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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熙轻轻把窗扇上面掀起,往里探身。见那一男一女全一抬头,张熙只见着那男的面目很熟,不过仍因背着灯影子看不真切。左手托着窗扇,右手向屋中人一打手势,是问两人能逃不能逃?就在这时,似听得外间有人说:“你们别这么大意,进去把着点。”
张熙忙预备撤身的当儿,就见那女的一抬手,一个白球向自己打来。张熙忙一撤身,才觉出打过来白球落在窗下,轻飘飘坠地无声。自己把窗格掩上时,屋中看守的匪徒,也同时走进来。
张熙把纸团拾起来,不敢在这里看,飞身出店,找一身隐僻之处,亮千里火展开纸一看。见上面并没有字迹,反复查看,才看见那纸上竟发现了满纸针孔。仔细看了半晌,隐约辨出上面字迹,见有“字呈百花宗”字样,不禁暗暗吃惊。
他赶忙把这纸秘密求援的字柬,仔细看完,知道定是与碧竹庵慈云庵主有关。自己虽看两个被囚的人无法逃脱,既被自己遇上,总想问出大概情形来再回归云堡去,请师傅来设法搭救。张熙想到这里,立刻振起勇气,重返店中,想要设法查个起落出来。
张熙从店中东墙上来的,轻身飞纵,到东厢房的檐头,才要往院中飘身,突然从左侧一股子劲风扑到,急忙左脚往后一撤,咻的一把明晃晃的厚背鬼头刀劈空。
张熙单手一拍地面,奇异的一幕出现!只见在自身周围瞬间制造出四只垂直跃起的火凤凰,飞到半空朝敌人落下。
敌匪暗器打向火凤凰,那知这火凤凰遇到物理攻击后,反而分裂成数千只小凤凰火弹,如密集的雨点一般,更加疯狂地落下攻向地面上的敌人。
也不见敌匪如何惊慌,只见那些小火凤凰还未触及到对方的身体,对方释放出一个巨大的水球包裹住自身,小火凤凰一接触水球,痛鸣声中旋即被熄灭。
敌匪张熙右掌照对方右臂“三里穴”切去,贼党忙拧身斜纵。张熙乘势回手亮剑,剑尖还没退出鞘来,突从身后又扑过一人,一条七节鞭搂头盖顶就砸。张熙脚下轻点房坡,往右一斜身,宝剑出鞘,一反腕子“金针度线”,剑尖反刺贼人的左肋。
贼人七节鞭这一砸空,只有往左进步,脚下步眼一换,右脚已到了檐口,半转身一抖腕子,七节鞭翻起,往剑上便撩。张熙猛然往回一撤剑,一带剑柄,左手剑诀往右一圈,身躯往右一栽,“白鹤剔翎”,左脚噗的正兜在敌人左腿的迎面骨上。
贼人原就到檐口的,这一被踹上,整个人摔下房去。仗着贼人修为亦不弱,把丹田气提住,两脚一沾地,竭力地往后一蹬,倒退出四、五步去,扑通的才仰面朝天地摔在地上。这一来把从高处下坠之力算破了,身上只落些轻伤,但连人躺下带七节鞭震动的声音,店家跟别的客人全惊醒了。
三、四个人相继在屋里喝问:“谁呀?”
贼人知道再无法隐瞒,房上的贼党反嚷了声:“有贼!”这时张熙已被三个贼党包围,自己虽然不惧,终觉人单势孤,更被贼人反诬是贼,店家不辨真伪,自己定被贼党们明目张胆的包围。于是不敢再恋战,虚点一剑,退出店外。贼人只虚张声势,追了一阵。张熙身形轻快,竟离开贼党,刻不停留地赶回归云堡。
一到堡门,守堡的庄丁就告诉他,大师伯孙浩天跟慈云庵主率领众弟子来的。
张熙便知定有要事,自己这才赶紧进来禀报,趁势把得来的密信也交出,把经过的事向师傅万柳堂说了一番。
孙浩天跟慈云庵主全勃然变色,孙浩天道:“雨诺凤梅受这种凌虐,皆我一人之罪。匪徒们才过崤山,去此地不足百里,我焉能再容他逃出手去?我无论如何,也得先把他两人救了出来。师弟跟庵主随后起身,我得先行一步了。”说罢这话,立刻从条案上提起自己的包裹就要起身。
万柳堂忙拦住道:“师兄,不要忙!既已巧得贼党的行踪,我们哪能再延迟?走一同走,何必分开!不过我看也不忙在这一时,就让师兄先赶到了也是白天,哪好动手?师兄索性再忍耐片刻,我们一同走吧。不是我给师兄跟庵主说解心宽的话,张熙所说的情形,贼人分明是虏劫他两人,只为要挟我们到十二连环坞践约,绝不会加害他两人。凤尾帮的帮规素严,既然一再令党徒防守护送,沿途绝不敢过分凌虐。再说魏语诺跟庵主的令徒,全是武功造诣极有根基,更兼才智亦非平庸之流可比。贼党若是过分凌虐他二人,恐怕倒反激起意外的事来。小徒张熙所见的情形,并没有什么非常的变故,不过被匪徒严加监视,不易脱身而已。我们跟踪追赶,暂时绝不致发生意外,这是我敢断定的。我稍事安排这归云堡的事,我们准在黎明起身就是了。”
孙浩天、慈云庵主也不便固执己见,点头应允。
续命神医万柳堂赶紧到大客厅中聚集家丁,盛张灯火,命管事的家丁撞起了风钢云板,嗡嗡的声震数里。这种号令是一种召集全堡头目人的信号,只要听见这种风钢云板的声响,不论手底下有多忙的事,也得立时交派到手底下的人,抽身赶到堡主的议事厅,听堡主指示。
不一时防守各路口的,以及在堡中管事的执事人先后到来。万柳堂按着名册一点名,人已到齐。万柳堂遂向大家说明,自己因为火猿堡现在与凤尾帮结怨,两下里各走极端,势难两立,自己身为火猿堡的门下,岂能坐视?现时就要随掌门人赶到红枫塘。这归云堡的事,请大家一本成规,不要稍事疏忽,致生意外。一切事由二弟子张熙负责管理,自己多则一月,少则半月,一定赶紧赶回。
堡中各执事人,对于堡主历来奉命唯谨,齐说:“堡主自管放心,我们绝不敢稍乱堡规,更有张二爷代掌堡中事,我们一切秉命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