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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希望对方能够配合警方工作。你们去是怎么回事儿?”
我大声道:“我们了解情况啊!”
“你们了解个屁的情况,你见过匿名群众跟着警察一起走访的吗?我之前跟你们俩说什么来着?让你们遇到事别冲在最前面,好好上大学不行吗?”
“哎呀叔!什么时候了,就别花时间跟我们做这种思想教育工作了!”我着急道:“您要去也行,倒是快去啊!”
猫头鹰大叔横了我一眼,下车前还不忘取走了车钥匙,他理了理衣服,一溜小跑进了大楼。我和边尧两个失足青少年坐在警车后头抓着栏杆,巴着车窗眼巴巴地望。
我俩张望了一会儿,整片地方就一个清洁工溜达来溜达去,显得非常冷清。我回头问边尧:“你说能行吗?”
边尧说:“他这么久还没出来,估计是在交涉,有的交涉,那就说明人还没有火化。”
“那就是有戏了?”
边尧摇了摇头:“不知道,中国人对这种事很忌讳的,不知道那人家长会怎么想。”
我俩又等了一会儿,只觉得十分无聊,太阳烤得车顶热烘烘的,怎么坐怎么不舒服,我干脆一把脱了外套。身旁的边尧一动不动,抱着手臂盯着前方座椅,目不斜视道:“盯着我干嘛?”
我好奇地探头去看他:“你又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那么贼亮贼亮的眼珠子,想看不见都难。”边尧转过脸来,凝视了我一会儿,忽然问:“你爸妈是干什么的?”
“你问这个干嘛,”我害羞道,“他们就是普通人。”
“什么样的普通人?”边尧问,“我在思考是什么样的家庭养出了这么一个你,然后你又是怎么被龙魂选上的。”
我:“嘿嘿。”
边尧无情地说:“你别露出这么恶心的表情,我没夸你呢。”
“哦……”我说,“我妈妈是个社会心理学家,我爸是地质学家,他俩常年都在国外游山玩水……呃,学术走访,我从初中开始就经常自己一个人在家了。所以……所以你要见他们的话,可能有点困难,需要安排一下档期。”
“……”边尧静了一会儿,“这叫什么普通人?”
“比起狼兄弟和蛇爸爸,我爸妈应该算很普通了吧。”我说,“不过有这种自由派的高知父母在,成长的过程还挺无趣的。”
边尧扬了扬眉:“怎么说?”
“就是你想叛逆或者想中二的时候,根本没有发挥的舞台啊。”我叹气道,“我记得小时候,我一度吆喝着我要出去喝酒抽烟,结果我妈说……喝酒是可以喝,因为你从小长大都看着我们在喝酒,这时候如果我们阻止你,会显得十分伪善。但是吸烟有为相关的法律法规,她建议我先详细了解一下尼古丁以及过量的酒精对人体造成的影响,在充分知情的情况下再做出理性的选择。”
边尧总算露出全天第一个笑容,说:“厉害厉害。”
我被他的笑容所激励,接着抖自己黑料:“后来长大一点,我跟她说,我不要上学了,我要弹吉他,做乐队,搞摇滚。”
“结果呢?”边尧饶有兴致地问。
“她说我支持你,这样你就可以把你对生活的热情、你的创造力和旺盛的表达欲有机的结合在一起……现在想起来,什么旺盛的表达欲,她就是在说我话痨吧。”我说,“她还说,搞乐队买乐器需要投资,为了支持我,她和爸爸会给我买第一把吉他,并且开车送我去上吉他课。”
边尧乐得不行,问:“后来你去学了吗?”
“学什么啊!我当时喜欢听那种特别躁的金属乐,他们这么支持我,搞得我一点都不愤怒,根本做不了摇滚乐手。”我愁眉苦脸道,“艺术家你懂吗!艺术家得要生活里有矛盾、有痛苦!”
“这样就挺好。”边尧自言自语道,又显出哭笑不得的样子:“你爸妈这么高知,那你这个智商是怎么回事?”
我:“???”
我:“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边尧却扬起下巴,视线越过我,说:“回来了。”
我回头一看,猫头鹰大叔果然已经离开建筑物出来了。只是走到离我们十米远的地方却忽然停下脚步,站在一棵树下摸出烟。他歪着脑袋给烟点火,我把头伸出车窗正要喊他,边尧却拍了拍我的背作为提醒——他也凑过来,把下巴搁到我肩膀上小声说:“嘘,看那边。”
我随即看见两女一男走出殡仪馆,那中年女性面容憔悴、脚步踉跄、身体摇摇欲坠,被身边年纪稍长一点的女性搀扶着。她身边的男人抬头遥遥瞪着猫头鹰大叔,眼中满是怒意。他们三人开车离去后,猫头鹰大叔才捻灭了烟,朝我们走来。
边尧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行吧?”
猫头鹰大叔从后视镜看他:“死活不同意,说孩子都死了,还不能留个全尸。”
我问:“你没跟她说,可能他们孩子的身亡并不是完全的意外,而是在药物作用下导致的精神恍惚?”
“说了,说了才出问题,两夫妻顿时情绪失控,说自己孩子不是吸毒的人。我好说歹说,最终还是被轰出来了。”
边尧沉默下来:“没有更多证据,也没法申请警方介入吧。”
猫头鹰大叔转过身来,问:“所以你们接下来要干嘛?”
边尧摇摇头:“还能干嘛,回家吃饭呗。什么进展和证据都没有,一切线索只源于一个初中生或许随口的戏言。”
猫头鹰大叔明显不信,盯着边尧瞧了一会儿,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于是他转而分析我的面部表情,我立刻说:“叔你可算回来了,你把我们锁在车里,我都快憋死了,里面有厕所吗?我想去一个。”
他无语地看了我一眼,但也没办法,只能将我放了。
我快步跑进殡仪馆的大厅里——这里面和我想象中的“火葬场”完全不一样,看起来干净又现代,只是里面和外头一样冷清。我迅速找到了洗手间,里面也是空空荡荡,地面略微潮湿,大概是刚打扫完,脚步踩上去甚至有些回音。
我一边放水,隐约听见又进来了一个人,但我脑子装满了事情,并没有在意。我心想——线索跟到这里算是进了又一个死胡同,接下来边尧会怎么做呢?找活人去验药失败了,找游戏管理者去骗药也失败了,找逝者家属验药还是失败了,这个药物如果存在,也太神秘了吧。到底什么药物能够无声无息地控制人生命的长度,还只能被特定药物治疗延续?我从今天开始一直往前回想,思考着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线索的真实性。
我此时好像在做一个数学逻辑题——假设ABCD四个人里有一个人说的是真话,有一个人说的是假话,他们发表了如下声明,事实究竟是怎样?
庄臣必定是那个说假话的人,那么说真话的是谁呢?R会是那个说真话的人吗?
就这样,我一边洗手一边思维发散,忽然瞥见镜子反射里还站一个人。
我随意一抬眼,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虽然没有近距离和他打过照面,但这人却是我刚才见过——那个说假话的庄臣!
我大气不敢出,死死盯着水流不断淋过我的手,我手指冰凉,竭力平缓呼吸让其不要太急促。我余光瞥到庄臣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甚至朝我伸出手来……
我浑身肌肉紧绷,正要按耐不住还手之时,庄臣的手摸上了我前方台面上的洗手液,挤了一些在自己手心里。我抬起头,正巧和庄臣对上眼——他愣了一下,礼貌性地冲我笑了笑,然后转身抽了一张纸擦干手,扬手丢掉了。
我心脏咚咚狂跳,确认他是真的走掉了才敢呼出一口气。他刚才看我的样子完全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他不认识我。
怎么回事?我心中纳闷——他刚才在咖啡店外面没看到我?还是说隔着太远了,他没认出我?我视线往下一滑,明白了——刚才我在车里脱了外套,难怪他认不出来。
亦或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我躲在外面,他最后那句话中的“你们”代指的是边尧和他帮助的“同学”R?
这样说来,搞不好他真信了边尧那一套自己是R同学的说辞,更重要的是——不认识我也就说明庄臣和相无征不一样,他并不是冲着我和边尧来的。
这一认知让我欢欣鼓舞,放心了不少,同时,我又问自己——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刚才被边尧当面质疑过之后,害怕事情败露,所以直接赶到最后一个受害者所在的殡仪馆,来监督遗体火化的进度吗?
亦或是……他只是来单纯来欣赏战利品的,看看又一个在他们黑暗恶劣的游戏中丧生的玩家,体会一下玩弄别人生死的权利和快感。
我被自己脑内蹦出的这个猜测吓了一跳,后知后觉地想——或许我们真的都离深渊太近了。
我眼看着庄臣走出大门,才慢吞吞地回到大叔的车里,被他一顿责备,问我怎么那么慢。然而边尧什么也没说,我知道他也看见了庄臣,沉默的表面之下,暴风在无声地酝酿。
【乍暖还寒的雾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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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期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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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庄臣再次坐到了我们面前,他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微笑,眼神中透露着一丝贪婪和得意,那是眼看着猎物走入兜网般的表情。
他摊开双手,手心分别有两个白色塑料小盒子,左手小盒里装着两枚蓝色药丸,右手小盒是两枚红色药丸。
“To be or not to be,” 庄臣说,“选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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