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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一个扎着总角的小男孩见是卢飏,便笑着跑了上来。
卢飏蹲下身子,然后从褡裢里掏出一个纸包递了过去。
“跟妹妹一起吃。”
随后又摸了摸那小孩的总角,接着又问:“老师在家吗?”
“在家呢,跟妹妹玩呢。”
那小男孩吃着糖糕,拉着卢飏便往屋里去。
“少卿来了。”
还没走到门口,范景逸便抱着一个同样梳着总角的小女孩走了出来,那小孩一见是卢飏,也扭着身子下地跑了过来。
“少卿哥哥,我的布偶呢。”
卢飏便又从身后取出一个布熊猫,递给了那小丫头,小丫头接过来一看,一个胖嘟嘟的小熊猫,有鼻子有眼的,憨态可掬,抱起来还挺柔软,立即高兴的抱着就去了屋里找妈妈了。
这布熊猫是卢飏上次答应做的,回去以后,卢飏给吴香大约说了一下布偶是怎么做的,没想到吴香还真给做出来了。
而且吴香还擅长绘画涂色,弄得这个熊猫活灵活现。
卢飏一开始想弄布娃娃的,但这个时候人们可能都比较忌讳这种人形的玩偶,只得退而求其次,先弄个动物的,看看这时候人的反应,然后再弄布娃娃。
“少卿,又让你破费了。”
范景逸见卢飏提着米面肉食,便也接过去一些。
“不破费,给忻杭、忻蕊改善一下伙食。”
卢飏一边说一边跟着范景逸进了屋子。
范景逸的屋子一共就三间,中间是大堂,范景逸会客用的,平日里一家人也在这里吃饭玩耍,东边是书房,西边则是一家人睡觉的地方。
因为忻杭、忻蕊年龄还小,一家人一起睡也没什么,等到孩子大些,可能就不行了。
不过到那时候,估计范景逸就谋求外放了,居住环境肯定就改善许多了。
京师里面,像范景逸这样的蜗居的新科进士有很多,不过大部分都是一个人,像范景逸拖家带口蜗居的就比较少了。
这些蜗居的新科进士,大部分属于头甲和二甲的进士,进士及第后被留在朝廷的各个衙门,属于京官,晋升比较快。
但除了少数佼佼者会一直在留在京师,大多数还是在三五年后谋个外放,京官外放升一级,一般会放个知府。
所以在京师待个五年七年的,大多数都能从七品升到六品或者从五品,弄个知府问题不大。
但若是进士及第后直接外放,那基本是从知县做起,若是再想升到知府,至少需要十年,运气不好的,一辈子可能也升不上知府。
尽管家境不好,但范景逸进士及第后,并没有忙着外放,而是选择留在了国子监教书,去年他已经升到了国子监的博士,从六品。
再待三年外放,至少能谋个正六品的知州或者推官,若是运气好或者家里有背景,直接外放知府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范景逸估计够呛,他家境不好,又没有背景,很大概率便是正六品外放了,不过这升迁速度也好过直接外放知县了。
京官机会多,升迁快,但也有不好的地方,那便是生活拮据,若是家境不好,那便得蜗居了。
“少卿以后再来便不要拿这些俗物了,上次祭酒大人说过了,朝廷已然发给我等禄米,再收学生束修便是不妥。”
卢飏刚把那些米面肉食放下,便听到范景逸的告诫,一时有些尴尬。
“哈哈,不是给老师的,是给忻杭、忻蕊补身体的。”
卢飏干笑两声,便将那米面放下。
“这些日子可又作了八股时文了?”
范景逸知道卢飏来便是请教的,也不等卢飏说,便直接索要了。
卢飏闻言笑笑,随后拿出这些日子做的八股时文,双手递给范景逸:“请老师指点。”
范景逸很欣赏卢飏,不仅才思敏捷,而且对于人情世故见识颇深,又于朝堂时政颇有见解,关键是还勤学好思,笔耕不辍。
才思敏捷者范景逸见得多了,但如卢飏这般勤奋的,却是少见,两日一篇八股,无一日荒废,单就这份毅力,便让范景逸刮目。
范景逸坐在书案之后,翻看着卢飏的八股,不时点头,看到精彩的地方还用毛笔圈注,看到不足的地方,便直接修改,不一会儿功夫二十多篇八股时文便阅完了。
范景逸是万历四十一年的进士,这些年又在国子监教书,有丰富的临场考试经验,亦有教学经验,所以在八股之道上,其实比祭酒大人刘宗周还要深一些。
其实在卢飏看来,任何考试都是有应试技巧的,比如这科举八股文,若不得其法,当世大儒亦有许多过不了乡试会试的,若得其法,十七八的少年中举中进士的也不在少数。
这其中的关键,便在于找到这八股之道的敲门砖。
卢飏认为,要做好这八股文,除了要精通四书五经之外,便是要多写多练,所谓八股,无外乎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个部分。
一共六七百字的文章,格式已经固定,就相当于后世考试时的公式一般,将自己所学所悟用这套格式上表达出来,便是一篇不错的文章了。
而如何将这格式套的高明精彩,便是卢飏需要在国子监中学习的,也是他要向范景逸这个已经上岸的前辈学的。
“不错,不错,少卿之文,比之刚来国子监时可谓进步神速,观之已经找到了这八股之法了,待勤加苦练,假以时日,科举中试便如探囊取物一般。”
范景逸今年三十岁,当年中进士时才二十六岁,所谓五十少进士,七十老明经,范景逸二十六岁便中了二甲,绝对称得上少年得志了。
其实按理说,凭范景逸的才学,科举结束后的庶吉士考试,他也是能选上的,不过因为家势不显,便吃了亏,后来他会试的座师慕其才,便将其留在了国子监教书,免得其放了知县,沉迷于钱粮刑名,再无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