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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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南樛，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林葛啊！”电话那头的贺艺没有任何征兆地突然扔出一句话，像一颗巨石滚入水面一样在齐南樛的心里炸出激荡的水花。

    “你别瞎说！”齐南樛大吼一声，然后猛然挂断电话，这样的激烈举动像极了偷吃糖罐里的糖果却突然被发现的孩子一样落荒而逃。

    齐南樛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他从来没有非常正式地去审视自己对于林葛的感情。第一次见林葛是去美国的大家一起去上海办签证的时候，那两天不管是T市还是上海都一直被初秋的烟雨笼罩，大巴车刚进入上海市区就被搅入了上海例常的下班高峰。断断续续加在一起5个小时的交通堵塞让大家原本激动愉快的心情都被撕扯得乱七八糟。齐南樛一路都戴着自己的降噪头戴式耳机来让自己和外界的吵闹阻隔开来。林葛坐在齐南樛并排的另一边靠窗的座位上，出神地望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齐南樛无意间的一个回头，却瞥见对面的玻璃上被难掩华色的灯火印出的暖色调的林葛的侧脸，那样的神情像是和一切的喧嚣都不在一个维度，仿佛她的世界始终充斥着安宁与满足。齐南樛自认为已经足够与世隔绝，可那样的林葛却让自己一直无法忘怀。之后的几次集体会议，齐南樛都会下意识地扫一遍整个会议室，眼神总是不经意地扫向总是能找到各种小角落的林葛，她真有趣，每次都不会出现在同一个位置，但也不会出现在最后一排，却总能借助各个角度让自己尽量地不起眼。齐南樛倒是觉得这样的人很可爱。然后就是飞机上了，是他提醒她去看白令海峡，其实当时通过自己那排的舷窗也能大致看清那个地理书上特别标出的海峡，可是当他看到林葛就坐在自己身后一排时，他产生了和她一起度过下半段旅程的想法，于是就上演了那出欺骗美国胖大叔的戏码。在美国的那段时间，林葛以平等的态度对待除了舒尧以外的所有人，包括齐南樛，可是齐南樛却总是偷偷地关注林葛，他喜欢看林葛在阳光下奔跑，喜欢看到她关心自己的样子，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开始牵动自己的情绪。而回到十班，意外地发现她和自己分到一个班级并且一鸣惊人的时候，他其实也不是真的想出言调侃，事实上自己真的只是想去刷一波存在感。他怕她忘了自己，怕以后会和她形同陌路，他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局。于是他一次又一次故意去接近林葛，齐南樛希望自己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引起林葛的注意，他关心她，她帮助他，他们一起跑步，一起学习，能够成为林葛在十班最好的朋友大概是齐南樛在整个学生时代最兴奋最快乐的事情了。

    可是，这就是喜欢么。

    齐南樛的心绪还是凌乱地一塌糊涂，他再次梳理了一遍自己对林葛的所有情绪、所有情感、所有情愫，他开始躲避，想把自己一切的混乱都归咎于贺艺在胡说八道。于是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蒋旭青的号码。

    “我觉得就是贺艺瞎说，我就是被吓到了。”齐南樛还在辩解。

    “你真的不觉得你的慌乱也许是因为突然被人说中了心事么？”蒋旭青在电话那头抖着腿，觉得自己这个哥们绝对是块榆木疙瘩，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清楚，于是他决定推兄弟一把，“你就差没把‘我喜欢林葛’这几个字写在头上了大哥，别给自己找借口了！”

    齐南樛觉得自己的心理建设快要彻底崩塌了，他有点手足无措，他还是很乱，躺在床上看着白到晃眼的天花板，齐南樛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拿过一个棉花枕头遮住了自己的脸。

    而就在齐南樛无比纠结的时候，贺艺正在向林葛转述今天和齐南樛之间的电话内容。

    “他居然给我打电话让我们少喊你出去玩诶，说他想喊你可是几次都没机会！”

    “好像的确如此来着。”林葛开始回忆前几个星期个齐南樛的对话，若有所思。

    “你不觉得怪怪的么，我觉得他喜欢你！”贺艺试探性地对林葛说。

    “别瞎说，我们只是朋友。”林葛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