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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后, 只见他们周身的环境瞬间发生了变化,方才那小破庙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田间阡陌小路。
花酌把噙在唇间的那个符拿了下来,那个瞬行符符已经没有了作用, 这就是方圆百里外的一处地方了。
衡哥儿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然后拉了拉花酌的手,长腿微微弯曲, 偏头看向她, 道:“姐姐很是厉害。”
虽是这般说,只是他语气既不惊讶也不害怕,只是几分好玩。
花酌道:“雕虫小技而已。”
指路图并非是简简单单的东西,若要用它必须得有法力, 否则, 它也就是块儿破铜烂铁。这少年不仅有这东西,还当着她的面查找使用, 又岂止只是普通人家的小孩。从一开始, 他便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古怪着,行为处事也不避着她,搞得她现下也懒得再去猜测这少年了。
花酌又拿出来另外一张瞬行符噙在唇间, 这次落脚的地点是一处莽莽森林。
林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像是蛇在爬行, 也像是其他的兽物在撕咬咀嚼捕获的猎物。
衡哥儿似乎还挺有兴趣上前观上一番的, 花酌手下使劲儿拉住她,将第三张瞬行符噙在了唇间,转瞬间,就到了第三个落脚地点。
这次是一处山野间,好在只是落到了半山腰,并不是挂在那悬崖峭壁上。
用了三次瞬行符,花酌有些疲倦,便坐在一处石块上歇息。
衡哥儿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个水壶来,递给花酌:“姐姐,喝水。”
花酌也不奇怪他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水壶,道了谢接过,先是喝了口水润了润喉,清润的凉意从嗓间经过,把那抹干燥如火压了下去,然后又喝了几口水,便把水壶递给了衡哥儿。
刚递过去,她抬手拭唇角残留的水渍时才想起来一件事儿,她方才喝过水,没有擦拭壶口,便直接水壶递给了衡哥儿,这可让别人怎么喝。
这边她刚要开口提醒,想把水壶拿回来,把壶口擦一擦,那边衡哥儿已经微微仰了头,喉结滚动间,几口水就入了喉咙。
花酌到了嘴边要提醒的话,也随着这咕咚咕咚的喝水之声,咽进了肚子里。算了,她还是别提醒了。
衡哥儿喝过水,唇瓣几分润湿,他随意舔了一下,把水壶再递给花酌,道:“姐姐还要吗?”
花酌连忙摆了摆手,道:“不要了不要了,现下已经不渴了,这水还是留着后面的路上喝吧。”
衡哥儿看了看她,目光似有似无地从她唇上略过,从善如流地收起了水壶。
又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了些许吃食,问道:“姐姐要吃着东西吗?”
又是水又是吃食,他那乾坤袖中想必还有更多事物儿,花酌赞叹道:“衡哥儿,可真是一个百宝箱。”
衡哥儿笑道:“恰好这些东西,姐姐需要罢了。”
花酌从中拿了一个灵花果,那东西有增加灵力的功效,现下也正好可以减缓一下她的乏。
吃了两个灵花果,又歇息了片刻,花酌这才使用了第四张瞬行符,只是最后一张瞬行符后,他们这边才刚落了脚,就被一阵翻涌如浪的涡旋飓风卷了进去。
好巧不巧,竟然遇到了旋涡飓风!
这是什么运气!
花酌心下来不及叫苦,暗道糟糕,来不及思考太多,电光火石间已是翻手一转,弹指一挥间,自她指间飞出了无数姹紫嫣红的花花叶叶。
那些花花叶叶在飓风间倏倏旋转,迅速缠结在一起,俨然缠绕成了一条花草织成的藤蔓。那藤蔓犹如一条灵活的丝带,倏倏几下就把花酌和衡哥儿两个人紧紧绑在了一起。
花酌本不想轻易使用这“姹紫嫣红”,因为这东西是她应混沌劫前惯常使用的武器,它认主得很。除了她之外,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召唤出它,更别说是使用了。
六界中不少人是认得这东西的,她一旦使用“姹紫嫣红”,但凡与她打过交道的人,也就很容易猜出来她的身份了。
她虽然不惧身份被人知晓了去,但是麻烦。
只是,这风来得古怪,又大得很,他们两个人很容易就会被这风卷散了去。还是把两个人绑在一起比较妥当,也免得再多生事端。
这般想法是好,但是她手下没有其他可用的东西,能在这飓风之中把两个人绑在一起的,也只有这姹紫嫣红了。
是以,方才在她识别出旋涡飓风的瞬间,就召唤出了姹紫嫣红。
旋涡飓风是从地下,自下而上形成的一种螺旋形状的飓风,因为看上去与水中的漩涡有几分相似,便叫做旋涡飓风。
这风比龙卷风还要难缠,龙卷风是往天上卷,因为有地引重力的作用,它并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卷上去的,而且即便卷上去也能落下来。
而旋涡飓风不同。它是把人往地下卷,这般情况下,地引重力也成了它的助力,一旦被它卷入,就很难挣脱。谁也不知道它会把你卷入地下何处,也许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也许是深厄邪魔鬼怪之地,总归不会是什么好地方,多是有去无回之地。
虽然从先前的一些事中,也能看出衡哥儿并非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只是她不知道他能力究竟几般,能不能应对得来这旋涡飓风,以及那藏在深厄中的未知。所以,她不会任他被那旋涡飓风卷了去。
而且,即便他有能力应对,花酌想两个人还是不分开的好。毕竟,人家是跟着他来的,不管目的几般,总归是她首肯的,自然要在能力之内保证这少年的安全。
想到这里,花酌抬手轻轻拍了下那少年的肩膀,道:“别怕。”
飓风之下,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她的声音刚出口就消失在了风中,也不知道那少年有没有听到。
小册子上关于请愿咒术的记载极少,只有一句话,大概意思就是,九歌决定用请愿咒术来完成她的某个愿望,至于是什么愿望,代价又是什么,上面都没有写。便是那请愿咒术是她从哪里学来的,也没有任何记载。
花酌皱起了眉,请愿咒术是一种禁术,失传已久,九歌这么一个小姑娘怎么会使用那请愿咒术?
这中间又有什么故事?
翻来覆去又翻了翻那小册子,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记载。花酌叹了口气,个中故事如何,没有任何依据,她现下也不好猜。
至于她为什么会附身到这具身体上,花酌现下猜测,九歌应该是在使用请愿咒术时发生了某种失误,这个失误,阴差阳错之下,把她给召来了。
至于九歌的魂魄去了哪里,她现在也不好说。也许是去了别处,也许成了交易的代价,也许……谁又知道呢。
解开一个不明所以,又接踵而至了若干个不明所以。
花酌有些头疼,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虽然还不能知道个中细节究竟如何,但再怎么莫名其妙,既然能召来她,总归是有她自己的意愿在的。否则,若是她不愿意,那任是谁也召不来她的。只是,为何她却没有任何印象?
花酌揉了揉眉心,事已至此,那就既来之则安之。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她都无所畏惧。
虽然还有很多无从解释的事情,但总算是知道她这具新舍是怎么来的了。怪不得,她刚醒来时,这具身体的肢体僵硬得像个假身体,即便适应了片刻,现在依旧也不怎么协调,原来是请愿咒术失误的后遗症。
花酌把那小册子收起来塞进了破破烂烂的衣服里,没再理会一身的惨不忍睹。研究了一会儿那个阵法,并没有看出更多的名堂,便几下把那阵法破坏了去。
随后,随意找了个干净的地儿打坐了起来,继续适应这具新舍。虽然一时半会儿不能恢复她的修为法力,但总要先将那后遗症消了去。
打坐多半日,花酌再次睁开眼睛时,夜色已经降了下来,可以从破洞百出的屋顶上空看到挂着的几颗星子,周围除了几声虫鸣狗叫,倒很是安静,只是这夜安静的有几分莫名其妙。
花酌起身,原地活动了一番,相较于之前,肢体动作协调了甚多,起码不再摇摇晃晃得像个多动症患者了,这具新舍终于好使了几分。
她一边左伸伸胳膊又踢踢腿,一边听着外面的夜色沉沉。片刻后,花酌想了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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