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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门口一带的沙河街、河边头、劳动广场等许多久负盛名的宵夜场所中,学院街的凉菜小碟是头块招牌,而我们常去的是一家叫“大脑壳”的小店。
一个风格独特的店子,莫不有一个与之相得溢彰的主人,硕大的脑壳就是如此一个风格独特的招牌。
他脑袋真有蛮大,钱程比划了一下可能有篮球那么大,但并非是因为进了水或吃三鹿奶粉的缘故,纯属遗传,人很聪明诙谐,喜欢跟客人调侃几句笑话,大家也都喜欢听他策。
学院街这个名字的由来大抵离不开这里附件原来有一座星沙府学宫,老百姓习惯称为西文庙。现在这条街上有所近百年的湖湘名校-长郡中学一直文脉相继,家里长辈几代人都曾是在此教书或读书,也是我和我表第的母校,熟悉又亲切。只是今日来此的人们早已不是啃书本的学者了,如今更多的人是来啃“糖醋排骨”的食客。
我在大古道巷读小学的时候学院街中的文化电影院还在,正对面即是登瀛桥,后简化为登仁桥。登仁桥这条街巷中有一个天妃宫,其实天妃宫的旁边即是宋代名臣真德秀祠。
后来黄兴南路改步行街,德茂隆、南北特、吴大茂等一干黄兴南路西侧的大批老建筑和那些几十年的老梧桐树全部被清除掉了。登仁桥东面的建筑也拆得所剩无几,最后只剩下一个天妃宫挡道。记得当时和尚尼姑们要护庙,但和尚尼姑当时也是有组织的人了,而且当时也还没流行暴力抗拆这一说,所以我在长郡读初中的时候天妃宫早已不知去向,最后听闻是有关部门协商将天妃宫移至新开铺还是哪里,后来也没去打听了。
到这里吃东西,也是认识了唐璜后才逐渐增多的,他的家住在学院街深处的一个叫下黎家坡的地方。清代《星沙地名赋》中道:愿遐龄而祝,折长寿以呼嵩。“遐龄”便是这下黎家坡巷,因此地为“黎”姓族人聚居,而得此名。
下黎家坡巷由古潭街口直通江边杜甫江阁,在旧时的星城,这里可是繁华所在;抗战前此街有屈子祠、华光庙等古迹,驻有省公路管理局、浙江矜恤堂、省地质调查所、矿业银行、孔道学校等机构,还有德厚堂、熊氏祠堂等私家公馆;可惜在文夕大火中化为一片废墟,如今它成了中心城区一条充满烟火气的老巷。
踏上有点残破的仿麻石路,两厢巷道纵横,路径曲狭,旧址残存,一种旧时代的人文气息悄然弥漫,时间在这条小巷子中仿佛被冻结了。这里的门面、地摊,似乎与这个时代显得格格不入,但他们却充满了另一个年代的风情。在那个唐璜的妈妈还是少女的年代,她或许就是在当时算是比较新潮的小店里烫了时髦的发型。
行至愈深,古木掩映下,路旁店铺鳞次栉比,人声喧哗,一派市井生活气息。白天天气不错的时候,总有老嗲嗲抱着自家孙伢子坐在屋门口,一边感受着春季温柔的阳光,一边和街坊扯谈。
小时候我也曾在这样差不多的巷子里跑来跑去,和同龄的小孩子们捉迷藏,躲在不显眼的角落里时,抬头看看天空便觉得漫天密布的线像一张网把我留在这里。
路过遐龄古井,一道经历岁月洗礼的石门上依稀可辨“德厚里”三字,斑驳残破的石墙上是时间走过的证据,石门两侧这一句“自古雄才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时时刻刻提醒着也在激励着人们。老星城有名的“经得用”扎拖把老手工艺人李师傅就藏在德厚里巷内。听说老手艺过硬的李师傅扎的一个拖把能用8年,我想别个根本用不坏,难怪生意不怎么好。
唐璜屋里住的是一栋采光不太好的老式集体公寓楼,80年代初苏式传统的火柴盒式的建筑。他每天都要路过学院街这里,因而和老板“大脑壳”熟识了。
后面我们去“大脑壳”那多了,有次聊天,大脑壳笑着说和唐璜关系好还有一原因是惺惺相惜,在方圆几十里内,按脑壳大小排名,第一名是他自己,第二是唐璜的爸爸,第三是唐璜,所以他第一眼见到璜哥的时候就觉得有亲切感。
到唐璜家去玩过几次,他的父亲是原来省内声名赫赫的七一文集团公司的一名副总,现在已经成了千万下岗职工中的一员了。
每每到他家去总是会听到他的长吁短叹,对今日国企改革所存在的种种问题的担忧,还有就是对他这个独生子的有着“望子成龙”的期望。见到唐爸第一眼时,我觉得他的头真的不小,比唐璜的还大一码,据璜鳖自己说,他小时候他爸爸原来“脑壳不是很大,是后面被他气大的”。
而唐母一看就是一个很典型的星城气质的堂客,言语间也透露着对儿子的宠爱,应该是一个严父慈母式的家庭。
钱程打电话给唐璜喊他出来,唐璜小声的在电话里说:“我今天答应了我娘老子不出去哒,我不好出来得,你们来喊我有事咯,我好找借口跟你们一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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