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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的小国王将锅递给了铁面无私程不识,他看着自己的挂件们立刻解绑相继跑走,顿时心中一片轻松,至于将锅递给程不识是不是有些*屏蔽的关键字*道……呃,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距离出发还有一月不到,小国王本来是打算在临走前去南边他的温泉庄子上边泡温泉边等着他兄长们的书信的。是以现在他就要将东西准备好了。
送给亲戚们的礼物可不能少,用来向兄长们推销的中山国特产也一定要带,这种藩王聚会在夏安然看来就等于半个工农产品展销会,谈得拢的回去就能开个商道。
赚钱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不知道南边的兄长有没有把糖做出来,如果能做出来的话毫无疑问今年的mvp一准是他了。夏安然今年没什么新产品,去年他的陶瓷和蜡烛已经刷过名头了,今年自然不再新鲜。
而且夏安然隐隐约约觉得,他老爹今年肯定是打算搞个大事情来,至于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小国王才不会自寻烦恼去揣测这种脑子里面圈圈特别多的人的思维呢。
他正拿着清单做最后的核对时,忽而就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然后刘彘的声音远远传来——“阿兄!!程不识将军答应带我们去辣!”
小国王写字的手一顿,笔尖连着的纸上很快便留下了一个大黑墨点,就像是小国王现在的心情一样,乌黑一片。
片刻后,看着追随刘彘而来的程不识,夏安然表情可严肃了,他在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疑问:程将军,你为什么是这样的程将军?
你不觉得这样很危险吗?你难道不想要劝告本王君子不当立于危墙下吗?
你开口啊,只要你开口,本王立刻纳谏。
可惜程不识将军没能接上小国王的脑电波,非但没有接上,他可能还会错了意,将小国王热枕的眼神误作了期待,当即抱拳对小国王说:“殿下仁慈,心系官兵之心某知晓,只臣以为不过一虎,当不得殿下如斯重视。”
小国王一头雾水,没听懂这位将军的意思,但是这劝谏的态度却是很明显的,于是小国王立刻点点头,模样很是谦逊,就等着程不识再多说几句就要点头受教。
他这幅模样却是看得程不识心中一软,想着自家这位殿下已经堪称众多亲王中的一股子清流了,窦小郎君说得没错,殿下如此用功,如今国内亦无大事,早一点走晚一点走都无妨,就当是南下去温泉的路上绕路打个野味,顺带为民除害……
他抿抿唇,叹道:“殿下此举当此一回,不可多行。”
……嘎?
小国王莫名其妙地瞪圆了眼睛。
等,等等,怎么就不说了?程将军你是不是漏了什么!
其实大冬天并不想出门的小宅男悲伤极了,在程不识告辞之后他的目光扫过了满地蹦跶的豆丁们,再缓缓转向了跟着程不识一同进来的窦皖。
随后,小少年右眉高挑,似乎是在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窦皖并不以为意,他上前两步,冲着夏安然抱拳行礼,“殿下,皖此行,必为殿下取回虎,以供殿下赏玩。”
夏安然愣了愣,取什么?他什么时候说要抓个大老虎来玩了?养老虎?他是嫌钱太多吗?还赏玩……等等,赏玩?
心念电转之间,他的目光立刻刺向了刘彘。谁料刘小猪早早就甩着猪尾巴逃了,就剩下了个比较老实的卫青。
不,卫青也不是老实,他应当只是被留在这垫底,因为小豆丁现在正站在夏安然必经的路口上,必要时候可能就上来抱大腿了。
刘彘留下任何一只都有来无回,唯有卫青……夏安然总是对这个小孩要更宽容一些,这一点早就被小人精摸透了。
夏安然深吸一口气,先将窦皖扶正,他勉力压下已经到了喉咙口的火气,柔声问道:“阿皖,彘儿同你说了什么?”
窦皖露出了不解之色,“胶东王说您想要一只老虎当坐骑……”
夏安然拍了拍被弟弟忽悠的老实人的肩膀,左右看看,抄起了一根插在瓷瓶内的鸡毛掸子,只远远一拨就将卫青拨开,根本没给小豆丁近身的机会,然后他快速冲出了门去。卫青拖延战术失败,便立刻想要追出去保护小殿下。
中山王殿下跑掉啦!可是为什么殿下要拿个鸡毛掸子?
——这一点,他很快就知道了。
一日后,刘彘哼唧着趴在小马车上,虽然最后的过程按照他的设想进行了,阿兄带着他们去看大老虎的结局也很美好,但是这个过程刘小猪付出了特别多。
真的。
他失去了一个男子汉的尊严。
现在小国王随身携带鸡毛掸子,平时可以扫灰除尘,关键时候可以打调皮弟弟的屁股,趁手又解气,特别好用。
这根罪恶的棒子被蛮不讲理的小国王带上了马车,并且小国王告诉弟弟,保护鸡毛掸子的责任就交给弟弟,如果鸡毛掸子失踪了,弟弟就得亲手做一根出来。
这让滴溜溜转着眼珠想要偷偷将鸡毛掸子丢出去的刘小彘立刻耷拉下了尾巴,觉得自己人生中第一次谋略明明很成功,但不知为何完全开心不起来。
简直特别沮丧。
夏安然坐在马车上进行最后的核对,他现在不得不将工作带上了摇摇晃晃的马车,见弟弟躺着装死,立马哼了一声。
装死的刘彘立刻坐起了身,眼睛晶晶亮地看向夏安然,“阿兄,你是不是坐马车无聊了?那我们去骑马好不好?”
刘彘今年刚刚被允许上马背,给他准备的当然都是好马,只不过个子比较矮。大汉的皇室基本上都会有自己的一匹马,从小开始培育,比如刘胜就有一匹,但是这一匹脾气不太好,基本不让夏安然碰,于是它就被当做祖宗一样供在了马厩里头。
夏安然自己骑着的是一匹匈奴马,个子比寻常马匹要高上一个头。
刘彘看着这肩高腿长的匈奴马就和看美女似的,眼睛都在发光,就想着能够骑上这种高头大马。
但夏安然对骑马没多大兴趣,因为大汉现在的马镫还没有被发明,马鞍也不是后世所习惯见到的前后翘起将人包在里面的船型,严格来说这也就是垫了一块不让人和马皮肤直接接触的皮制品罢了,坐久了极易闷热。
这也是他在最初放弃了骑马的原因。
倒不是他不想改进马鞍和马镫,事实上设计图早就被送入了长安城,但是这两样对于骑兵来说至关重要的器具立刻就被刘启明令禁止制造。心里早就有准备的夏安然自然也不会先去造这个。
马鞍和马镫对于农耕民族增益效果极大,但同时对游牧民族也是有所增益,太早拿出来,汉军的骑兵还没有训练到位,反而会先成全匈奴人。
且如今于汉军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先养马。
远的先不说大宛的汗血宝马了,在大汉国内就连匈奴马都是少数。
匈奴马长期生长在高原地带,那里氧气稀薄,在那种环境下成长的马匹长期习惯做无氧运动,它们的红细胞和血红蛋白会比生长在平原地带的马匹更多,活性也更强,自然,其能够为主人输送大量的氧气。
因此高原上的马匹一旦在平原上奔跑起来,便如破竹一般,无论是耐力也好,适应力也好都会比平原马更强。
而且它们既擅长于长途奔袭,在短途突袭上变现力也非常好,对比之下,大汉的马匹……
作为生在平原地带的蒙古马种,它们耐力强,但是速度不足。当然,速度不足有一部分原因是训练量不够,也因为腿短。
同样是成年马,小国王的匈奴马比窦皖的马高了小半个头,若是西亚来的宝马,那更得高一些。
人家腿长,一步抵你一步半,自然跑得快。
先天条件如此,便是再训练也无可奈何,只有引入优良血缘。
好在匈奴和大汉虽然明面上以长城为界,但事实上匈奴大部分时间不会靠近长城沿线。这一块区域是名义上匈奴的地盘,实际上彼此的两不管区域。
会有如此结果是因为大汉的兵士会时不时地到草原上去放一把火,将汉匈边境线这块区域的草给焚毁。
对于游牧民族来说,人吃不饱没事,马吃不饱不行,大面积地焚毁草场可以有效制止匈奴人靠近。当然这种方法也有一定的危险性,毕竟实际上是别人家的地盘,你偷偷跑过去放火要是被逮住了那肯定是兵戎相见的。
所以这一片区域于匈奴人而言也是鸡肋。
汉人有事没事搞点破坏,他们派人来清扫地盘时候一抬头就看到城墙上一双双赤红的兔子眼,若是人来得多了些,估摸着烽火就要被点燃了。人来的少了,就成了送人头。
但是如果不来,指不定下次南下就会看到土地里遍地是坑。
总之,这块区域极为鸡肋
但偶尔也会有不知情的野马群撒着欢跑过来,这些马,那肯定是一匹都不会被放过的。
这些野马被捕获后会交由专业的驯养部门进行照顾,顺便配种。
每年春天这些小公马们的负担都可重了。
但正是因为这一次又一次的努力,大汉的马匹才能从汉初同样花色都凑不齐的窘境,发展到如今可以让刘小猪挑挑拣拣的程度。
夏安然哼了一声,示意小猪仔继续躺着去,他还没消气呢,这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刘彘见得不到便宜气呼呼地回了原地,他捧起一册竹卷愤愤翻阅,初时只翻得竹卷哗啦作响,片刻后他就沉静在了图书之中。
夏安然唇角微扬,马车内一时之间静谧了下来,气氛正好。……哪料不过数息,忽而众人便听到一声低声咆哮,刘彘被惊了一下,立刻就想要凑到窗口,夏安然手快将他搂在了怀中,二人齐齐远离窗口所在的位置,夏安然手一掏,短刀出鞘。
他轻轻捂着弟弟的嘴,侧耳向着窗外听了半响,外头传来了明显的兵器顿地声。不过动静并不乱,情况应当并不危机。
此时,已经有亲兵来禀。
见到面色沉着手握短刀戒备的小国王时,亲兵亦是一愣,随即下马抱拳道:“殿下,前头有两只大虫打起来了。”
说是打起来的,实际上就目前情况来看,更像是在吵架。
夏安然和刘彘在护卫下下了马车,便清晰听到了山林之中低沉的咆哮声。
明显是有两头,一个声音更为悠闲,也更加低沉,另一头则稍显焦急,音量也更高。而随着时间流逝,后一头老虎的声音愈加急促,明显已经失去耐心。
会出现在中山国出现的虎种唯有世界上最大的猫科动物——东北虎。
当林地里当之无愧的王者发出愤怒的咆哮声时,马车套着的四匹马连带被骑童牵着的属于夏安然的匈奴马都开始躁动起来。
套车的四马经过训练,不容易受惊,但这种训练并不能磨灭它们的生物本性,但好在车夫反应飞快,他嘴唇弹动,发出一连串的短促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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