高炮火网也加入了战斗,给日军船队以猛烈轰炸扫射。
在守军强大的立体火力打击下,日军船队多数被击沉在湘江中,少数越过江中心线靠近西岸的船只,在570团战防炮、轻重机枪的猛烈射击下,被全部击毁在江边。这一仗日军伤亡惨重,十几公里的江面被鲜血染红,江面上到处漂浮着被打烂的船只残骸,近千名日军士兵的尸体随波逐流,飘往下游。
7月18日凌晨,日军乘刮南风之际,向国军南郊阵地施放毒气,同时以75毫米迫击炮向守军纵深阵地发射毒气弹。处在最前沿的28团2营7连自连长以下八十余官兵全部中毒身亡。
尽管第10军军部的紧急防毒措施被立即贯彻执行,避免了人员大量死亡,但被毒气长时间熏过的阵地上,花草树木的叶片都卷曲枯黄,连蚊子、苍蝇都大批死亡。守军士兵大部分出现皮肤灼伤,身上大面积发生水疱,溃烂后流出黄绿色的血脓。所有中毒的官兵都因疼痛难忍,两腿难以直立行走而丧失战斗力。经化学战专家研究分析,确认日军所施放的毒气系路易氏气与芥子气混合物。事后蔡继刚等人登上前沿阵地观察,见毒气所过之处草木失色,禽鸟死绝,连鱼塘中的鱼虾都浮头翻白,相继死亡。
方先觉听完汇报,冷静地问:“我们的伤亡情况如何?”
孙鸣玉回答:“军部直属部队已伤亡50%,预10师伤亡60%,第3师伤亡60%,第190师还有700余人,各部中下级军官伤亡70%以上,每一次战斗都要晋升几个营长、连长。在五桂岭争夺战中,第3师第8团半天之内晋升5个营长,均先后阵亡。现在情况最糟糕的是伤兵,因为没有医药治疗,再加上连续几天气温高达40摄氏度,伤口发炎恶化,伤员死亡率极高,不少轻伤员都自动重返火线,部队里有这么种说法:与其死在医院,不如死在阵地上。”
方先觉皱起眉头问:“粮食和弹药消耗情况呢?”
孙鸣玉低声说:“粮食还能勉强支撑,就是没有副食,现在各部队都是用盐水泡饭,由于缺乏营养,士兵们的体力严重下降。当然,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严重的问题是弹药消耗太大,手**库存消耗了70%,步机弹消耗了80%,各类炮弹消耗了90%,空军如果再不解决空投补给问题,我们恐怕就坚持不住了。”
高参彭克复说:“当初委座命令我们只需坚守衡阳七至十天援军就会赶到,可现在已是7月20日,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坚守25天以上了,但现在仍然没有解围的迹象,难道委座真的要抛弃我们第10军吗?”
方先觉沉默了。他自己又何尝没有怨气?但不能当着下属的面埋怨自己的校长。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校长有校长的难处,学生只能体谅,只能校长负学生,学生绝不能负校长。
方先觉回避了彭克复的牢骚,他望着蔡继刚说:“云鹤兄,这件事还是要麻烦你,和军令部长徐永昌联系一下,你是军委会的人,和徐部长好说话一些,你告诉他,衡阳守军只要能得到弹药补给,我们就能坚持!请徐部长转请中美联合空军指挥部,务必加大对衡阳守军的空投补给,此事十万火急!拜托了。”
蔡继刚立正道:“是!军座,我马上联系!”
[1]
日本军票在日俄战争时期就已出现,其后日本每次对外用兵时皆使用军票。二次大战中,日本在中国、菲律宾、马来亚、缅甸等地的占领区疯狂发行军票,更逼令占领地居民兑换军票作为货币。由于军票发行时没有保证金作为兑换支持,也没有特定的发行所,所以军票不能兑换日圆。基于这个缘故,日本**以此作为支配占领地经济和掠夺占领地财富的一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