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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重重舒了一口气,不小心和前方回头的骆宇对视了一眼,他看我的目光十分讽刺,讽刺中又带了些痛心,连掩饰都不掩饰,直勾勾地投向我。
去包间的路上,孟伊剑说:“时仔,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我记得当初在大学那会儿,唐玦因为《江天一色》突然爆火,学校一堆妹子要跟你合影,连隔壁师范学校的美女们也都慕名而来了,你没少为这张脸吃亏吧?”
我摸着脸摇头道:“并没有啊,我很爱我这张英俊帅气的脸,而且大多数粉丝还是分得清的,毕竟我和唐玦又不是孪生兄弟。”
孟伊剑撇撇嘴,表示不信:“刚刚那姑娘还说自己是六年粉呢,还不是分不清真假,真搞笑。”
直到落座,孟伊剑才停止调侃我,骆宇则一直没说话。
“骆驼,你说说,是不是挺搞笑的?”
“不仅搞笑,而且愚蠢。”
骆宇说这话的时候,我朝他看了一眼,他也正在看我。
服务生过来了,我们分别点了以前的酒和老几样开胃菜,这才发现原来大家都没忘记当时的口味。
“哦对了。”孟伊剑包里掏出一个大红包从桌上推给我,“时仔,结婚快乐,祝你们夫夫恩恩爱爱,百年好合!对方是新叶视频的总裁吧?霸道总裁爱上我,有一手啊时仔。”
听到孟伊剑的祝福和打趣,我原本因为兄弟聚首缓和不少的心脏又蓦地一痛,一股酸意哽在胸口,咽都咽下不去,但为了掩饰,我还是打趣道:“说起来你们两个人都有点意思,我结婚居然一个都不到场。”
“天地良心!”孟伊剑竖起三根指头,“你这婚结的也太突然了,你风风光光嫁人的时候,你兄弟我正和一群难民被滞留在中东边境的一个小村子里呢,那儿每半个月才有一趟车过来拉人进城,一次最多上八个人,还是极限超载状态。”
说起来可能有些不伦不类,孟伊剑是个曾经有演戏梦想,最后却成了战地记者的体育生。
“倒是骆宇,你人就在菱北市,怎么也没参加时仔的婚礼?”
“我有点私事。”骆宇喝了一口酒,“剑剑,说说你在中东那边的事吧,我喜欢听刺激点的,最好是独家。”
“二手可以,独家可不能说给你听。”
骆宇把碗里剩下的酒喝干,又斟满一碗:“二手也行。”
孟伊剑被骆宇一岔话题,便开始滔滔不绝讲起了自己在战乱国的惊险经历。
我们三个人之间形成了一个奇怪的模式,我和孟伊剑说话,骆宇也和孟伊剑说话,但我和骆宇却没有一句交流。孟伊剑肯定是发现了这点,所以才一直把话题往我和骆宇之间引,但很可惜,我虽有意与骆宇搭话,他却根本不搭理我,他甚至还故意和孟伊剑说话,以此冷落我。
在孟伊剑和骆宇聊的时候,我由于无处插话,有好几次都走神了,走着走着就想到了季靖闲,想着想着就累了。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有些疲惫,但为了不显得自己心事重重,整个聚餐我都在强迫自己笑,即便我时常想起昨晚季靖闲对我怒不可遏的样子,我也依旧要笑。
好在叙旧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有几年的经历要互通,再加上孟伊剑又将自己能说会道的职业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我们从下午聊到了晚上。本来还说要去母校逛逛的,后来也作罢了。
席间,骆宇喝了很多酒,但事实上他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是我们三个中最不能喝的。
“我去趟洗手间。”骆宇有些踉跄地站起来。
孟伊剑不放心道:“你喝多了兄弟,要不我俩陪你去?”
“你是小学女生啊?上个厕所还要拉上姐妹团一起。”
看到骆宇还有能力开玩笑,孟伊剑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趁骆宇去洗手间,孟伊剑问我:“时仔,你跟骆驼之间是不是有事儿?”
“没啊。”我佯装糊涂摇摇头。
“实话?”孟伊剑盯着我的双眼。
我“嗯”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神闪烁了没有。其实我是不情愿撒谎的,但我却还是对我的好兄弟孟伊剑接二连三地扯谎。一个骆宇已经够让我头疼了,如果孟伊剑也知道了我和季靖闲婚姻的实质,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住来自他们俩的双重打击。
“行吧,那你跟我讲讲,你和那个总裁怎么恋爱结婚的,刚刚都没见你分享一下你的感情生活。”
孟伊剑不愧是做记者的,洞察力敏锐。
“就跟普通人的婚姻一样啊,没啥可说的,你是八卦记者啊。”
孟伊剑刚准备说话,我突然站起来道:“剑剑,你去门口等我,我也要去趟洗手间。”
孟伊剑嫌弃地摆摆手:“啧,你俩真不愧是好基友,尿急都赶一块去了。”
我一溜小跑,装作憋不住的样子离开了包间。
在卫生间里,我终于堵住了骆宇。
我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指的筋骨,发出“喀喇喀喇”的声音,把门口试图窥探我们的路人给吓跑了。
“现在,终于到了二人世界。”
我装作一副色急的样子,极力调节气氛,而骆宇却始终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并没有对我的玩笑作出反应。
“让开。”
“不让!”我伸出一只胳膊挡住了骆宇的去路,铁了心要和骆宇把话讲清楚,“自从我决定和季靖闲结婚,你先是不和我见面,后来电话、微信也不理我,去你家找你,你家那管家大爷回回都给我喂闭门羹,闹到现在都快三个月了吧?”
“我和你这种**没什么好说的,就这么简单。”
“骆驼,我知道,你都是为我着想。”我无奈道,“可就因为我的结婚对象不是你看好的人,你就连兄弟都不跟我做了吗?”
我是真的弄不明白,就算和季靖闲在一起有千般万般不好,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骆宇为什么对我的幸福比我自己还看的重一些。
骆宇讽刺地笑了:“时尘,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做兄弟吗?”
“不愿意吗……”
我一愣,下意识就放松了手上的力道,立刻被骆宇推开。
“骆宇!这是你酒后的胡话,对不对?”
爱情和友情竟双双失利,我望着骆宇的背影,不死心地喊道。
骆宇的脚步顿了顿,突然毫无征兆地转身,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抓住我的衣领大吼道:“为什么,你他妈为什么非要去做第三者?”
整个洗手间的空气在骆宇怒吼的震颤下变得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骆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死死看着骆宇的双眼,难得严肃了起来,声音也压低了不少。
“我说你是第三者,你和他在一起一点都不光彩!”
“我不是第三者。”我一根一根掰开了骆宇攥紧我衣领的手指,“我,是季靖闲的合法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