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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了吗？”
“哦，吃了。”老爷子抬眼看她，眼镜从鼻梁滑下了点，惊讶地问：“你怎么没和景琛一起？”
“啊，哦，医院有点事。”她笑笑，去厨房找饭吃。老爷子吃得简单，吃得少。也不愿意有人专门在这里做饭，想吃什么，都是临时去买。
冰箱里有一块蛋糕，她咬着蛋糕，喝着茶，回到老爷子身边。
老爷子在看公司的法律文件，陆拾染好奇地坐到他身边，小声问：“我能看吗？”
“能。”老爷子点头。
陆拾染凑过去看了一会儿，轻声问起了她不解的地方。
老爷子看了她一眼，拿了笔，指着那些段落解释，若是这些地方出错，会有什么后果。哪些地方应该更严谨一点。
陆拾染赶紧把蛋糕几口塞完，拿出本子开始记。
“这么感兴趣？”老爷子惊讶地问道。
“哦，我多学点，想把公司再开起来。我爸创立的长海品牌，我不能败在我的手里。”陆拾染挠挠头发，轻声说：“我现在回头看，有些错误当时完全能够避免。那些人也就是利用我年轻无知……总之，有朝一日我真的重新来过，再不会犯那样的错。”
老爷子擦了擦老花镜片，重新审视了她一会儿，点点头说：“好，有志气是好事。”
“没本事，总得有志气啊。若说我去哪里谋份差事，也容易。一个月拿几千块钱，以后找个老公，也能
过一辈子。总觉得不甘心，愧对了我爸。也不知道多少人在嘲笑我爸，生了个没用的女儿。”
陆拾染拧拧眉，好几个月了，还是头一回和人说心里话。那些委屈都悄悄吞下了，无处诉说。
“没经验，又遇上有心人，难免吃亏。”
老爷子拍拍她的肩，见她认真，神态愈加温和，索性给她讲起了一件他亲自操作的case，如何识破骗局，又如何赢得生意，击败对手。
陆拾染听得很入神，托着腮，看着老爷子眉飞色舞的脸，忍不住遗憾，为什么人要生病，为什么人要老去？
“老太爷，封总喝醉了。”负责保安的男子快步进来，把手机递给了老爷子。
陆拾染挪了挪身子，老爷子在封景琛身边安了个眼线，他一举一动，老爷子都知道！眼线会是吴律师吗？
“他好久没有喝醉过了，肠胃这不是才好一点吗？小鹿，你去把他带回来。”老爷子转头看陆拾染，挥挥手下令。
“刚叫我什么……”陆拾染摇了摇食指，没动。
“呵，你不是还没办到我说的事……”老爷子拿下眼镜，含糊地说了一通，后面的话陆拾染根本就听不清，只见把文件交给了身边的人，扭头看着她哑声催促，“快去吧。”
陆拾染皱了皱鼻子，别扭地说：“可我不想去。”
“怎么，被我说中了，是你怕了？原来小鹿是只胆小鬼啊。我家景琛又不是狼，你长着腿，若情况不对，撒腿就跑，还能赚到我给你的钱。”老爷子放下躺椅靠背，双手捂到肝上，长长地喘气，“我好久没说这么多话了，也不知道明天起来后还记得什么。”
陆拾染见他脸色难看，知道不是装的。他说话，走路，已经很费力了。他在做最大的努力，为孙儿去争取他觉得好的人……
陆拾染想，她爸爸若是能醒，一定会和陆老太爷一样，事事为她操心吧？
“快去吧，我睡会儿，可别一睡不醒啊，还想多看看……”他的手指动了动，没再睁开眼睛。
陆拾染想了想，拿着包出发。
他们在梅若中心大街的竞彩俱、乐部，那里拥有整个南方最大的室内壁球、保龄球和室内高尔夫球场。
他们在顶楼打高尔夫，风正在吹，站在栏杆边，满眼灯火阑珊。
休息区有几组几何型沙发分散放开，几个男子正坐在沙发上谈笑，空气里是淡淡的鸡尾酒的香。
吃饱喝足再来享受，日子真是舒服。
陆拾染一眼在人群里看到了封景琛，正站在前方，侧对着她，手握高尔夫球杆，凝神挥杆。
醉了吗？看不出呀！
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打招呼。
“陆拾染。”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吓了她一大跳。扭头看，只见年轻的男子眉眼间全是开朗的笑，微咧着嘴，露出白白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