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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入一只幼犬,任何人都轻而易举就能找出来。”
程少师嘿嘿笑道:“是吗?”
“不知是我这东宫得加强防范了还是你们程家有通天本事,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来。”月桉侧眸睨着程少师。
程少师:“殿下,我是来送礼的。”说着就将斜挂在后背的竹筒取下双手捧着给月桉。
月桉接过后打开竹塞,竹筒中竟是一卷画,他随意卷开露出一截雕窗来,窗中可窥见有朱红色的梅花开得正艳。
月桉又将画卷了起来,“你送我这做什么?”
程少师:“这《寒冬窥疏影图》可是我求了好久花疏姐才答应给画的,花疏姐画什像什么,花鸟鱼虫更是栩栩如生,可厉害了。”
月桉将竹筒塞到程少师怀里,淡淡道:“那你便应该好好宝贵着。”
程少师蹙眉道:“我本就是为殿下求的,自然要给殿下。”“在少师心中殿下便如这红梅一般盛开在茫茫雪色中无比圣洁……”说着“咕噜咕噜”声突然响起,月桉笑道:“饿了?”
程少师委屈道:“我是趁姐姐晨练偷偷跑来的,哪顾得上吃东西,当然饿了。”
月桉轻唤一声,“烟儿。”
云淡烟不知从何处“咻”地一声冒出来,出现在月桉身侧,“殿下。”
月桉将竹筒递给云淡烟,“在书房寻处地方挂起来。”
云淡烟:“是,殿下。”说罢又“咻”地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少师用过膳后就匆匆离开,说是担心被程无诗发现可能会被关禁闭。小菜不禁觉得,这世上大约没人会不羡慕程少师,家境优渥,心性纯洁还有个愿意为他操心的姐姐。
知风和霜听跟在小菜身侧带着她熟悉东宫各处,说是以免日后迷路,就似她要久居此处了一般。
碧华殿小庭院中月桉提笔画下八方客栈布局图,久久凝视。
云淡烟道:“殿下,烟儿斗胆一问不知殿下今日为何要故意放那程家小公子入宫?”
月桉提笔在天字号的三个房间写上各自入住人员的名字,淡淡道:“有趣。”
“烟儿认为江鹤是凶手吗?”
云淡烟:“烟儿认为江鹤……不,江丞相他位高权重没有理由杀人害命。”
月桉将浸满墨汁的毛笔丢到宣纸上,八方客栈的布局瞬间被墨汁掩盖,“走,去问问他就知道了。”
云淡烟立马跟上月桉,“可是殿下,这样会不会得罪他呀?”
月桉:“怕什么。”
云淡烟小声嘀咕:“您是太子,当然不怕喏。可奴婢怕啊!”
康平坊东街江府。
江府门外两个小厮见月桉和云淡烟立马上前阻拦,“这里是江鹤大人的府邸,还请二位速速离开。”
云淡烟手持玉牌,冷冷道:“见了太子殿下还不下跪!”
两小厮一看,忙不迭跪下,浑身发抖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小的有眼无珠罪该万死……”
月桉:“行了。”说着便跨步进门,其中一个小厮说:“太子殿下,江丞偶感风寒此时正卧床休息,小的这就去禀告…”
月桉:“不用。”
江鹤的府邸虽大却并没有多少家仆,处处应秋景,实在凄凉。府中家具虽一应俱全却都是上了年份的老物件。桌上的茶壶壶嘴上磕掉了一小块,茶杯被茶渍经年侵蚀已经泛黄,显然用了多年。
月桉:“倒确实像是一位清廉正直的好官。”
江鹤的卧房里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床上躺着的他面容潮红,额上鼻尖都还发着汗,时不时咳嗽两声,表情痛苦。
月桉就这样站在一旁看着江鹤,神情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没过多久江鹤像是察觉身边有人,艰难地睁开双眼,见是月桉也没有表现出很吃惊的模样,只是略显抱歉道:“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月桉:“听说你病了,特意来探望探望你。”
江鹤:“殿下仁慈。”
月桉:“不过,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想要问你。”
江鹤:“殿下请说。”
月桉:“八方客栈的死者你可认识?”
江鹤:“不算认识,但有过接触。”
月桉:“那………”
江鹤抢先说道:“他的死跟我没关系。”
月桉:“是吗?那他为何会死在你定的房间内?”
江鹤:“我的房间?对,他自己进去的,等我吃过晚饭再回房时发现他已经在我房间睡着了,如此我便只好去他那间房了。”
月桉:“你们二人曾发生过争执?”
江鹤:“是,不过我还不至于因为这就杀害一个人。”
月桉:“最后再问江丞一个私人问题。”
江鹤:“案发当日有人送了封信件约我去八方客栈,说是要告诉我脱骨尸的真相。”说罢,手从枕头下面取出一张纸条递给月桉。
月桉一笑,心道:江鹤这老家伙果然厉害,自己还没开口他就猜到自己想问的是什么了。
打开纸条,一行娟秀的字迹写着:欲知脱骨尸真像,今日丑时八方客栈一见,切记独自前来。
月桉:“这信件我就带走了,我会亲自交给大理寺。不打扰江丞休息了,告辞。”
江鹤:“慢着,我有些话想对殿下说。”
“殿下总有一日会成为月弦国的一国之君,查案这种危险的事还请殿下尽量少做。陛下虽正值壮年,却因为殿下的母亲从此不再踏入后宫导致陛下膝下就你这么一个皇子,不论你志在不在此,将来皇位都只能是你的。”
月桉笑道:“迂腐。”
“那我若比父皇先没了又该如何?”
江鹤高蹙眉头,不可置信的望着月桉,似乎不理解他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月桉:“行了,江丞就好好养病吧,我就不给您添堵了。”
“父皇是只有我一个皇子没错,可是皇叔不是有好几个战功赫赫的儿子吗,怕什么。”
江鹤喘着粗气,别过头不愿再看月桉。
离开江府,月桉不禁有些感慨,他不理解江鹤为何要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如此凄苦。对比右丞萧今,他简直就像生命最无趣的一面。俩人的俸禄相差无几,不过萧今就可以日日流连花楼,琼浆玉液美人歌舞相伴,江鹤却是孑然一身。
萧今并不是完全清廉正直之人,他脾气暴躁,在朝堂上更是横冲直撞从不顾及同僚的面子,但也就是这样的人才能让月皇完全放心。
江鹤表面上虽清廉正直,实则处事圆滑从不轻易得罪人,也就是这样月皇才对他有些忌惮。就像他方才对自己的那番劝告仍留有余地,就像今日他被迫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若非是自己处处逼问那他手上的东西将会永远不见天日。这样的人不论做什么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先保证自身利益,再谈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