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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爷,面前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举着静玉的滕潇累不累,反正静玉浑身上下都很累……
呜呜呜……静玉试图用扭扭身体法让自己舒服些,但很明显举着她的大黑脸的手劲儿十分强劲,卡得静玉动弹不得。
静玉扭过头,将榻上娇弱的姝妃脸上的神情尽收入眼中。
她额前的几绺长发已经顾不上整理,胸口不知是否因着气虚的缘故,上下起伏。
“意图染指皇室,你可知是何罪名?”旗骊王双手带着袖袍背在身后.
这一问仿若千年寒冰,芳叙殿内众人齐齐跪倒在地,知情之人面若死灰,搞不清楚状况的内监宫女一脸惊恐,面面相觑。
听到此处,被举得腰酸背痛的静玉终是知道这华丽的宫殿内到底在唱哪出了。
听着方才这位圣上的言语,自己这凡胎肉体便是从榻上这位姝妃肚子里托生的.
但这位姝妃娘娘很明显对自己这个不夹枪带棒的小女子不咋满意,索性一招狸猫换太子,连夜让启祥公公把我送出宫,让产婆怀里这个无辜的男婴假装新出世的皇子。
未曾想姝妃娘娘这如意算盘让滕潇这个突然出现的大黑脸摔了个稀巴烂。
不过……静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狸猫换太子这招凶险异常,所有的布局都得仔细安排着,滕潇为何能恰到好处的正好出现在偏僻的东南宫墙?
静玉将目光移到背着手的旗骊王脸上,可将将移过去,旗骊王便感受到从静玉处投来的目光,脖颈微微转动,眼睑缩成一个锐利的弧度,打量着静玉的小脸。
静玉下意识的想躲开,但一想自己现在才是个刚出母胎的婴孩,若是躲了,才更奇怪.
于是静玉也学着那男婴的模样,歪着头,忽闪忽闪着大眼睛,俨然一副未经人事的天真脸。
但方才旗骊王的那个眼神,却并不是一副被蒙骗的可怜模样,反而冷静的不像话,倒像是早有预料一般。
兀的,静玉脑中闪过一丝片段,按照在宫墙外启祥公公的说法,这位大黑脸理应时刻在圣上身边护着才是,为何会在半夜去那么偏僻的宫墙外拦截逃亡二人组呢?
静玉大胆揣测着:难道,大黑脸是早就领了命时刻候着的?
思及此,静玉不禁打了个寒噤。
圣上早就知道姝妃和其兄尹康的谋划,却隐而不发,只为了今夜证据确凿,定他们尹式一族染指皇室之罪名!
下一秒,静玉更是差点叫出声来,“我也是半个尹家人啊!”
静玉这下彻底淡定不下去了,自己跟穆朗好不容易千辛万苦的谋划了老长时间,只为了能够下凡历劫,怎的出生第一夜便被当做乱臣贼子株连九族啊!
旗骊王面色阴沉,望着面色发白的姝妃:“爱妃现在可有话说?”
姝妃颤抖着,轻咬朱唇,兀的起身翻下床跪倒在地,梨花带雨的哭道:“圣上,是兄长以我腹中胎儿要挟臣妾。如若臣妾不从,便会叫我刚出世的孩子不得好死啊圣上!咳咳……圣上,求你看在多年的情分上饶了臣妾吧……”
姝妃奋力的抓着旗骊王的下摆,多年来旗骊王对她的宠爱招了多少后宫妃嫔的嫉妒,尽管现在已是功败垂成穷途末路,但她仍要打出最后一张牌,姝妃抓着衣角,似在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旗骊王只冷冷的看着娇身颤如筛子的姝妃,从黑底金边的长袖中取出一方盒,轻启方盒,里面竟是信件数封。
旗骊王将方盒中信件悉数扔到姝妃前,沉声道:“爱妃,朕若要与兄长通信,必会更加隐蔽些。不然这信件流落他人之手,这筹谋已久的计划岂非功亏一篑?”
姝妃最后一丝气力也被这信件卷走,这些年佯装寄家信,实则在信中暗暗与胞兄商量对策,尽管人为的给信件加了密,可终究没能逃脱旗骊王的法眼。
姝妃嘴里喃喃:“怎会?圣上……你,原是早就知道的……”
姝妃嘴角费力的扯出一丝苦笑,自己身为后宫嫔妃,早就该明白,圣上的宠爱并非真情,而是嘉奖,对于有用之人的嘉奖。
姝妃纤细的手指松开旗骊王的衣摆,旋即开始疯狂的大笑,额前的丝发也跟着四凌飘散.
干笑了几声后,静玉看见姝妃的嘴角开始沁出鲜红的血,在燃尽这个女人最后的生命:“呵呵,圣上,你好妙的手段啊……”
姝妃的脸开始变得扭曲,方才的温柔似水全然消散,面部表情狰狞的可怕。
可笑可笑,真真可笑,自己跟哥哥自以为谋划周全,却像个玩物一般牵线掣肘,全在旗骊王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