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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建武末年开始,只听说周围地区战火纷飞,连十几岁的男孩都上了战场,陈家村却太平得像另一个世界。
除了不停更换的安民告示外,近两年连税都没人征收。
有人说是“团练”真的有点作用,有人说是长乐叔和小医仙行医积德,还有人称赞此地风水上佳。
总之,但凡有难民过来说到外面的悲惨生活,陈满家总有人洋洋得意,申氏便会自动消停一阵。
生活就这样一天一天循环往复,向前进行。
锦绣七年开春,气候还算正常,水里却出了问题:“春分”没到,河面开化不久,水的鱼就像犯病一样疯狂的往网里钻,原来一天的收成用不了半天就能完成,乐得全村人合不拢嘴。
谁想,一过“清明”,河里的鱼就像蒸发掉一样,连个影子都很难寻觅,打来打去,充其量不过几根“梆子”和三五斤“地拉瓜”,村民们彻底从渔民退化为仅有几分薄田的农民,别说交给长乐叔去换钱,连自家温饱都难解决。
陈长乐一晃两个月没有去郡城,没有东西可换,谁还白跑一趟呢?
“嗨呀……也不知这老天爷是犯了什么毛病,我家二普连着两天下网,连个鱼尾巴都没看到,这日子可怎么活呀!”
陈普的老婆陈二嫂是村里有名的“喇叭”,平常有事没事就喜欢挨家挨户串门唠嗑。
申氏和她棋逢对手,不问寒暑,只要天没塌下来,两个妇人家务之外的全部精力便都放在某家门口的华山论剑上,家长里短,街市妙文,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好不热闹。
今天情况有点特别,陈二嫂不像平常那样抢话,始终闪烁其词、欲言又止,东拉西扯兜转了半天终于说到正题。
“别说你家那位在岸边下网,我家常胜、常青没日没夜的在河上遛着不也是颗粒无收?”
申氏看着糊涂,其实过日子已然成精,这时候松嘴,家里那点存粮肯定要被借走,这样的亏怎么吃得?随手一招“如封似闭”将陈二嫂的话头全部封死。
“是嘛!哎……那只能这么挺着喽,看看他长乐叔家还有没有点余粮。”
赵二嫂见陈满家这块砖搬不起,沮丧地嘀咕几句转身便要离开。
“就是,也许他长乐叔家还有些,要是足够,你也帮我家赊点!”申氏趁热打铁,想赶紧送走这座瘟神。
“长乐叔家的粮食是天上掉下来不成?你去!她也去!让人家怎么活!死娘皮,家里东西多的时候没看你给人家送去。”
陈满从门后边转出来,一把将一个装着十来只“地拉瓜”的袋子扔给赵二嫂,那是两兄弟今日出船一半收成。
赵二嫂是个碎嘴,本来得了便宜还想卖乖,要挖苦申氏几句,但见了陈满脸上的刀疤,硬是把缺德话咽了回去,抛下一句带搭不理的“谢谢”,捡起袋子逃之夭夭,留下满脸不忿的申氏。
“你这缺德鬼,整天死在家里游手好闲,自己不出河,却好意思拿儿子们拼死拼活打上来的东西搭人情!真送了人情也好,却送了个不领人情的乌鸦,你这个天杀子,这日子还怎么过呀……”
陈二嫂前脚出门,申氏的哭嚎声后脚响起,别看陈满刚才豪气,遇上眼下这种状况也只能装聋作哑,去磨他那口环首刀。
几个孩子早就知道老娘这一顿骂没有一顿饭的功夫绝对停不下来,壮汉们知趣地躲到屋里,小医仙则提着药囊遛出家门。
小香君一路向村外摸索,目标是车前草或者蒲公英。
隔壁孟氏大娘的咳嗽病虽然随着天气变暖有些缓解,但还需要服食这两味药来巩固。这种草药都很常见,草地河滩上都有,只是陈家村周围地区被这位小医仙反复收刮,已经“一穷二白”。
近的地方都已走遍,女娃不知不觉便远离了村子。
步伐不快,小丫头的眉头却越走越皱:
医术讲究望、闻、问、切,无主次之分,却有内外之别。
内里,望是观察病人的外貌、面色、舌苔、表情等;
闻是指听病人声音、咳嗽、喘息,嗅病人的口臭、体臭、味道;
问是询问病人症状、病史;切是用手诊脉或按捏病患所在。
外里,则可以把望、闻、问、切的手法用在天地山河、草木田林之间,诊疗地气、地脉、天色、气候等等,这是医者对外部环境的把握,也是寻找病因的重要医理之一。
如今小香君之所以眉头紧皱,就是因为这地气异常,原本肥厚的土地上平白无故多出很多龟裂,长势不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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