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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眼睛适应黑暗之后,她才看出,自己是在一个房间里。
除了头有点晕,身体和手脚都还能动,并没有被捆绑。
阮舒从床上爬起来,试探性地伸手去开灯,结果还真有灯可以开。
视野顿时亮堂。
房间的面积不大,布局简单但并不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墙上挂有一电视机。墙角有扇小门,里头是洗手间。正门的铁门紧闭,估计是锁住了。
目测是个关押人质的地方。
阮舒揉了揉太阳穴,也不费劲去找哪里能出去。
亏她分析了那么久来陈青洲这里是否安全,还是着了道。她就不明白了,这回他究竟是为什么要绑架她。
难道傅令元又要和他正面交手了么?
想不通……
不过,明明正被绑架,她竟是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是因为落入陈青洲手里的次数太多了么?
阮舒躺回床上,决定不再琢磨。
绑了就绑了吧。
现在她自己怎么琢磨都琢磨不出头绪。
还是等看看陈青洲想对她做什么,她再随机应对。
侧翻身体准备睡觉时,她敏感地发现,上方的角落里有个摄像头。
摄像头……
鎏金码头,傅令元正要上游轮,栗青便将二筒的电话接了进来,匆匆向他汇报:“老大,陈青洲又把阮姐给抓了。”
傅令元当即滞住身形,皱了皱眉。
栗青以为他接下来要问详情,然而傅令元的吩咐却是:“让二筒不用管。”
栗青稍怔,但并未多言,很快与二筒挂了线。
赵十三清点完此次跟来的兄弟,问傅令元:“老大,我们需要带几个人上船?”
傅令元回头,指了两个陆少骢的亲信,再携上栗青和赵十三,这才继续脚步。
阮舒重新睁眼,是因为铁门上传来动静。
她起身,看到是铁门底下的小门被打开,外头有人送进来早餐,随即小门又关上。
盯了片刻,没再有动静。她下床,将早餐从地上端起来,放到桌子上,瞥了眼摄像头的方向,先走进洗手间洗漱。
少顷,她再出来,坐到桌子前,打开电视机,边看早间新闻,边吃早餐,神情悠然自得
餐桌上,陈青洲同样吃着早餐,手底下的人进来,附在他的耳畔低语两三句。
听完,他淡淡一笑,挥挥手。
手底下的人退走。
傅清辞的视线紧紧凝在他的脸上,第N次问:“你到底把阮舒抓去哪里?”
陈青洲给她的杯子里添了橙汁:“多喝点,补充维生素。”
傅清辞动了动唇瓣,正打算再追问,但听陈青洲率先又道:“昨天晚上辛苦了。吃完早餐再去睡个回笼觉,养好精神,我们晚上继续。”
他的语气其实十分平淡,脸上的表情亦淡然,好像在交代一件再日常不过的事情,却足以令傅清辞险些一口闷血喷出来。
原本要说的话顿时咽下喉咙,她握紧手中的筷子,咬牙:“陈青洲你精虫附体么!”
哪里温文尔雅了?哪里风度翩翩了?他脱了衣服,就是一只怎么都喂不饱的禽兽!她在这里哪里是静养?她根本就是他的禁脔!几天了已经?每天都……傅清辞不禁两腿一颤,一点儿都不愿意再回忆。
陈青洲对她的愤怒视若无睹,镇定从容地提醒:“荷包蛋尽快吃掉,一会儿凉了,里面的蛋黄汁不新鲜。你不是最喜欢戳破蛋黄汁绊着通心粉一起吃?”
“不要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傅清辞冷笑,“我的口味早就变了。食物的口味变了,挑男人的眼光也变了。”
陈青洲自顾自帮她戳破蛋黄,淡淡道:“你在床上的反应,叫我名字的方式,一点儿都没变。”
“你变态是不是!”傅清辞羞恼地摔筷子,“有本事就让我一辈子离不开这里,否则我出去一定告你强奸!”
陈青洲的神色还是淡淡的:“别闹了,老婆,我们是夫妻。”
“你失忆了么?十年前我们已经离婚了!需要我把离婚证拿到你面前来么?”傅清辞感觉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那种东西你还留着?”陈青洲皱眉,旋即把绊好蛋黄汁的通心粉推到她面前,“过两天它就会彻底无效的。”
“你什么意思?”傅清辞眉心一跳,预感不详。
陈青洲淡淡地笑:“我们复婚。”
“你真是有病!”傅清辞猛然一拍桌子,噌地起身。
陈青洲扣住她的腕将她拉回:“坐下,吃完。”
傅清辞甩起另外一只手,用力地掴到他的脸上:“你到底想怎样?!离婚的时候不是说了好聚好散!这十年我们不是都在各自的生活里过得好好的!你回来海城干什么?你找我干什么?”
儒雅的俊脸上五指印赫然。陈青洲淡静地注视她,抠了其中的一句话问:“你这十年过得好?”
“是,我过得很好。没有你,我过得很好。”傅清辞控制不住眼眶通红,语气缓了不少,“我已经因为你被停职了,你还想让我彻底当不成警察么?当警察对我来讲有多重,你不是不清楚。陈青洲,算我拜托你,放过我。不要让我恨你!”
陈青洲沉默两秒,淡淡吐字:“那你恨我吧。”
说着,他又是一把将她扛上肩,径直朝二楼去。
“陈青洲!”傅清辞怒声呵斥,却是无论怎么踢打都无用,没两下就全然失了力气——他在她的饮食加了东西,自从来了这里,她整个就是废人,任由他摆布。
陈青洲将她摔到床上,很快覆身下来压住她,不顾她的痛苦,狠狠地在她的身体里进出,贴在她耳边说:“可是这十年,我过得很不好。”
得知阮舒割腕的消息时,陈青洲刚给傅清辞清理完身体。
手底下的人立即依照他的吩咐去把原先专门负责给傅清辞调理身体的家庭医生找来。
陈青洲走进房间,医生已经帮阮舒包扎好伤口,恭敬地问候一声“二爷”,退了出去。
门关上,顿时只剩陈青洲和阮舒。
瓷碗的碎片尚分布在地上未加收拾,阮舒坐在桌前,手边就是她用来割腕的那一块碎片,上面沾染着殷红的血迹。
“阮小姐还真下得去手。”
她的伤势他了解过了,并不严重。
她是故意对着摄像头割的手臂,而且割完后第一时间就对门外面喊,像是料定了摄像头前和门外面均有人,且料定了他们对她受伤不会坐视不管。
阮舒浅浅一笑:“不对自己下去手,陈先生怎么会这么快来见我。”
“你这样又是何必?”陈青洲在她对面落座,“回头我如何向令元交代?”
阮舒不与他虚与委蛇,直奔主题道:“我这人比较没耐性。也不喜欢在陌生的地方呆太久。用这种方法把陈先生请来,只希望你能给我透个底,到底想拿我做什么?就算是刑犯处死之前,都有时间做好心理准备。”
陈青洲笑:“我没有要阮小姐死。我只是请阮小姐在我这里小住两日而已。”
“我们也算熟人了,能不兜圈子么?”阮舒蹙眉,烦躁,“我不是无所事事的女人,我的公司里还有一堆的文件等着我处理。如果你又是要拿我威胁傅令元,麻烦你动作快点,不要磨磨唧唧的,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还有,下回若你还要抓我,能不能提前通知我,让我先把事情安排妥当,我再来配合你小住,住几天都没问题。”
陈青洲略略愣怔,失笑:“阮小姐真有意思。”
“所以现在可以讲清楚了么?”阮舒盯着他,看到他的脖子上有女人指甲的抓痕,痕迹还很新。
傅警官应该再抓得狠一点。
她腹诽。
“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陈青洲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不是我磨叽,而是令元磨叽。”
阮舒一时不解他的意思,用眼神询问。
陈青洲淡淡地笑:“你的保镖我放回去了,我相信她肯定第一时间就去通知令元了。可以令元并没有对此作出反应。不仅令元没有反应,你的保镖也没有再跑来我这里讨我要人,我想,应该是得了令元的吩咐。”
“你说,令元为什么不管你?”他面露狐疑。
问题很无聊,且有挑拨的嫌疑。阮舒未加搭理。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么?”陈青洲又问。
阮舒以为他还和昨晚一样,试图从她这里打探傅令元的去向。遂,她重申:“我对他的行踪,真的不清楚。”
陈青洲稍稍点头:“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继而他话锋一转,“不过我知道,他现在在和军火走私商见面。”
阮舒微微一愣。
“其实告诉你我抓你的目的也无妨。”陈青洲敲桌子的动作比方才缓了些,含着笑意,“长老会给交待给了令元一个任务,要他为青帮购进一批新的进口枪支。之后才把四海堂当家人的位置交给他。我目前虽然无力与他竞争,但并不代表我会就此不作为地任由他顺利上位。”
“可惜,我始终查不到他到底是和哪个军火走私商搭上关系,更加查不到他的会面地点。刚巧,昨晚和阮小姐偶遇,我想,大概可以用阮小姐的安危,来试探试探。”
阮舒挑眉:“陈先生打错算盘了。或许在你们眼中,我是他的软肋,但我并不是他的累赘。”
这句话,是不久之前傅令元提醒她的。彼时她暗嘲,“软肋”和“累赘”根本没有太大的区别。此时她就这么忽然记起,于是也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说出口了。
恍恍惚惚的,她感觉自己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了——他对她被抓不做任何反应,是因为他相信她,这样的情况,她应对得来,并不需要他放下手中的事情,立马飞奔回来救她。是这样的吧……
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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