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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啦,有人硬闯!”一个小道童踉跄来报。
正殿内,祖师爷江近月坐于一团蒲垫上打坐,充耳不闻,好似已经入定。
“祖师爷?”另一个小道童跑得气喘连连,急忙唤他。
两个小道童蓦然噤声。
一个灰影掠到殿前,迈着醉步踏过门槛,笑眯眯地摸了摸左右两个小道童的脑袋:“老子又不是吃人的妖怪,你们怕啥子?”
两个小道童哇的一声叫了出来,慌忙三步并两步跑到了祖师爷身边,疑惑、焦急地看了看那个闭目不动的老者,心想完犊子,莫不是祖师爷坐化了?
“祖师爷?”小道童再一次试探问道。就在他们心灰意冷的时候,那个须发皆白的坐立老者展颜而笑,睁开了眼:“是个老熟人,不打紧,你们先去后院玩着吧,哦不,先去后院帮忙砍砍柴,这里的火炉都不太暖和了,呵呵。”
两个小道童喏喏道了声“是”,与灰衣来者离得远远的,出了门还不忘一步三回头,却在对方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时心头一凛,吓得几个趔趄跑远了。
格老子的,我当真有这么吓人?以前可是最讨小孩儿喜欢的呀。
灰衣来者很是挫败地看了看自己邋遢的一身,陷入了自我怀疑中,这世道变得如此之快?他自顾自叹了口气,故作矫情地摇头道:“唉,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谁知这些娃儿都不知敬老,世风日下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人心不古。”
“李云轻?”祖师爷江近月不知怎么地转身过来,面向了他,眼中狐疑。
灰衣来者一脸轻松地拍了拍身上的积雪,然后与对方四目相视。
几息沉默之后,两人面上的肌肉纷纷绷不住了,渐渐由平静转为嘴角上扬,最后竟是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抖落些檐角的积雪,雪花簌簌而下,随风飞扬。
江近月好不容易止住笑,花白长眉一挑:“你怎么不生气?稀奇了,我可是记得某人最讨厌别人叫他名字的。”
灰衣来者哼了一声:“还生个卵的气,你个老东西想故意激老子?不妨告诉你,老子现在可是心如止水呢,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诶,嘿嘿。”
江近月看着他一副陶醉在自我得意中的模样,又笑出了声:“哈哈哈哈,老东西,活明白了呀。哎呀,这儿风太大,吹得我冷,快把门关上。”
灰衣来者不做任何动作,“哐当”一响,门忽地关上,外面风声猎猎。他走上前几步,哎哟一声,在江近月对面席地而坐,一副懒散模样也不知是侧卧还是坐着,扭了扭屁股,骂骂咧咧道:“哎哟格老子的,你这殿阴气重,凉到老子腚了!咦?你刚才是怎么转过来的,转腚神功?快教教我呀。”
江近月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嫌弃道:“说说吧,来找我何事,不会又是想一剑劈了我吧?哎我说,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别总整些打打杀杀的事儿了,好好混吃等死它不好吗?是不是?哎你别这样看着我呀,我认输我认输,认输还不中吗?”
灰衣来者沉默不语,垂下了眼睫看着地面,眸色变得黯淡。
江近月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样,平静温煦地问道:“说说吧,怎么想明白的?”
良久,灰衣来者缓缓开口,有些莫名其妙的感叹一句这世间看似男儿热血豪情,到头来真重情义的往往却是弱女子啊。他从腰间解下一个小酒葫芦,兀自灌了两口酒:“那些年我意气风发,诗词刀剑俱是巅峰,睨眼江湖何曾有半个敌手?武道排名第一?都是些小娃儿过家家的把戏,排第一我都嫌丢了人。一柄雪凝剑在手,上斩奸佞下杀豪横,纵意所如谁敢说半个不字?万里冰霜做雪凝,飒踏平川何留名!听听,多有气概,人都只见过我的背影,哈哈哈哈……”
江近月静静看着他狂笑,眼波微动。他继续道:“弱水三千我这一瓢左看不是,右看不是,哪里取得。直到那一袭黑衣……”再仰头饮了一大口酒:“嘿,细腰翘臀委实不错,不过她不知道我最喜欢的还是那一双眸子,沉沉秋水,就像她的身世家国一样。我自视才高,先扮了个风流书生接近,做了几首诗赋,本是信心满满,谁曾想她看了一眼便随手扔了,只冷淡说了句一文不值。当时我血性就上来了,一文不值?我这一手诗词,不说别的,就是这一手行草也能拿出去换千金万金,怎么在你眼里就变成了几张废纸?”
“她更不知道,除了两句万里冰霜做雪凝,我到那时都没再没动过笔。诗词文字,本是寄情自娱的玩意,戏弄斩杀贼人够有意思了,还整这些作甚?不过我也不服,再做几首,她还是没有半分动容,甚至直接烧了。我无奈再耍几个剑招,她更是看都懒得看一眼。不过不知怎地她竟是叫出了我名字,李云轻,她这样对我说着,你人如其名,太轻太浮。她声音很轻,我却听得心如石压,喘不过气。这一字一字,就像一针一针,扎进了心口,痕迹至今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