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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中午的太阳依然火辣滚烫,但时令已近中秋,清晨的风夹带着露水的清凉,常常泛起阵阵寒意。老人身上已是毛衣毛裤,一些少男少女却还穿着短袖、衬衫。
在通往镇初中的公路上,一辆自行车不紧不慢的骑行着。路上行人很少,好大一会儿,才能遇上一两个。路两旁是平整而广阔地玉米地,玉米大多已经收获,勤快的人们已将自家的秸秆挖倒,整齐的铺在地里,这样既有利于湿重的秸秆晒干变轻,也有利于保持土壤里的水分,为即将到来的小麦播种打好基础。还有一些失去玉米棒子的秸秆站立在田间,像是被缴械的降兵。
天很高,深邃的青色间一大片鱼鳞般的云,从头顶伸向东方,在那里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倒映在弯曲的河面上。河面时宽时窄,时而分开,时而合拢,从遥远的西方缓缓走来,从大桥的脚下轻轻地流过,往东方而去。一行大雁,几声鸣叫,清冷中溶进些许孤寂,些许凄凉。
骑着自行车的大牛哥心不在焉的蹬着,两手无力的搭在车把上,目光漫无目的四处游荡。后座上的小兰轻轻哼着《红楼梦》的主题曲,手里摆弄着一条手绢,红边白底,上面绣着一朵红色的玫瑰。
自行车是新的,飞鸽牌,二叔在县城给他们买的。二婶还特意在后座上垫上一块包裹着棉花的木板,坐上去软和舒服。其实那辆旧的自行车只有一年车龄,还能用。但二叔见大牛哥喜欢新的,就给换了!
骑了一年多自行车,大牛哥的技术已经很好,车子行的很稳。小兰坐了一年多的自行车,坐车的技术也很好,正常行驶下,两手根本不需要抓扶,侧身坐在后面,摆来摆去,像个不倒翁。
“吱——!”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车子猛的一停。
小兰正陶醉在昨晚的电视剧剧情里,感受到刹车的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了大牛哥的腰,巨大的惯性将她整个上半身紧紧贴在这个“车夫”的背上。经过一年来无数次的演练,她这套动作极其娴熟。
待车子停稳以后,小兰向前面看了看,没有什么,再向两边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再看大牛哥的脸,发现这张平时很是白净的脸此刻却是通红。
“怎么了?”小兰气恼地问。
“没,没什么!”大牛哥心虚的答。
“没什么,你急刹什么车!疯了?”小兰不依不饶。
“兔,兔子,一只野兔......"大牛哥有些语无伦次。
小兰见他这样,就在他的背上捶了一下,算是放过了他。
其实真的有兔子,还不是一只,而是三只。
一只刚从车前窜过,跑进了那片玉米地里,不见了踪影。
另两只才挤压了他的背,现在挤进了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他的心还在砰砰的跳,他的脸还在灼热的发烧。
“怎么会这样?”
“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大牛哥心里反复的问自己。他想通过这种询问,缓解心中的紧张,减少心中的罪恶感。
是的,他有罪恶感,特别是在感受到那份温软后,他竟然对此有了渴望。对方这可是自己的长辈呀!
想到这里,强烈的羞耻感涌上他的心头,与那份深深的渴望纠缠在一起。从此以后,无尽的烦恼产生了!
那天后面的路程是如何走完的,他已不记得,他甚至连那天上了什么课,那位老师上的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