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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七月上旬,田寡妇的草莓大棚建成,就在正准备购苗时,二叔却发了难。
一直以来,关于田寡妇与那小木匠的风言风雨就没有停过,村里那几个爱管闲事的老头认为这很败坏门风,极力主张二叔出面解决。
在田寡妇第一次提出要租地的时候,二叔提醒了她。当时她口上是答应了,但一直没有行动,再后来攀上了马副县长的关系,也就将二叔没放在眼里,二叔的话也就成了耳旁风。
二叔也没有再提这话,像是没有说过一样。
其实二叔并没有忘,他在等机会。这不,草莓大棚一建好,小木匠的投资也基本都涮了进去,二叔找到了他们。
“要么结婚,要么滚蛋!”二叔对小木匠说。
二叔的话很难听,这是对他们无视自己叮嘱的愤怒。
小木匠根本不敢说话,一个劲地用眼角的余光偷看身旁的田寡妇。
田寡妇这一次没敢吭声,因为她看见几个年轻的后生和媳妇都在当场,而且个个面沉似水。她见识过这些人的厉害。
再说与小木匠相处的久了,也产生了些感情,心里便有了与之结婚想法。可这个死木匠,什么都说,也什么都做,就是不提结婚的事,这让她很是恼怒,也很是无奈,总不能逼着人家与自己成亲吧。如今二叔发难下来,正合她的心意,自然装着什么都没有听见。
小木匠见田寡妇不愿意为他说话,只好硬着头皮筨应,说是马上办。
二叔见状也没再说什么,就让他们回去了。
小木匠以为二叔会宽限他几天,结果当天晚上,村里几个年轻后生就来到田寡妇家里,将他强行推出了村外,并警告他,不准踏进村子一步,否则以窃贼论处,腿打断,扭送车站派出所。
那一晚,田寡妇在家哭嚎了很久,没有引来任何人的一丝同情。小木匠则在刚刚搭好的草莓大棚里猫了一夜,喂了一夜的蚊子。
七月份,正是蚊子最猖獗的时候,也是蚊子毒性最大的时候,尤其是田间地头的蚊子,一咬就起一个大包,奇痒无比,且数日不消。
第二天一大早,田寡妇就去找小工匠,看见那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心疼的直掉眼泪。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再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他们还不止一夜呢!
见了田寡妇如此真情,小木匠把心一横,要了些路费,就回家去办结婚用的手续去了。
据田寡妇讲,小木匠的家在河南信阳,今年二十七岁,未婚,家中兄弟众多,他排行老六。木匠手艺是跟大哥学的,因为大哥不好好教,自己也没好好学,所以只能干些粗木匠活。至于种草莓的手艺,是在西安打工时自学的,他在一家福建人的草莓大棚里干了两年。
田寡妇讲的,都是小木匠亲口说的,至于别人信不信她不管,反正她信。
她不仅相信这真的,还相信小木匠对她的感情也是真的。这半年来,小木匠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对她的女儿也是视如己出,疼爱有加,自己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不信这种男人还能信谁!
恋爱中的女人往往是最愚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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