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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边关，天气却越发阴沉了，时常有乌云在头顶翻滚，阴风阵阵，像条冰冷的小蛇似地从衣袖钻入脊背，惹得人冷得瑟瑟发抖，却很少下雨，要下也只是些蒙蒙细雨，只沾得湿头发。
太阳也半月未见，时而有些光芒找着机会倾泻下来又很快被厚重的乌云遮住了，天空中总是灰扑扑的。
一行军队像是走在永远不会有晴天的另一个世界，士兵们的士气都削弱了不少。
林澜脸上的愁思也和这天气一般一天比一天阴沉，要是这些天一直如此潮湿冰冷，粮食也会发霉变质的。
弯弯想尽办法才保住干粮的干燥，时常伸手去触摸粮食，试探是否发热，要是摸着暖烘烘的，就说明粮食要坏了。
要尽快运到军营才好，弯弯心中也暗自担忧起来，不巧的是，走到边关附近陆路又不通了，只能转水路。
林澜的队伍没有船只，水路总归来说又是比马儿骡子慢的，等到送到边关，打仗的士兵们不饿死粮食也吃不得了。
运送时间不宜再延迟，林澜只得赶紧找了船只走水路。
没曾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河道也出了些问题。
走到一处河水平缓水域时，弯弯突然见得前方有些绿色的藻类，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说明前方的水域是无法流动的死水，遇到死水说明前面没路，众人走错了地方。
这个地方河道狭窄，先不谈该路线的时间问题，就是让船体转个身都是难上加难。
弯弯赶紧回船舱通知了林澜。
本就一脸愁容的林澜听到这番话更是心中发闷。
不知为何他这一次出征总是遇到各种难以解决的问题，往日爱笑爱闹的青年此时也变得深沉稳重了许多，甚至连穿衣都简洁了不少。
弯弯进去告知他河道一事时发现他不知何时换下了儒雅干净的白衣，穿上了耐脏简单的玄色衣衫，腰间没了玉石雕琢而成的佩环，手上的折扇换成了一张张地图和毛笔，眼角都因愁思而有些乌黑，嘴边冒出些未来得及修剪的青色髭须。
听见弯弯的汇报，林澜并未急着答话，而是无言地将正在做批注的毛笔搁下，瞅着眼前的地图陷入了沉思，深邃的黑眸中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在他的眼中，弯弯何尝不是没有变化呢？
往日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现在长大了，多了些少女的情思却也在这样一个鲜花般的年纪主动担起了不是自己的责任。
重担压得她那双不笑也是暖意的眼睛收敛了些狡黠，总是梳着活泼的垂挂髻的青丝挽成了男儿般的高马尾，还换上了褐色或者黑色的短衣。
弯弯仓促撩开帘子汇报时，两人都被各自的状态吓了一跳，长久地关注公务，猛然发现对方的变化时兄妹二人惊得都沉默了一下。
林澜撑着下巴沉吟一会，船外少有的没有温度的阳光照进船舱中，灰尘在光柱中快速地旋转，苍白的日光没有起到任何温暖的作用。
“会不会不是线路问题，是河道有问题。”林澜缓缓开口，说话间看向弯弯，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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