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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墨寒没搭话,垂下的眸子里尽是淡漠,嘴角的笑是讽笑。
许久,才薄唇微启:“没成想,母后还惦记着朕的头疾……”
太后慈祥和蔼的笑僵了一瞬,随即恢复了平常,“皇帝这话说的,做母亲自是挂心孩子身体了,总是放心不下。”
“……”
话落,夜墨寒眸底的冷讽更明显了,也不打算开口再把话接下去。
殿内,异常寂静。
各人心怀鬼胎,心生隔阂,自是无话可说。
夜墨寒觉得没意思极了,看太后无话可说了,正欲站起身离开。
太后平淡如水的眸子微闪,忙开口道:“皇帝陪哀家下盘棋吧。”
夜墨寒正欲站起的身子微顿,又坐回了榻上。
冯嬷嬷立即下去,没过一会儿就捧着棋盘和两盒棋子放置在太后和夜墨寒中间的那张矮桌上。
太后不客气。轻拈起白棋,咔哒一声落在棋局上。
夜墨寒白玉修长的手微伸过,也干脆利落的落下了一子。
太后垂眸看着面前的棋局,嘴角的笑不变,回忆起往事。
“哀家也是许久未和皇帝下棋了,也是怀念得紧。”
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朕,也怀念得紧。”
室内,无人说话。
黑棋白棋交错,让人无端为这一局的胜负捏了一把汗。
良久,那清脆的落棋声停了下来。
太后垂眸看着这棋局,细纹的脸上那抹笑无半分的变化,只听她温声道。
“皇帝赢了,哀家输了,三年未见,皇帝的棋技倒是见长了不少……”
夜墨寒冷笑了一声,已耐心耗尽,站起身迈步往外走,临出门时又停住,沉冷的声音响起。
“母后的棋技比起朕,还是过之不及的,只是如今朕手上的筹码,倒是不比母后手上的少。”
话落,夜墨寒已迈步走了出来。
冯嬷嬷听着夜墨寒这话,眉头皱紧,很是不解:“太后娘娘,陛下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太后笑而不语,摆弄了两下的手中的佛珠。
忆起了,许多年前,那个不过才小小的稚童。
他身上伤痕遍布,脸上皆是泪痕,跪在她面前,一个劲的磕头。
可,他的眸里却是令人无法忽视的冷厉。
如今,他倒是翅膀硬了。
—
夜墨寒的仪仗从慈宁宫刚出来,正行在御花园中。
轿撵上的明黄色的人影,正闭目假寐,手撑着脑袋,眉间却是浓浓化不开的戾气。
李欢紧紧的跟着,小心翼翼的偷瞟了一眼夜墨寒,斟酌了一二,又轻声的道:“陛下……太后娘娘以思念北定王为由头,让其在太后娘娘五十岁寿辰进京贺寿……”
夜墨寒缓缓的睁开眸子,搭在把手的手轻轻的敲打两下,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她倒是急了……”
“陛下,是否……”
李欢试探问出口,
是否下令让北定王驻守潘地,不可进京。
夜墨寒冷声下令:“无妨,朕若是不让北定王进京,世人岂不是要给朕加一项不孝的罪名了……”
李欢心里嘁嘁,心想陛下何时在乎这些虚名了。
自陛下登基以来,行为乖张,暴戾无度,做事只凭喜怒。
世人本就多有微词。